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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生世世不负卿(53)+番外

作者: 午巷 阅读记录

王忠垂着脑袋,眼神却不住的打量皇上的神情。

皇上闻言两条眉毛拧成了一团,“你是说这两件事都少不了老六的参和?”

王忠佯装惶恐道:“奴才万死不敢,奴才只是打心里替韩丞相欢喜,奴才心想韩相能从天牢出来,并官复原职,誉王殿下定是觉的韩大人行贿之事有些蹊跷,朝廷不会让任何一个官员蒙冤心寒,遂才暗中调查还人清白,可见誉王殿下对皇上您忠心可鉴啊。”

皇上秃鹫般的眼神霍地一紧,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一连病了几日的杏儿恹恹的躺在床上,与以往宫人们的趁机巴结献媚相比,今日却冷冷清清,侧目朝外看去,几束光线射进屋子,依稀还能看到有浮尘在光线里飞盘。杏儿正一个人出神,门突然“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进来的人是单胜,以往的嬉皮笑脸目下却被森冷取代,他甩了拂尘在臂腕里,自己随意着了个位置坐下,“呦,怎么着还不起来?”

杏儿听他口气不善,淡淡地瞟了他一眼亦是没有好气地说:“单公公有话直说,杏儿近来身子不爽,就不起来了。”

单胜用手指闲闲的扒拉着碟子里的点心,捡了最下面的一块放入口中,鄙夷的说:“得,我呢也不跟你废话了,咱们今儿啊就开门见山,你到底是谁的人打量咱们殿下真的就一无所知么?若不是你向襄王透露消息,殿下又怎么能轻易除掉沈重林,使沈长柯死心塌地的为殿下卖命呢,韩丞相一家又如何团圆呢?这般说来呢你的功劳委实还不小,咱们殿下说了,如今你爱去哪里就去哪里,若是愿意随着你的主子去守皇陵也是无人干涉的,只是这长信宫再容不得你。”

杏儿挣扎着起身,一双眼明如寒星,她将手指着单胜厉声道:“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会信,殿下不会待我如此凉薄,你们这帮狗奴才见殿下待我青眼有加,你们就心内愤愤不平,如今便假传殿下旨意对我下手,我要去见殿下…”

说着她就夺步出门,单胜见此,立时拂尘一甩,便落在她温润苍白的脸上,一抹红痕登即现出脸颊。

单胜垂首恬然的把玩着手里的拂尘手柄,“看在咱们同伺一主的份上,我还是劝你不要痴心妄想了,趁殿下心意未变赶紧离开,你做了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你道殿下真的还会容你么?话我是已经带到了,我劝你还是识趣些,别弄得最后大家都难堪。”

说完便鄙夷的看了杏儿一眼就转身离开了。

杏儿望着他离去的身影,严重的眩晕感袭来,身子一软便跌倒下来,自己终究逃不过命运的捉弄,可怜如斯。

萧瑟的秋风掠过她的身畔,凌乱的青丝拂过脸庞她亦不欲整理,脚步踏在到处游移的干枯树叶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她举手拢了拢肩头的包裹。

瑟缩地走在长安街头,天下之大竟没有自己容身之所,走着走着就走累了,她随处找了平坦处便坐下来,与以往的娇矜倨傲相比此时让人看来竟也生了怜悯之心。

她双手环抱着自己来汲取温暖,眼瞳望着远处的青峰有悠远飘渺的薄烟缭绕,庙宇内似有若无的钟声传进耳内,仔细听来荡涤人心。她缓缓的闭上眸子,将头垂向胸口,往事一桩桩的浮现在眼前,现在却有恍如隔世之感。

自韩启山沉冤得雪,攀附巴结的人接踵而来,韩启山为避开皇上猜忌俱谎称身体不适闭门不见,重见天日的人心中自是多了几分沟壑,韬光养晦才更适合他此时的境遇。

他情知这次得以家人团聚定是李宗堔背后使了不少力。皇上也未必不知道,他若再引人耳目,怕不是皇上又要疑李宗堔别有用心。

这次虽扳倒了李宗培,却没有斩草除根,韩启山心里隐隐觉的不安,待他正要寻思着进宫相李宗堔进言时,管家一溜小跑来向他禀报,“老爷,誉王爷来看您了。”

韩启山忙随管家迎了出来,行不数步便见李宗堔由家丁引着已朝这边走来,韩启山一面笑着把李宗堔往大厅引,一面对管家说:“你们都退下吧。”

“是。”管家,家丁齐应声道。

一至大厅,韩启山便撩起衣摆单膝朝李宗堔拜去,李宗堔忙伸手托住了韩启山的肘臂,“韩大人何意如此?”

