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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低头(37)

作者: 又能吹胜出了 阅读记录

“早知道你们和魔修纠缠不清,我就不上你们的船了……”

溪北似乎想反驳,又咬牙忍下。

一天后,三人来到一处无人的小院,还有不到一个时辰的路,就到焚炉了。

溪南终于被放了出来,踉跄走下沙舟,跑进院子,回头忌惮地盯着寸心。

寸心对他比划了一下双眼,灿烂笑道:“再看把你眼睛挖出来。”

溪南不敢看了,对溪北道:“你如果想让她活,今晚就都别出声别出门,否则你们一起死。”

寸心:“什么意思?”

溪北也想问,但溪南“嘭”地把门关上,进屋了。

寸心疑惑地看溪北,溪北老实地说:“我们明天会去送信,你就待在这里别跟着了。”

结果入夜之后,收信人自己来取了。

没有叩门,一个女人直接推门进院。

寸心记得溪南之前说过的话,独自在一处角落小屋里,屏蔽掉声音,没有出门。

溪南出屋迎接,溪北也没动,仿佛院子里只有溪南一个人。

那女人语气十分冷清,如同一块寒冰,进门就问:“人呢?”

溪南笑嘻嘻道:“就我一个,殿主中意溪北,不肯放他过来。”

女人没回答,但不知为何,寸心隔着窗子就能感觉到她散发出的阵阵寒意。

溪南似乎跪在了她脚边,用一种恳求的语气说:“殿主心里很在乎你,一直惦记着你在这里会不会受委屈,让我带了很多东西来,只是溪北这个人性格太倔,殿主怕他伺候不好你,所以才没有送来。”

女人惜字如金道:“这才像真。”

溪南又力表决心:“就我一人,也能伺候好你!”

两人进了溪南的屋子,再说什么就听不清了。

寸心怕这个溪南会暗算自己,悄无声息地推开门,走到溪南相邻的房间。

结果溪北正在这间屋子里。

他看到寸心进来,吓了一跳,想说让她不要再发出声音,又怕自己说话对面能听见。

寸心自然的把门关好:“别怕,他们听不见这边的动静。”

寸心趴在墙上听对面的声音,窸窸窣窣的,听不太清。

溪北:“你想干什么?”

寸心:“我总预感那男的要害我。”

溪北:“你怎么知道?他不是说让你不想死就别出来吗?”

“凭感觉。”

其实是因为她已经见了好几个这样的男人了,表面装作大度,心里嫉恨,就会出阴招。

寸心继续听,结果突然隔壁传来一声女人暧昧的呻(和谐)吟。

寸心、溪北:“???”

墙壁太薄,这声音再清楚不过,根本不用趴着听,而且一声连着一声,其中也夹杂着溪南的声音。

寸心:“……他们是谁啊?”

溪北对魔修的事从不隐瞒,只好答道:“这女人是蓝霜天。”

“没听说过,”寸心继续听,隔壁床响不断,女人越叫声音越大,听着十分烦人,“人前是冰山美人,人后原来是个色中饿鬼,这就是魔修?”

溪北靠在门边,低头想着什么。

两个时辰后。

寸心:“……这女人平时话不多,这时也太烦人了。”

又过了一个时辰,听了大半夜,这两人终于消停了,开始闲话。

溪南满含醋意地问蓝霜天:“你们怎么都这么钟情那个溪北?我不好吗?”

蓝霜天不说废话,直说:“溪北不来,下次换高义和溪前。”

寸心笑出了声。

溪南沉默一会又道:“他们倒是可以,现在在殿主那里,要谁都行,只要别要溪北。”

蓝霜天:“动情了?”

溪南:“卖了两把心弦琴,重金给他买丹药,你觉得呢?对炉鼎这么上心有什么用?”

蓝霜天沉吟道:“……下次他来,他不来,你领死。”

寸心:“你是炉鼎?”

溪北自嘲一笑。

溪南就笑不出来了:“你既然这么想要他,当初何必把他送给殿主?”

