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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攻略病娇在死亡边缘反复横跳(穿书)(10)

鲁深眼眸深沉,紧紧地盯着她,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丝情绪的变动。

被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惜翠感到了一阵久违的压力,但她还是镇静地回看着鲁深,神色郑重而恭敬地说着屁话,“真打起来,当然是以寨子为先。”

惜翠拍了拍胸膛,信誓旦旦地保证,“大哥你放心,我心里有数。”

“那你就记住你今日所说的。”鲁深好似也松了口气,脚一蹬,大马金刀地坐直了,又接着笑,“在这瓢儿山上,万事还得以我们寨子为首。你别忘了自己的本分。要是哪天,你真犯了糊涂,”他一牵唇角,扯动了脸上的刀疤,“我就先杀了他,到时候,你就算再替他求情都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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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山匪刻意讨好他。

卫檀生发现。

讨好的眼神他简直再熟悉不过了。

府上的人都在讨好着他,特别是跟在他身边伺候着的丫鬟小厮们。他的眼神就跟那些整天围在他身边的下人一个模样。

他虽不喜欢,也不明白他的用意,但这不妨碍他接受。

至少,在他刻意的讨好下,他能好过许多。

其实,他起初也生出了些警惕心。觉得那山匪是有意在试探他,但他想了一想,又觉得不太像。

他们其实瞧不起他,也不在乎他,只要他还剩一口气,能威胁到他爹,这就足够了。

每晚,在那山匪看不见的地方,他都会用树枝在墙上划一道。

他划了十多道,在这山上也待了足足有十多天。

抚摸着墙上凹凸不平的印记时,卫檀生知道,是时候了。

那山匪对他没什么戒备心,似乎没想到过他会逃,寻了个合适的机会,他跑出了寨子。

一切进展得出乎意料的顺利。

只是他腿伤没有好全,跑不了太远。

这一路,他足够小心谨慎,没急着下山,而是躲在林间静静地等着,等避过风头,再往下走。

但卫檀生做梦都没想到,那只猴子,那只总是蹲在匪首肩膀上的猴子。

他就像那只猫儿一样,僵硬地摇尾乞怜,试着祈求他放他离开。

他面上在恳求,但是内心冷得像冰。

因为他知道,叫他放他走这可能性太小了。

他们提着他的脚,像拎着一只死鸡一样将他丢回了那间茅屋里。

咔哒,上了锁。

他就像一尾被拍在了案板上的鱼,五脏六腑都好似被击碎了。

卫檀生咳嗽着,慢慢地爬起来。

在他逃跑前,他已经预想过会有这种下场。

整整一天一夜,都没有人过来,没人给他送饭送水,包括那个山匪。

等到第二天,天刚亮的时候,有人进来了。

三个人,像喂狗一样,丢了些黏着肉的骨头给他。

“饿了一天了,喏,吃罢。”

说罢,三人饶有兴趣地齐齐盯着他,看他作何反应。

他没辜负他们的期望,如他们所愿,伸着手,将那两三块骨头够了过来。

这些骨头似乎只用水焯过一遍,没任何味道,甚至有些馊了,还带着股令人作呕的腥气。

卫檀生没擦上面的灰,一点一点地舔着骨头,吞吃入肚。

一边吃,一边干呕。

他的丑态显然娱乐了这三人,这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纷纷笑了出来。

“你看这小子狼吞虎咽的模样!”

其中一人蹲在他面前,看着他笑,“你知不知道你这吃的这是什么?”

“还真是卫宗林那混账的种,吃起人肉来眼睛都不眨一下。”他抬起腿往他脸上踹了一脚,他啧啧称奇,“啃得像狗一样干净。”

“你吃的是你老子派来的人。”他捡起被他一脚踹翻在地的骨头,“这可能是胳膊吧,都让你吃干净了。”

他们本想看到他因为吃下人肉而惊慌失措,不可置信,乃至痛哭流涕。

但是他没有。

他这一双眼睛定定的,像两团鬼火。

看得这几个人心里突然有些发毛。

“啧,没意思,大哥也真是,不知道发哪门子的疯,偏偏拦着不让人教训。这一心窝子的气都没出撒。”

那人照着他心窝子又踹了他一脚。

见他们转身欲走,他喊住了他们,“等等。”

他问,那山匪有妹子吗?