韩启山感激的看着李宗堔说:“老臣心知,我一家老小能重见天日,全仰仗殿下您,老臣这一拜您是受得的。”

李宗堔说:“韩大人哪里话,您这样客套,莫非是要疏离我?”

韩启山微微摇首。他踟蹰着望了李宗堔几眼,心内的一番话几要呼之欲出。

李宗堔端起桌上的茶盏,呷了一口说:“韩大人如同我的恩师益友,若有话您但说无妨。”

韩启山单刀直入地说:“老臣却是有几句话不吐不快,知道殿下您仁慈,可是您可曾想过,对于要至咱们死地的人慈悲,就等于给日后的道路埋下了隐患,您今天念及的兄弟情义,未必别人也这般。”

李宗堔略微颔首轻声说:“韩大人不知,经历了这许多事,我已将权势利益看淡,如今我尚有一事未了,届时我只想回到封地做个闲王,当一人的存在已经不能对其构成威胁,我想他自然也就不会将你往眼中放了。”

他姿态闲雅的放下手中茶盏,心里却念及当日素玉被劫之事,虽是惊吓不小却也毫发无损,今次权当还了他这个人情。

韩启山闻言微显错愕,当初对于太子之位的钟心就像一头看见猎物的凶兽蓄势待发,如今何故至他如此,再见不到他周身凛冽的王者霸气,反而更多了一份随和,旋即心瞭点头道:“如此也好,但愿殿下能避过一场兄弟间的血雨纷争。”

韩启山见与李宗堔谈话时,他总不时地朝外望去,已知他心思不在于此,于是看了眼外面,叫道:“管家摆下宴席,去通知夫人小姐一同来用膳。”

管家道:“老奴才刚已经去禀报夫人小姐了,灵儿说昨儿夜小姐受了风寒,这会子刚吃了药睡下了。”

韩启山微微一诧随后又说:“那你准备一下,开饭吧。”

“是。”管家嘴里说着也就退出了大厅。

李宗堔神情黯然的垂下了眸子,这微不可查的动作堪堪俱落尽了韩启山的眼底。如此他也不好说什么,刻意的找了些话题打破这微凝的气氛。

襄王府邸东边红砖砌的高墙上,一片金色的日光映着大半边墨兰的花影,李宗培坐在雨廊的藤椅上看着已经西沉的日色,一语不发。

直到轻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才将他的思绪拉回现实,他侧目看了一眼走近的曲良汉,口气舒缓地说:“事情都办的怎么样了?”

曲良汉微微躬身道:“属下都以办妥,王爷手头的物事业已交接完毕。”

李宗培说完又望着远方,像是陷入某种沉思,语气有些飘忽,“眼看快到年下了吧?”

曲良汉稍有不解,以为他是记挂居入冷宫的锦妃,因说道:“是的,出月十五就是锦妃娘娘的生辰,一到了腊月这年可不就近了。”

李宗培微闭长眸,双手随意的叠在大腿上,“宫里有什么消息么?”

曲良汉说:“王公公已经按计划行事了,皇上的反应似乎也在咱们的料想之中。”

李宗培沉静的俊脸上突然翳上了一抹浅笑,颇有玩味地说:“病树前头万木春。成大事者心慈手软是一大忌,我这六弟又太儿女情长了,他合计抹了我的兵权,远远的打发了我,他就可以安枕无忧了么?哈哈哈。”

闷笑过后,他垂首神情闲逸的把玩着食指上的翡翠镏子。

曲良汉面露悦色,询问道:“那末王爷,接下来我们要做什么?”

李宗培扯了扯嘴角,“自然是帮他在皇上面前好好表现。”他抬手从腰间取出令牌递给曲良汉说:“这个你拿去,若有需要拿着它如我亲临,既然让大批的难民涌进长安,咱们自然要好好的安顿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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