蓝霜天:“满脸是血,表情丑陋。”

溪北动作一顿,快步走到墙边。

溪南知道溪北就在隔壁,恶意满满地说:“他长成这样,父母亲人应该也不赖吧?”

蓝霜天:“杀得太快,没看清。”

溪北紧握双拳,全身颤抖。

溪南笑道:“他如果知道是你杀了他全家,更不会来了,我要是真能把他带来,你可得好好谢我。”

蓝霜天:“废什么话。”

寸心何等聪明:“你要送信去的魔修是她吗?”

溪北做了几个深呼吸,疲惫地点了点头,眼睛都红了。

寸心:“她很厉害吗?你不能报仇?”

溪北脱下手套,手上纹着黑色的纹身:“她只有金丹初期,不擅长战斗,但能用心音控制我。”

“只有金丹初期?”寸心自己也只到这个水平,“你一个炉鼎,连金丹期都到不了啊。”

溪北垂眸,看着自己的拳头:“我已经到了金丹后期了,如果没有身上的夜合,杀她绰绰有余。”

“什么?!”

寸心震惊半天,又想到:“不对啊,那个男的知道你的实力,还敢这样挑衅你,就不怕你一怒之下把他杀了吗?”

“他不知道,”溪北说,“在广厦渡劫,有神木庇佑,雷击不到,谁也不知道是谁到达了金丹期。”

寸心缓过惊讶,又问:“……那,那个男的呢?也是炉鼎?”

“是,筑基。”

寸心站起身,走了一圈,边走边点头:“那你现在是大好的时机……”

溪北望着她,目光有些挣扎。

“他们现在还都不知道你的实力,所以才没有顾及,而且也不知道我会帮你,这样好的机会可是相当难得,”寸心认真问道,“心音要控制人,总要有乐器吧?”

溪北也站起来走来走去:“情况紧急时,不用乐器也能发声。”

寸心:“嗯……那就只有这样,我帮你藏住声音,你先发制人,出其不意,一出手就先把她的手指废掉!”

溪北还有些犹豫。

寸心:“你不敢吗?哦,等等,我知道了,你不信我会帮你?”

溪北不再犹豫:“但如果我没做到,会立刻受制于人,溪南知道是你用能力帮了我,到时候你要怎么逃?”

“逃命你就放心吧,”寸心自信道,“我是方家天外天的人,往天上逃,谁也抓不住我。”

溪北点头,两人商量好,听隔壁还在公干,悄悄先溜出去,藏在院子里。

等到快天亮,蓝霜天才终于出来。

蓝霜天怀里抱着一个漆黑的木筝,看起来精神饱满,额头上一枚霜花,只是着白衣,仍然如从棺材里走出来的人一般阴森冰冷。

溪南穿得松松垮垮,打着哈欠送她出来。

两人走到门口时,沙洲的风越来越大,一股从下吹来的风把风沙扬了起来。

溪南低头与蓝霜天吻别。

就着这遮掩的白沙,早就换成一身白衣、用白布蒙面的溪北突然冲出来!

两团真火率先烧上了蓝霜天的双手。

蓝霜天表情扭曲,尖叫一声,先用冰覆盖上双手灭火。

因为不知道来人是合欢殿的,所以没有第一时间按筝,溪北顺利冲到她身前,手起刀落,将她十根手指全部切了下来!

寸心推掌,将溪南挡在一边,又勾手,把十根手指全部吹飞,埋在沙子中

溪南自知增援不及,大喊:“溪北!她是被灶鬼逼迫的!”

溪北果然停下了动作,双脚分别踩着蓝霜天血淋淋的两只手,用刚抽出的剑指着她的眉心,厉声喝道:“你是否被逼无奈?!”

寸心在一旁看得咋舌,心想:杀啊!不杀一会出了变故怎么办?

没想到蓝霜天也是个不走寻常路的人,尖声答道:“我一心只为救魏影从,问心无愧!”

这都什么跟什么?寸心听着匪夷所思,真想冲去问这个蓝霜天,是怎么把这强词夺理的话说得如此正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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