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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生世世不负卿(44)+番外

作者: 午巷 阅读记录

可当自己睁开眼时才发现那都不过是自己的痴念罢了,萧郎早已是路人了,就算自己已卑微到尘埃里,她还有起码的尊严,那些不堪的往事如万蚁钻心般侵蚀着自己的灵魂,她又岂能再回首。

此时天际已泛出鱼肚白,太医们忙活了一整晚可是李宗堔的烧仍然居高不下,整个长信宫的人都是愁眉不展,杏儿趁着太医们商榷更改药方时,偷偷欺近李宗堔的床畔,从怀里掏出一瓶药这是她趁李宗培不备时偷来的,像葡萄冻子一样,且无色无味。她也不知道这个药到底能起多大的功效,只是偶然间听李宗培与那位柔然的谋士提及过,说这是他们柔然人秘制的疗伤奇药。

她虽效命与李宗培,可是当李宗堔命悬一线时,她居然会很害怕再也见不到他,她时常觉的老天待她不公,同样生为女儿家,韩素玉就生来就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这样一个优秀的能照亮尘埃的男人为她舍去性命亦是甘之如饴。

而她呢,日日陪伴在侧,一腔万千柔情而他却视若无睹,言念及此她恨不得至韩素玉与死地,论容貌她不在韩素玉之下,论日久亦数她之最,她实是想不透彻,到底哪里不及韩素玉,竟不能得到李宗堔的半分垂爱。她一瞬不瞬的看着李宗堔眉目英朗的脸庞,眼神里满是痴怨。

就这样李宗堔连续高烧两天,失血过多的唇色不是苍白而是变成了乌紫色,太医们一时又乱了方寸。杏儿开始暗自在心里打鼓是不是跟那药有关,她转念又想左右李宗堔现在是凶险异常,未然不免作死马医,即是出错也无有人晓得与她有关。

第35章 一场布局

她贪恋的望着李宗堔的脸庞,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脸色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却仍是俊美无俦。邪恶的念头占据了她的思想:“他若是永远都不会醒来了我就能永远的这样看着他,再不用避讳任何人的眼神,他就再也不能心心念念的想着韩素玉了。”

到了第三天向午时分,李宗堔终于退烧了,因此所有的人都松了一口气,可是他的呼吸还是很微弱,连带着肺部也受到了感染,至使他在昏迷中也不断咳嗽。

太医说这些病症虽是棘手,可只要李宗堔能清醒过来其它都好言办,到了第二日,太医拆开李宗堔的绷带,清洗伤口,稍有不慎伤口处就会有淡黄色的液体流出,可是边缘部分已有萎缩泛红之相,可见伤口已不再恶化,有新生之势。

这日杏儿正在窗沿的脚踏上打盹,忽然听见李宗堔微弱的声音,“水…水…”

杏儿猛的一怔,忙回过头去趴在床畔,急切地唤道,“殿…下,殿下您是要喝水么?奴婢这就取来。”

她慢慢的将瓷勺送至李宗堔的唇边,他已经能自主的汲取了,杏儿喜极而泣道,“太医,太医快来,殿下醒了。”

整个长信宫突然沸腾了起来,每个人高兴的都像过年一样,李宗堔感觉耳畔像是有无数只蜜蜂在嗡嗡作响,吵得自己无法入睡,他虽已清醒过来,却不愿睁开眼,像是冬蛰了一季的蟾蜍浑身懒懒的,失去了跳跃的力气。

慢慢的他已经能进些流食,精神状态也日渐恢复,他转首对身旁的宫人说话时,还是有些底气不继,声音微弱地说:“去把张震找来。”

日夜守在殿外的张震此时已显得有些憔悴,他听到传唤忙进得殿来,“殿下,您有何事吩咐属下去做?”

