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难顾(2)

作者: 云绿酒 阅读记录

“真的?”我一手拿着遥控板,一手护着果冻,见着南阳昭认真的样子,反问了一句。

“真的,我就只舔一口!—”南阳昭举着四根短粗短粗的手指头,大有一副我不相信他就赌咒立誓的意味,信誓旦旦地点了点头。

我稍微犹豫了下,然后才闷声闷气地开口:“那,好吧——”

慢腾腾地递出手里的果冻,我眼巴巴地望着,还不放心地加了一句:“真的只能舔一口啊。”

南阳昭接过了果冻,送到嘴边,然后我就听见“嘶溜”一声。

南阳昭的确是舔了一口,可是,他把一整个果冻,都舔进他的嘴巴里去了。

极其满足地吃下嘴里的果冻,在我目瞪口呆的神情中,南阳昭一伸手,将空空的果冻盒子又塞到了我的手里来。

“这一口,舔的有些大。”南阳昭解释了一句,又拿过我手里的遥控板,一扭头,继续看他的铠甲勇士去了。

原谅终于回过神来的我,看着手里空了的果冻盒子,没忍住地一瘪嘴:“呜!——”

南阳昭你这个天杀的!

易女士正在炒着回锅肉,听见我那撕心裂肺的狼嚎声,吓得手里的锅铲子都差点没拿稳。

“这又是怎么了?—”易女士稳住手里的锅铲子,从厨房探出个脑袋来,见着我正坐在小椅子一把鼻涕一把泪,问了一句。

南阳昭头也不转,盯着电视里正变身的铠甲勇士,回了一句:“没什么,她估计是饿了。”

可怜我哭的差点岔气,一个嗝打完,正准备开口告状,易女士“哦”了一句,探出的脑袋又收了回去,继续炒着锅里的回锅肉了。

滋啦滋啦油花儿跳跃的声音,还散出肉片和酱料混在一起的香气。

“嗝—”我又打了个嗝儿,总算顺过了气来,一把丢了手里的果冻盒子,恶狠狠地盯着南阳昭。

可惜,南阳昭正看到精彩处,完全不惧我那并没有什么杀伤力的眼神。

这小子,就是欠收拾!

讲道理,如果不是因为南阳昭大我五岁,年纪代表实力赤果果地摆在那儿,我我,今儿非得弄死这个不要脸的。

当然,我并不是畏惧南阳昭的实力,只是秉持着谦和礼让严己宽人的中华民族优良美德,所以才忍下来的。

瞪大眼睛盯了许久,终于,在眼睛一片干涩酸痛之后,我还是很没骨气地眨巴眨巴眼睛,瞬间气势完全溜了个无影无踪。

委屈巴巴地坐在小椅子上,闻着厨房里传来的阵阵回锅肉外加米饭香,我暂时决定,先放过南阳昭这小子一次。

七点半,南老爹准时吧嗒一声用钥匙打开了门,一进门,就嚷嚷着饿了赶紧开饭。

然后就听见易女士咔吧一声关火的声音,我一蹬小短腿儿从椅子上跃下来,屁颠儿屁颠儿地跑进厨房拿碗筷了。

本来我是有特定碗筷的,就是易女士一溜儿给我备着的一套粉色Hello Kitty家当,小碗,小筷子,小勺子,小碟子,全是塑料材质防摔的。

自从我上了幼儿园,在信誓旦旦地保证不会摔碎碗之后,易女士终于发了善心,收起来了那一套感觉装饭菜都会冒粉色红色泡泡的家当,让我用上了跟家里人一样的青花瓷碗筷。

南老爹已经坐在饭桌前了,南阳昭也关了电视,麻溜地上了饭桌坐好。

我拿了碗筷,当然一次只能拿一碗一筷,需要跑四次,依次顺序是南老爹,我自己,易女士,最后就是南阳昭。

递给南老爹一碗带些热气的大白米饭,我又一伸腿儿,踹了一脚正稳稳坐着的南阳昭的椅子腿,虽然力度有限,不满地开口:“端你自己的饭去!”

南阳昭眼皮都不抬,稳如泰山,对我那么些力道完全不受丝毫影响,直接右脚一动,准确无误地踹在她的身上:“快去端饭!”

