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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生世世不负卿(6)+番外

作者: 午巷 阅读记录

无极圣母平静的眼神在紫鸢面上逡巡一番,见紫鸢不语复道:“那些丹药威力甚大,寻常人吃了不但不能救命,反而害之,我是怕你被有心之人利用了,自己却傻乎乎不知情。”

此番陈情只望年幼无知的紫鸢能明白其中就理。

紫鸢如蝇语般低声说:“那些…那些…丹药是孙儿自己吃了。”她只是低着头连眸子也不敢抬。

“你…”无极圣母气的抬手掩着胸口。

从铁青的面色看来,她已然气极。自己一手大带大的孩子,偶犯小错时自己尚都要对她严厉训诫,且如今真的犯下了大错,叫她如何用忍心把紫鸢禁在北川极寒之地,以她那单薄的修为怕是待不上一年就已经精气散尽了。

无极圣母望着殿外雨意空濛的天空,沉吟半晌才幽幽开口道:“也罢,如今你即是不愿意说,我也不逼你,前日你母尊南海观音传音与我,她道你的仙法这几百年来一直精进甚少,想让你去她那里好亲自教你修习仙法,我至今日还未与你母尊回应,实是不舍你这般年幼就离我身旁,眼下仔细思量,觉得去你母尊那里对你严加约束也未必是坏事。”说着无极圣母就别过脸摆摆手,示意紫鸢出去。

本来是铁了心要顽愚到底的,可听从祖母口中说出“不舍”二字,紫鸢的心头一紧,各种悔恨涌上胸臆,眼泪也顺着玉盘似的脸颊簌簌的落下,“祖母,您是要赶孙儿走么?”

“你此番前去珞珈山,要多听菩萨教诲,切不可再顽劣多生事端,待修成正果你自有归来之时。”无极圣母说完就起身旁边的几个仙娥也随之离殿。

眼下晦暗的大殿里就剩下她们主仆二人,紫鸢开始懊悔地抽泣起来,若不是自己贪玩闯下祸事,就不会有这后来的事情发生,如今祖母年事已高,本应侍奉左右,洒扫以待,想来定是祖母失望至极断,才如此决断的。

她像个被遗弃的孩子一样跌坐在地上,一旁的灵儿忙扶起她说:“公主地下凉,仔细些身子才好,不然不更让圣母担忧么?”

紫鸢凄惶地摇头,“不,我如今惹的祖母如此不快,她再不会担心我了。”

“我的傻公主,您当真是迷失了?咱们整个大罗天谁人不知圣母视你如心头肉啊,她这次遣您去珞珈山不过是想借助菩萨之力,望您能有所成。”

紫鸢抓住灵儿的手臂动容道:“真的么?祖母不是嫌弃了?”

“您就放一万个心在肚子里好了。”灵儿笃定地看着她,安慰道。

听完这些,紫鸢内心的酸涩才稍稍缓解,她就着灵儿的胳膊起身,“回去吧,收拾一下东西,待天放晴了,咱们就往珞珈山去。”

“是,公主,那位丹穴山天神的上现今如何了?”

紫鸢低下头,沉默了片刻道:“看着气色应该已是无恙了吧。”

“那就好,这样公主也好去了心事,好生在菩萨那里修行。”

主仆二人相携走在长廊下,天空自然黑云压顶,大雨倾盆,空气中夹杂着连绵的湿气,看这气势仿佛要永不止歇了似的。

翌日,主仆二人腾云来到了珞珈山,此时菩萨已遣自己的贴身仙娥芮儿在山门外等候,“公主奴婢已经等候您多时了,菩萨这会子正在竹林打坐呢,您先随我去您的住处歇息片刻吧。”

说着芮儿就伸手接过灵儿手里的素灰色锦缎包裹。

紫鸢纳纳地看了她一眼,才点了下头。

主仆二人在自己的偏殿休息一晌,用过饭食之后,芮儿才来请紫鸢前去大殿,虽说菩萨与自己的母亲情义笃深,待自己也颇为钟爱,但是到底不比自己的祖母,她自幼待在大罗天,生性散漫惯了,可是一来这里她便收了这些心性,自然也是为了能习得精湛术法。

她随着芮儿一路绕过凤尾森森的竹林,才到大殿,菩萨闭目双腿盘坐在蒲团上于大殿首座,面前的矮桌上置一顶双龙戏珠戗金香炉,内里燃着一炉檀香,淡淡的香气氤氲满室。

紫鸢进得殿内,菩萨才缓缓睁开眼眸,一个娇俏伶俐的身影在离自己不远处停下,中规中矩地施礼道:“母尊。”

“坐吧。”

“是。”

“站在偏殿的阁楼处能将远山近水尽收眼内,虽不比你住惯了的大罗天,却也有另一番景致,暂且将你安置在那里,可还满意么?”

