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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妖艳贱货(穿书)(65)+番外

作者: 是周粥呀 阅读记录

顾知淮将酒盅中的酒一饮而尽,而后将酒盅倒扣在桌面上。

“我听你的。”

两人对视时,姜眠竟在他深邃的眸中看见了一丝笑意。眨了眨眼再看,却是老井般无波无澜。应当是看错了吧。

再一看,那人竟靠倒在了桌面上。

“殿下,回屋休息吧。”姜眠在他耳边轻轻道。

没动静。

这样就醉了吗?不至于吧。当初瞧他的酒量明明不错的。

“殿下。”姜眠又在他耳边低唤了几句。

还是无人应答。

伸手触上他的衣衫,已是冰凉凉的。姜眠没法,只得将他扶起好好靠着椅背,而后两手搭在轮椅上,替他转了身,朝着微敞着的房门而去。

姜眠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他从轮椅上扶下放在床榻上,又替他脱了鞋,盖好被子,才在床沿上坐下。

也太累人了。

床上那人倒是安静,只是眉宇紧皱着,似乎睡得不太安稳。

姜眠看了一会,伸了手想去替他将眉间的褶皱抚平。却怎么也抚不平。

她收回了手,却没有离开。

此时,与那人极其相似的桃花眼紧闭着,因而显得整张脸全然陌生。在他身上,再找不到一丝熟悉的痕迹。

姜眠叹了口气,起身要离开,却被人再次抓住了手腕。

“别离开我。”

姜眠的心一软,俯身在他耳边道:“我不走。”

“别离开我……母妃。”

母妃?是皇后娘娘吧。这世他是嫡长子,娘亲也在身边,幼时过得许比上世快乐一些。

姜眠将他的手握的稍紧了一些。

只是……

“母妃!别杀我……母妃……”

别杀我,母妃?

皇后娘娘要杀他?不可能吧。

姜眠凑近了一些去听,他嘴里反反复复便是这几字。“别杀我,母妃。”

这是为何?姜眠有些糊涂了。

虎毒尚且不食子。而且就算皇后偏心,如今顾知淮身残,也不会对太子造成威胁,为何要除去他?

姜眠想得有些头疼还是想不明白。她不相信做母亲的会如此心狠,能下杀手想要除去自己的孩子。除非……这孩子根本就不是她亲生的。

床上之人的情绪却是越发激烈,双手握紧,身体僵直着。

“别怕。”她握住他的手,极尽温柔。

“不论发生了什么,我都会站在你身边,护着你的。”

第五十五章

次日,姜眠如同往常一般去顾知淮的房里送早膳。

门是敞开的,因而她拿着食盒在门外行了个礼,见顾知淮淡淡点了头才进来摆好早膳。

两人十分默契地没有提起昨晚的事情。那般脆弱的模样,他应当是不想在人前展露出来的。

顾知淮没有让她离开,因而姜眠便站在一旁陪着。只是那人却迟迟未动筷子。

“你的字倒是越发长进了。”顾知淮似是随口提起了此事。

“这便要多谢殿下的悉心指导了。”姜眠笑道。

“可会画画?”

画画?姜眠想起了姜致远对自己画的东西的评价,实诚地摇了摇头。“不太会。”

“待会跟我去书房。”

“是。”

姜眠也没多想就应下了。这一世的谢怀舟竟是有个好为人师的癖好,不过也不算太坏。

收拾好了桌上的残羹后,姜眠便去了书房。

“坐。”

