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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攻略病娇在死亡边缘反复横跳(穿书)(88)

他只能吮吸着别人的痛苦为养料而活着。

卫檀生垂下眼,努力抑制住发抖的身体。

难怪,看着高遗玉他仿佛看到了那山匪的存在,想要看她痛苦,她越是痛苦他越是兴奋。

她所表露出的痛苦,带给他的快感,远非他人所能比拟。

原来所有的源头都在这里。

他的痛苦,他的欢愉,在她死前所感受到的愧疚,那些真正地作为“人”活着的感受,全都因为她一人而起。

可是,她为什么不在意?

思及,他心头涌现出了一阵莫名的怒意。

这个时候,惜翠还没察觉到小变态的内心已经纠结成了一团乱麻,继续说道,“在这世上,我也不知道能够找谁,想来想去,只能找你。”

“你是我在这世上最为熟悉的人。”

怒气在听到她说的这句话后,奇异地平静了下来。

“那吴惜翠又是怎么回事?”他问,“你为何不同我说?”

“我这一次附身和以往两次有些不同,脑中浑浑噩噩,在前几天,仅仅凭着这具身体的本能而行事,就像梦游。”惜翠看向他,“在此之后,我才慢慢找回了自己的意志。”

这么一来,就将为了补全剧情所做的骚操作也圆了回来。

“借尸还魂这种事,太过匪夷所思,即便和你成了亲,我也不敢直说,害怕被当作妖怪,所以,”惜翠道,“我没办法,只好从侧面提醒你。”

比如说,那次梦话。

听完她的解释后,他的怒气消散得一干二净。

山匪是她,高遗玉也是她。

她说,在这个世界上,她所熟悉的人只有他。

她是他的。

她这三次经历只有他知晓,她这三次重生都因他而起。

想到那山匪,他既厌恶又恨,想到高遗玉,他爱怜也想冷笑。

那些经年累月的,日日夜夜纠缠着他,不肯放过他的感情,终归于一人。化为一颗树种,深埋在地底,而今,这个念头一起,树种猛地破土而出,越长越快,霎时便长成了一颗参天的巨木,树藤紧紧缠绕着他的心脏。

心中鼓鼓胀胀的,快感比任何事物都来得剧烈。

她是他的。

卫檀生新鲜地咀嚼着这一句话。

消散不见的怒气取而代之的是隐隐的喜悦。

她的一切只有他。

她是这个世界上……

卫檀生若有所思地张开了手,轻轻攥起。

原原本本属于他的。

这种奇异的感觉一遍一遍催击着他的心房。如电流般穿过四肢百骸。这比他杀了那些畜生时,还要让卫檀生感到满足。

他兴奋地眼神发亮,那温和的下垂着的眼尾,好像也飞扬起一抹激动的艳色。

他现在恨极,怒极,又高兴极了,想要放声大笑。

不过,一眨眼,他又平静了下来。平静温顺地像温和的白牛,像佛子。从外表上绝对看不出他扭曲的内心。

“大概就是这么一回事了。”简单地结束了自己的讲述,惜翠顺便抬眼想看卫檀生的反应。

卫檀生看上去对她的故事接受程度十分良好。

“原来如此,”他换了个姿势,眼睫一动,“我明白了,确实玄妙。”

“你没有什么想问的?”

“我还有一个问题。”

“你叫什么。”望着惜翠,卫檀生弯唇笑道,“我的意思是,你真正的名字。”

惜翠一愣。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问她的真名,这感觉很奇怪,好像她一说出口,就穿越了真实与虚假,将真正的自己介绍给了他。

“我……”犹豫了一会儿,惜翠还是开口道,“我叫吴惜翠,确实叫这个,和这儿的吴惜翠同名同姓。”

心底的感觉太过异样,惜翠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啰嗦,“除了这个,还有什么吗?”

