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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曲(68)

曲悦又谨慎的嘱咐:“但他是陪练而非替补一事,只需咱们几人知晓,不得告诉其他人。”

君舒小心翼翼问一句:“夏师弟他们也瞒着?”

曲悦点头:“全都瞒着。”

“是。”君舒转身离开,刚走几步又回来,“先生,我认为晏师兄很合适。”

“晏行知?”曲悦想起晏行知,先想起他的随身老爷爷。

君舒给出自己的理由:“晏师兄的本事与心理素质都是一流的。何况,他已经当着全学院的面输给过皮皮一次,稍后作为替补再被踢出去,学院的师兄弟们,也不会觉着意外。”

晏行知倒真是个好人选,原本曲悦忌惮他有所图谋,不过自上次比赛过后,那小子大方认输,令她改观不少。

“那麻烦居掌院询问一下。”曲悦笑着道,“人家也未必答应啊。”

“能得先生栽培一个月,我想他会很乐意的。”君舒很有把握,至少可以提升演技。

曲悦微微一笑,心道:你是不知,人家有个随身老爷爷,哪里会稀罕我这点道行。

……

晏行知被居不屈喊去掌院阁,出来时眉头紧锁。

回到房间后立刻锁上门禁,联系元化一,说明情况:“国师大人,她又想干什么?”

元化一沉寂好半响,淡淡笑道:“多个替补,等同有个人会被挤下去,六个人五把椅子,这种压力之下,必定一刻钟也不敢松懈。”

晏行知问:“那我岂不是成了助力?拒绝?”

“当然答应。”元化一道,“这是个天大的好机会,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晏行知垂首:“是。”

元化一又道:“本座稍后会派人再给你送几张魂符,本座要亲自知己知彼。”

“是!”

……

出去一下午,傍晚时九荒从街上回来学院。

江善唯牵着皮皮跟在他身后,一人一鹤基本都是呆滞脸。

这个看着超凶只会打架的邪修,竟在法衣铺子里,以一件高级法器作为交换,请裁缝学习手工制作法衣的技巧。

裁缝一直炫技,神剪和飞针看的江善唯两眼发直,说自己这门功夫是耗费百年,制作过上万件法衣才练出来的。

岂料九荒闷头学了一下午,做出的法衣已经与他不相上下。

裁缝哭了。

九荒犹犹豫豫安慰一句:“同等水平,你做了上万件,我只做了一件,你比我强。”

裁缝哭的更大声了。

“六娘?”九荒推门入内,从储物镯里取出一片荷叶,“我买了点你喜欢的蜜饯。”

“我没胃口。”曲悦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九荒紧张起来,这语气一听就是在闹脾气,估计是出门太久,她喊他没有得到回应。

不是有感应屏障么?

以往她找他,触碰下结界屏障,他立刻就回来了。

九荒以神识仔细检视,结界屏障没有问题。

他辩解道:“是江神医想要一套寿衣,我不会,出去学了下。”

曲悦依然不理会他,他将蜜饯收回来,连呼吸都不敢用力,慢慢走去床边,试探着坐下。

曲悦往里头挪一挪,离他远一点。

他伸出一根手指,犹豫着戳了下她的手臂:“六娘?我究竟是哪里惹你不开心了?”

曲悦冷着脸坐起身,额头还有些汗渍,鬓边也湿漉漉的:“我刚睡着时做了个梦,梦见我被蛇咬了。”

九荒取了一方干净帕子,为她擦拭:“是因为先前在血尸巢穴,我说那个邪修以蛇吸人精气,吓着你了?”

“不是。”曲悦表现的很生气,拍开他的手,“是你养的蛇,从我嘴巴里钻进去,钻进我腹中,吃掉了我的丹田。”

“梦而已,我不是说过么,我的蛇不伤人,你莫怕。”九荒去握她的手,发现十分冰凉,便将另一只也从棉被里抽出来,搁在自己手心捧着,催动真气,化毒雾为暖雾,渡给她。

“不咬人你养来做什么?”曲悦挣脱了下,没挣掉,“拿来烤着吃?”