李宗堔朝他脸一偏,示意张震近身说话,微弱的声音使得张震只能附耳倾听,“去把沈重林找来。”

张震犹豫道:“您现在身体刚恢复,还是不要过度操劳的好。”

李宗堔懒懒的闭上眼睛,像是力气不继,良久才道:“此时去办,才更能使人信服。”

张震仍想劝说:“殿下此时再等上一两日也无妨。”

李宗堔别过脸朝向里边,张震明白他决心要做的事情是很难有转寰的余地,也只好领命退去。李宗堔眯着眼看着镂花格子的暗影慢慢移动,像身处大海里的浮萍,不由自主的被波浪推动着只许前进不许退。

不多时沈重林已风尘仆仆的来到了长信宫,可见张震的办事效率还是很高的,李宗堔向杏儿丟了个眼色,杏儿立时会意领着一众宫人退至殿外,转而寻了个空隙溜了出去。

沈重林心里纳罕道:“不知誉王殿下召老臣前来所谓何事?”

他情知李宗堔重伤初愈,素日里又无甚交集,委的想不明白是何要紧之事,竟这样不容置缓的召见自己。

沈重林走近床畔,轻声道:“殿下。”

李宗堔眼眸微睁,看见沈重林脸上写满了疑惑,他吃力的想坐起身来,可也只是徒劳的抬了抬头,复又躺了下去,苍白的脸上扯出淡淡的笑,“沈大人不必着急,一路从尚书府赶至本王这里定费了不少脚力。我这里有今年新贡的金坛雀舌,常…常言道,‘玉壶烹雀舌,金碗注龙团,’本王此次烦沈大人受累走了这么远的路程,自然是要拿出好物招待才是。”

沈重林听罢,如堕五里迷雾。思量着李宗堔话里机锋,“如此罕物于老臣而言堪堪的是暴殄天物,王爷召见老臣所谓何事,但请直言无妨。”

李宗堔此时显得有些乏力,“无他,本王也算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的人,醒来首次想要做的事情就是想能与沈大人这样的宿耆见上最后一面,此生也无憾了。”

沈重林思付可能是他大病初愈,一时神志尚未清醒,是以宽慰道:“王爷多虑了,太医院的太医个个着手成春,王爷不日定会痊愈的。”

李宗堔闻之突然失声笑起来,概身体虚弱太甚,笑了两声他竟咳嗽起来,他这一笑,却使沈重林浑身发毛,不知他是神志错乱,还是另有机括。

李宗堔睇了沈重林一眼,虚弱的说:“醒来能见一见沈大人,也算是无憾了,沈大人一路走好。”

沈重林觉的李宗堔越说越离谱,二人又闲谈了一时,沈重林实觉迷惑,又见李宗堔身体虚弱,遂起身欲告辞,李宗堔微睁着眼眸看了一眼窗外,也没说什么,即点头同意。

他躬身离去后还若有所思的回头觑了一眼李宗堔,随后又摇了摇头,看来确实伤的不清,到现在还处在神志混沌之中。

张震见沈重林出来,便迎了上去,将他引至宫门口,沈重林见四处无人便剖腹相询,“张将军,誉王殿下此次传唤沈某到底所谓何事,沈某鲁钝望乞指明一二。”

张震一丝邪魅的笑爬上嘴角,他搂着沈重林的肩膀,在他耳畔低语,“沈大人出了宫门即便知晓。”

沈重林对张震这一举动颇为不满,就算你是王爷身边的红人,也应晓得尊卑有伦,没的与自己这般举止亲密,格于颜面他又不好登即发作,只冷睨了张震一眼拂袖而去。

张震目送着沈重林走远,才转身回到殿内,他走到李宗堔床畔低声说:“殿下,一刻前杏儿已经稍稍溜出宫去跟襄王透信了,约摸着这会子他的人已经在宫门口等着沈大人了,如此就算沈重林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与咱们的关系了,从此襄王眼中举足轻重的棋子如今就要便为废棋了。”

张震说的得意,而躺在床上的李宗堔像是松了口气般,缓缓闭上了眼睛。

方才还是阳光普照的好天气,这会子变成了一种阴翳的青灰色,沈重林抬头望了望天空,正好三两只乌鸦掠过长空,落下几声令人有不祥之兆的叫声。

他一路仔细琢磨着李宗堔跟自己说的每一个字,看似絮絮之谈,里面却大有机括,可是一时半刻却也冥想不得,他摸不着头脑地摇了摇头。

就这样走着走着不觉已经出了宫门口,猝然间,沈重林抬起头,背后一柄长剑已经落在了自己的颈部,利刃紧紧的贴着,唬的沈重林只得瞠着目绷紧了每一根神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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