姜眠点点头,毫不扭捏地在他身边坐下。

近日天气余热未消,门窗皆大敞着。书房在避阳处,从窗里看去,可以看见庭院中的一棵老槐树,枝繁叶茂,开辟出一片荫凉。

姜眠两手置于膝上,乖乖地坐在一旁看着顾知淮作画。

大齐“神童”的名号果然名不虚传,他如今虽身有疾,这书法绘画的功力却一点都不落下乘。

初时,姜眠还兴趣盎然地欣赏着,只是看久了之后便有些无聊地朝四处转着目光。门是门,窗是窗,桌还是桌。

日头渐盛,室内的温度也稍稍高了一些。姜眠用手扇了扇风,突然一阵饿意袭来,她立马捂了腹部。

好饿啊。她悄悄看了顾知淮一眼,他的眉就像砚台里的浓墨似得,鼻梁的形状十分好看,再往下一些……姜眠蓦得红了脸,立时移开了目光。

越发热了。她拿手使劲扇了两下,察觉到身旁的人似乎有转头的倾向,立马放下了手,乖乖坐着。

然而那人仍旧沉浸在作画中,姜眠探了头去看,看见了那画中的一轮皎皎月,月光照着庭院,照着石桌上趴着的一个姑娘。

那姑娘只被画了个大致的轮廓出来,眉眼还未补全,瞧着却是极好看的。仿似月下沐浴着月华的仙子。

“可会下棋?”

“啊?”

静了那么久的人突然跟她说了话,姜眠有些反应不过来。

“会一点点。”

“待会陪我下一局。”

“好。”姜眠有些惴惴不安,一不注意竟然就暴露了自己。

不过她的棋艺确实算不上好,至少与姜致远下棋时从未赢过,虽比新手好一些,但顾知淮应当看不出来的吧。

“别闲着。”顾知淮与她说完话后,似乎终于记起了有她这么一个人在。

他从桌上抽了张纸给姜眠,又将笔架上挂着的一只毛笔取了下来递给她。

“画什么啊?”

“都可。”

姜眠想了许久,还是没想出来画什么。转头正要说话,瞧见身旁人认真作画的容颜立时噤了声不再打扰他。

看了一会,她转了脸,也开始认真做起画来。只是画了不一会,又转过头去看身边的人再继续作画,长此以往,顾知淮便发觉了她的小动作。

见他看来,姜眠立时用两只手捂了画纸,讪讪笑道:“别看,画的不好。”

“无妨。”

“还是别了吧。”姜眠笑得有些勉强。

顾知淮也未强求,只淡淡道了一句:“墨还未干。”

姜眠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拿起手一看,全是墨渍,衣袖上也沾了一些。

她叹了一口气。这件衣裳,算是废了。只是她本就没几件衣裳,这样一来,越发少了。

之后姜眠也未再作画了,只在一旁静静看着。

顾知淮笔下的画也将尽尾声,只是直至最后,他都未补全画上那女子的脸。难不成他还未想到,这仙子该有如何倾城的容颜吗?

姜眠的脑中突然浮现出了九九的脸。九九真的是她活了二十多年来见过的最好看的人。

忆起旧人,心中难免有些伤感。

不过再一看,这画中的场景竟有几分熟悉,却一时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过了。

她待要再细细看上几眼,顾知淮却搁了笔起身道:“走吧。”

“是。”

姜眠连忙跟上他。

顾知淮却是去了清亭湖。姜眠这才发现庭中摆了一副棋盘,黑白棋盒置于两旁。

得了顾知淮的允许后,姜眠在他对面坐下。她执白子,顾知淮执黑子。

初时两人下得很快,你来我往,不多时,棋盘上便星罗棋布地布了许多黑白子。

只是不久后,姜眠落子的速度便慢了下来。开始她怎么会那么没眼力劲地觉得自己与他的棋艺旗鼓相当呢?

而今白子已在不知不觉中被黑子慢慢包围,大局已定。

这个身体干惯了粗活,因而肌肤偏黑且较为粗糙,虽在姜眠的调养下比初来时白了一些,但还是比一般姑娘要黑上几个度。

此时她久久不落棋,顾知淮便将目光移到了她的手上。那白子捏在她的手中,就像捧在手心的一把雪。

他的眸光微微沉了一些。

姜眠被他的目光看得一愣,不多时便落了棋子。

顾知淮的目光随之落在了棋盘上,却没有任何动作,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姜眠等了许久,忍不住开口唤了一句“殿下”。

话音刚落下,黑子便落下了。直捣黄龙,直打得白子溃不成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