“我的确有许多困惑。”卫檀生道,“但是现在还不是谈话的时候,等回到京城,养好了伤后再说也不迟。”

惜翠略感纳闷,她还是觉得这小变态好像有什么变化,但究竟什么变化,她却是看不出来。

能这么轻松地就蒙混过关,就已经够出乎她的意料了,目前而言,她也没那么多精力给自己没事找事干。

卫檀生不追问,她就当不知道。

屋里又陷入了一片古怪的寂静中,卫檀生不说话,只望着她看,看得惜翠头皮发麻,浑身都不自在,只好匆匆忙忙将眼低下。

无意一瞥,却瞥见了卫檀生手背上透出了血色的绷带。

“你的手?”抓住一个话题,惜翠表露出了自己的关心。

“无事。”卫檀生低头看了一眼,抬头笑道,“已经处理过了。”

惜翠:“……”

这细布裹得乱七八糟的,怎么看都不像是好好处理过的样子。

看着——怪可怜的。

想到这伤是为了护着她脑袋才刮蹭成这幅模样的,惜翠抿起唇角,伸出手,“我来。”

青年讶异地看向她。

“我帮你重新裹一下。”惜翠无奈。

纤长而白皙的手指听话地放在了她的手心。

凉得就像冰一样。

惜翠眉头紧锁,小心翼翼地拎起布头,一圈一圈,绕着揭了下来。

“如果弄疼你了,你就直说。”惜翠嘱咐道。

“好。”嗓音出乎意料地温柔。

她不是大夫,毕竟也不会处理伤口,只能尽量避免接触卫檀生的伤,将细布缠好,系上一个蝴蝶结,确保不会散开。

至于卫檀生落在她发顶的视线,她就装作没有看见。

“好了。”

“多谢。”卫檀生收回手,新奇地看了眼自己手背上的蝴蝶结,眉眼弯弯地笑道,“翠翠。”

她妈都没这么叫过她。

看着自己的成果,惜翠微窘。

=

向卫檀生解释过后,再到高骞那儿就容易许多。

将应付卫檀生的说辞,大致向高骞说了一遍,高骞顾忌到她的病体,没有多问,反倒是安慰了她两句,叫她好好休息。

在客栈中修整了一天,队伍回到了京城。

没想到刚回到京城,惜翠就病倒了。

一个健康的成年女性,在雪地里这么一番折腾也要病倒,更遑论她本身就是个药罐子。

回到卫家后,究竟发生了什么,卫檀生又是怎么向卫宗林和卫杨氏交代的,她什么都不知道。

这一病来势凶猛,本来喉咙只有点疼,而现在疼得她几乎说不出来话,一咽口水就像一场灾难。鼻塞、咽痛、头痛,流鼻涕,无一幸免,躺在床上,某一瞬间,她几乎觉得自己又要领取一份热乎乎的便当,读档重来。

迷迷糊糊间,好像有人端来了药,温声道,“乖,张嘴。”

“翠翠?”

虽然对这恶心的中药十分唾弃,但为了保住自己一条狗命,惜翠还是嫌弃地张开了嘴,由人喂着,全都吞了下去。

那人,或许是珊瑚,也或许是海棠,帮她擦了擦唇边的药渍,又帮她调转了软枕,好让她睡得更舒服一点。

喝完药,她再一次睡了过去。

而端着药碗的青年,则轻轻地将药碗搁在高凳上,没弄出一点儿声响。

没有离开,卫檀生坐了下来,绀青色的眼,看着窝在被褥中的少女。

还没好全丑陋的的手,抚上了她的脸颊。

苍白中透着不正常的嫣红,比胭脂都要红,像傍晚艳色的斜阳。

失去了血色的唇瓣似乎还停留着些许的药味。

她是他的。

他低头凑近了些,细细地嗅了嗅。指尖顺着脸颊落下,按在唇上,柔软得不可思议。

他低声道,“翠翠。”

“乖。”

“张嘴。”

一字一顿,缠绵悱恻,像饿鬼的低语。

病中的少女不疑有他,张开了嘴。

他真正地如同饿鬼一样,眸中流转着异光,将她口中的柔软叼入了自己口中。

她是他的。

在她愿意与他一起死,在她说出那话的时候,她就别想反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