紫鸢坐在下首的蒲团上看着菩萨说:“孩儿甚是满意,母尊费心了。”

菩萨恬淡一笑,又缓缓道:“再过几日,是婆娑世界释迦牟尼佛登坛讲法的日子,你以后便是我佛门中人,此次就随我前去开开眼界吧!”

紫鸢一听心里乐了,且不说能不能长见识,就但凭不用枯坐在禅房打坐念经就已经是幸事了,所以她自然是欣然点头。

第5章 不期再遇

尧广一席湛蓝色长衫坐于案前,殿外柔软的风偶尔佛起他皇冠下逸出的一缕青丝,衬的他格外的气宇轩昂,淡金色的阳光洒在骨节分明修长有型的手上,更显得那手像美玉雕成。

“今日可有人造访?”尧广心神不宁地问了一句。

“主上您说什么?”立于身旁的侍从俯身问道。

他微不可见的摇了摇头,自己这是怎么了?一向喜静的人,居然有些期待她来打破这里的宁静。他按了按眉心,疲倦地的合上卷宗,踱步至殿外。

期待的眼神望向她来时的必经之路,怅然若失的摩挲着那只盛过丹药的瓷瓶,不知在期望什么,亦不知再等待什么,他只识自己不愿意收回这样的情绪。

又过了一时,他身边司战的武官勾霍前来禀报,“主上,据昆仑山遣来的使者说,五百年前压于昆仑虚顶之中的乾坤斧这几日出现了煞气涌动,引的方圆百里的鬼怪精魅纷纷趋之若鹜,遂来请示主上该如何定夺。”

尧广凝神片刻说:“当年战神跃腾以自身性命生祭乾坤斧,才得以将蛟蛇族首领猎绪封印此内,自此换的天下太平,而今又生异样,看来我得亲自去趟西方圣境借如来佛祖的莲花塔一用,方能彻底净化斧内煞气。”

“那主上打算何时动身?”

“明日你便随本尊一同前去。”

“是。”

夜里下了一场绵绵细雨,整个丹穴山都笼罩在薄薄的雾气之中,辰牌正刻尧广推开寝殿朱门一身玄服立于廊下,而此时勾霍也早已待命于此,上前一步道:“主上。”

尧广负手而立,他并没有回首,而是微微侧目看了勾霍一眼,随后淡淡地说了声,“走吧。”

此人二人,在云端行了半日,已经些微能闻千里之外的仙钟长鸣,待晨雾散尽,西方圣境的巍檐翘角已隐隐浮在云端,远远望去,顶峰笼罩着淡淡的金光。

尧广按下云头,沿着面前耸入云端的阶梯徒步而上,待到峰顶时,恰逢释迦牟尼佛今日法会结束,佛祖殿前的看门罗汉缓缓说道:“佛祖,丹穴山天神尧广求见。”

佛祖端坐于宝座之上,神态谦和又神圣庄严,“哦?凤凰一族乃上古神兽修炼成神,与我佛家也颇有渊源,即是来了,岂能不见。”

而此时坐于菩萨身后的紫鸢眼睛开始提溜乱转,自上次一别之后便再无他的讯息,不知如今他的伤势是否得以痊愈,待会儿若是寻的空隙,才好问一问。

正思索着,尧广已从殿外走来,衣袂飘飘,整个人如清风朗月般立于大殿之上,紫鸢于众人只中偷偷注目于他,想来他并不曾看见自己吧,就算是看见了,像他那种孤傲清冷的人估计也会视若惘然的。

她这样想了一回,心里竟有些说不出的异样,只好双手撑着下巴伏在桌子上,听他此次前来的由头。

待他说完,佛祖便命探手罗汉去阁中取莲花塔来,而尧广行礼谢过之后也随之退下了,紫鸢伸着脖子看着他渐走渐远,心中遗憾道:“哎,故人重逢连句话也没说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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