“练功用的。”九荒只回这一句,“你若害怕的话,往后我不养了。”

说起蛇,九荒恍惚想起来,他的蛇呢?

曲悦没给他多想的机会:“为何一提起蛇,你就开始躲躲闪闪的?”

“没有。你接着睡,我守着你。”九荒暖热了她的身体,重新将盛着蜜饯的荷叶取出来,搁在床头。

自己则走去角落坐下,拿出珠花来雕。

曲悦已经不是十多年前的小丫头片子了,比起十五岁时不知高了多少段位,一计不成当然还有第二计。

曲悦躺下睡觉,养精蓄锐。

等到夜深人静时,她摸索着抬起手:“韭黄。”

手刚抬起来,已被九荒握住:“在这。”

“我睡不着。”

“还是因为那个梦?”

“不是。”曲悦的声音轻轻柔柔,坐起身之前,衣领也拉低了一些。和十多年前相比,现在的她自信自己宛如一颗小蜜桃,足够动人。

她准备下狠招了,趁他意乱情迷之时,再撬他的嘴,“是你在屋里坐着,我睡不着。”

说话时,她的小拇指在他手掌里挠了挠。

静了一瞬,九荒道:“那我去门外坐着?”

曲悦:……

建立自信十来年,一夜回到解放前。

第54章 变异体

此时屋外。

一只仙鹤飞上浮空岛, 落在江善唯居住的正屋房顶上。

骤然一股阴森冷意袭来, 被绑在廊柱下的皮皮突地打了个寒颤, 看门狗一般,警觉的睁开眼。

它最近每天被江善唯牵进房间,绑在床头。

今儿知道它是母的以后, 受到歧视,这待遇便没有了。

谁?

皮皮被绑的很结实, 缠着绳子的那条细长腿停留在廊下, 另一条可以活动的长腿劈叉出去,横起脖子歪着头,才能勉强看到房顶。

瞧见是自己的同类,放下心来, 它扇扇翅膀打招呼:“喂,兄弟, 你大半夜不睡觉, 蹲房顶上瞅啥呢?”

那只仙鹤低头看它, 一双漆黑的眼眸, 在黑夜中宛如两颗黑曜石。

皮皮脑海里瞬间漂浮过一长串的词语:淡然, 沉静, 睿智,英俊……

总之, 好与众不同的一只公鹤。

它又问:“小哥哥, 你也是学院里的,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呀?”

那只仙鹤却没有理会它, 朝九荒所在的房间看一眼,稍后慢慢垂下头。双眸穿透层层禁制,看到了正抱着枕头流口水的江善唯。

似乎做着什么美梦,时不时弯唇傻笑。

——“我终于找到你了。”

察觉有道神识从隔壁岛上递了过来,仙鹤骤展双翅,未在停留,飞离了这座岛。

飞走的时候,爪子故意磕碰到瓦片,发出声响。

房间有禁制,这一点小小的声音被无限扩大。

江善唯自美梦中惊醒,确定是仙鹤的声音,他气冲冲跳下床去往门口:“你这贱鸟,又干什么?”

皮皮:???

江善唯瞧见它这怪异的姿势,认定这声音是它发出来的,想要揍它。但大半夜怕吵着师姐,便将它拖进屋里,关起门再揍。

……

曲悦听到外头的响动,没有多心。

她现在,正处于尴尬至极的场景中。

说起来,最后悔的就是扮瞎子,看不到表情根本无法做出判断,不知他是不是认真的。

曾经,她觉着和九荒已经足够亲近以后,想要早点结束任务,便拿出杀手锏,与他一起喝灵酒。

结果她自己先醉倒了,迷迷糊糊间,似乎与他拥吻在一起,回想起来,还真是如同天雷勾地火。

她当时的感觉,与一些小说里写的一模一样,心里想着“不要”,但脑子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

意识消失的时候还在悲叹,自己可真是出师未捷身先死,案子还没头绪,先把自己给搭上了。

结果昏睡几天醒来,她发现自己除了宿醉后的虚脱无力以外,仍是完璧之身,连衣裳都好端端穿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