“啪叽—”一声,南阳昭那一脚还是有些威力的,我直接就向前一扑,结结实实地摔了个狗吃屎,啊呸,是摔倒在地。

虽然没擦破皮也不是很疼,但是,这是对我的人格,进行明目张胆的侮辱。

叔叔可以忍,婶婶不能忍!

我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转过身去,呲牙咧嘴地向着南阳昭扑了过去。

本来我的制敌政策是先一把揪住南阳昭的头发,然后好好地赏他几个大耳刮子,但是,因为敌方的反应迅速,致使策略失效。

南阳昭向椅子另一侧一偏,一时间刹不住脚的我,气势太猛收不住,又是一个扑倒在地的耻辱姿势。

这一边的战况,丝毫没有传递到第三方,南老爹正夹着一块醋溜白菜往嘴里送,吃的可香。

刚刚自顾自地爬起来,恰好易女士端着一盘红油光亮还散着丝丝热气的回锅肉,放在了饭桌上,我认真想了想,俗话说得好——民以食为天,暂且还是先吃饭比较妥当,至于报仇雪耻什么的,先养精蓄锐也是上策。

是啊,没什么是一碗饭解决不了的。

如果不能,那就还加一碗肉。

——

回锅肉、干煸四季豆、凉拌海带丝、醋溜白菜、紫菜蛋花汤,标配的四菜一汤。

老实说,虽然看上去很有卖相,但我一直都比较嫌弃易女士的厨艺,也多亏了我不挑食,从小给啥吃啥,这才能一直健康茁壮地成长。

“嘎嘣—”及其清脆的一声,我顿了顿,倒抽了口凉气,随即感受着右边牙根处的硌疼。

小腿儿一抖跳下椅子,我跑到垃圾桶旁边,呸地一声吐出些碎米饭来,还夹杂着一颗细碎的小石子儿。

“易女士,米饭里面怎么能有石子儿呢!”捂着右边脸,我一脸的眼泪巴巴,及其不满地抗议着。

“谁让你运气不好—”南阳昭一边嚼着一块回锅肉,一边斜斜地睨了我一眼,自顾自地继续吃着。

易女士扒拉了下碗里的白米饭,跟着开口:“人有失手,赶紧过来吃完了好洗碗。”

口亨!

像小猪似的哼哼了一句,我偏过头去,也不想接着吃饭了,坐到小椅子上鼓着腮帮,一边抖着腿儿,一边生着闷气。

“真不吃了?”一直埋头吃饭的南老爹,终于抬起头来,三十出头的脸上有着掩不住的英气,看着我问了一句。

“哼,不吃了。”我撅了撅嘴,气呼呼地回了一句,小短腿儿一个劲儿地抖啊抖。

“得—”南老爹又低下头去,夹了一筷子菜进嘴,吃的可香。

我,可别真的是我爹一次性充200块话费给送的吧?

当然,上述的疑问我是没有那个狗胆问出口的,因为,亲爱的南老爹,一定会提着我的耳朵又开始那一段絮絮叨叨的过往。

我自个儿撅着嘴,抖了好半天的小短腿儿,那一边的饭桌上,晚饭也差不多该结束战斗了。

易女士最后一个放下碗筷,利落地起身,收拾好碗筷进了厨房,随即就传来盘碟碗筷碰撞的洗碗声。

易女士虽然不怎么勤快,洗碗做饭这些什么最基本的家务活儿,还是会完成的。

至于吃完饭一抹嘴巴的南老爹跟南阳昭,已经端了盘切好的水果放在茶几上,美滋滋地看着电视连续剧了。

至于我,幼儿园是不存在家庭作业一类的说法的,而且明天过了就到了周末,除了愉快无话可说。

等到叮叮当当的洗碗声落下帷幕,易女士一边从厨房走了出来,一边麻溜地脱下身上的围裙。

用她的话说,就是下得厨房的时间永远不能超过上得厅堂的时间,多一秒,那就是对她犹存风韵的一种亵渎。

照例,这种时候,易女士是要带着我下楼去溜达一圈儿的。

三分钟之前,我就已经跨好小包包站起来等着易女士了。

不得不多说一句,感谢易女士的精心培养,养成了我如此习惯成自然的良好习性。

撩了撩头发,又对着镜子确定脸上并没有沾到什么油污之后,易女士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转过身来对着我抛了个熟悉的“媚眼”:“走,光光——”

上一篇:诱入怀中 下一篇:本人是个神经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