这问题他们本来是不会回答但他的,但他们心情似乎不错。

“老六?老六哪来的妹子?你听谁说的?”

他们将门重新落了锁。

卫檀生看向了刚刚被人踢到一边的,他还没吃完的骨头。

他将地上的骨头捡了起来,擦了擦灰,继续咬了下去。

一点一点,细嚼慢咽,骨头渣子都细细地嚼碎了吞落了下去。

卫檀生记得卫宗林有个一直侍奉左右的下属,姓林,年纪约莫三十岁,生得方正。

手掌很宽大。

抱过不止他一回。

前天,他死在了这儿,就死在那棵槐树下,头被砍下来,身子则被大卸八块分食了下去。

但现在,他身体的某一部分就在这儿,

在他胃里,在他腹中。

第11章 山雨欲来

鲁深在瓢儿山上的地位毋庸置疑,有他发话,就算别人再如何不满,也只能发发牢骚,不敢对卫檀生做出什么。

没过多久,山上的人就全都忙着应付官府去了,更没空搭理他。

惜翠本以为卫檀生会跟她生气,但他没有。

她再见到他的时候,卫檀生神色如常,对待她的态度也依旧和以前一样,不冷不热,没什么差别。

惜翠隐隐之间总觉得这小男孩变了一些,但究竟是哪里变了,却看不出个所以然。

为赔礼道歉,她特地问他有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

她做好了被他拒绝的准备,没想到卫檀生认真地想了一会儿,说他想要一个枕头,一个瓷枕。

他晚上睡在地上,没有枕头垫着确实很不舒服。

惜翠一口答应了下来,没隔几天,就托上山来的村民带来了一个瓷枕。

卷草纹的白瓷枕,干干净净,大小正合适,卫檀生很喜欢。

惜翠见他喜欢,放下心来,她实在是没时间关注他的心理活动变化。究其原因,主要还是因为官府已经准备要向瓢儿山上动手了。

随着山下传来的消息越来越多,鲁深嘴角的笑也愈发地少,命人加紧了山上的防备,不再随便放人上下山。

瓢儿山虽是易守难攻的地势,鲁深却并非狂妄自大的人,在对待这些事方面,他一直很谨慎,否则,寨子也不会占山这么久而不被官府剿灭。

鲁深看得愈紧,山上的气氛就愈凝滞而焦虑,充斥着一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躁动不安。

惜翠没有时间多陪卫檀生,寨里的人都在练兵,她也要被赶着鸭子上架。鲁飞在瓢儿山上算是一员猛将,喊打喊杀,从未怯战。

但惜翠不是,在她二十多年的岁月中,上学的时候好好学习,工作的时候努力工作,很少和人红过脸,更别提打架。

她小时候倒和别人打过架,可惜她太弱鸡,打不过对方。

今时不同往日,这次她必须要学会怎么在官府的围剿中保住自己的命。

系统没有告诉她,她在这个世界中死亡,是不是也会在现实生活中死去。

她不敢拿自己的命去赌。

万一打起来的时候,真的死于自己太菜,做了别人刀剑下的亡魂,这死得未免也太过憋屈。

惜翠她还想回家,她很想她爸妈。

为了不在两军对垒的时候,充当了阵前的炮灰,她几乎要操练一整天,一直到傍晚才能空出点时间去找卫檀生。

总看着她带着一身伤来见他,卫檀生不免有些惊讶。

小男孩瓷白的脸微露忐忑,他再三抿了抿唇,总算开口问道,“你身上的伤……可是因为我?”

“不是,”惜翠回答,“这和你没关系。”

他犹豫地问:“那究竟发生生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