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态的解药(57)
不等顾夜回答，苏耀文又去看周舒言：“你在这里还是太危险了，是我考虑不周，你现在是普通人，虽然能免疫异能，但如果真的发生暴动，谁都不知道会出现什么意外，等下你先跟我进特管中心，我让人保护你从后门离开。”
顾夜脸上像覆了一层寒冰，声音也阴森森地：“她只能呆在我身边。”
“顾夜！”苏耀文叫道，又泄气地说，“现在不是胡闹的时候，你也不想周舒言出事吧？”
“我能保护她。”
正说着话，人群中有三人突然抽搐着倒地不起，这变故叫众人都一惊，旁人下意识退开，那三人周围成了个真空地带。
苏耀文一见心中大松，招呼着队员上去捉人，同时嘴里还大叫：“都让让，不要耽误把病人送医院！”
混在人群里的其他几个血荆棘成员见势不对想溜，也叫苏耀文的人凑上去悄悄按住了，没了这些搅屎棍，那位廖主任的发言好歹能顺利进行下去，其实他说的也都是些老生常谈的东西了，要对政府有信心，要提高自己的辨别能力，国家对于异能者的相关情况是出台了专门的法律法规的，一旦证明确实有违法行为，必定会受到严惩之类。
要说的话，这些人也不是不懂，但他们依然选择了聚集在这里。
暗杀政要，或许从来不是血荆棘组织的真正目的。
后面几天特管中心那里更忙了，高层领导对这件事的重视程度远超以前，发表讲话，拟定出台相关法规规范，严查严惩违法犯罪人员。
顾夜被苏耀文天天借去特管中心，周舒言跟着来回奔波，半个月下来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顾夜心疼周舒言，不干了，他又不是正式员工，而且……这些人的死活跟他有什么关系。
苏耀文是成精了的，瞧准只有周舒言治得了他，在周舒言面前长吁短叹的，逼得人问他情况，结果这么一诉苦，又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周舒言哪里扛得住。
最后还不是只能软绵绵的去央求顾夜跟着走一遭，有了第一遭，就有了后面很多遭。
时间长了，周舒言看自己确实帮不上什么大忙，她唯一的能力都被制作成武器或者药剂批发持有了，没啥优势，就说要不自己还是在家等着吧，不然跟着还要添乱。
顾夜当时就很不高兴了，周舒言凑上去亲了一下，黑脸，再亲一下，恩好像好了一点，等不知道亲了多少下，顾夜才勉强同意。
这一同意……就出事了。
当时周舒言正坐在家里关注最新消息，房门被人摁响，见迟迟没人来开，又开始敲门，她当然非常警惕，悄悄打了顾夜的电话，那头立刻接通。
“言言想我了？”顾夜说，“我马上回来。”
“不是不是，突然有人按我们家门铃，不知道是谁，我……有点害怕。”
顾夜还是说：“我马上回来，不要开门，也不要挂断电话。”
周舒言都听得到那头苏队的咆哮了。
她盯着电话，好像身上凭白多了些力气。
房门还在响个不停，周舒言靠近门口：“谁……谁啊？我老公马上就回来了。”
那头敲门声顿住，周舒言以为人已经离开了的时候，突然有人喊“言言。”
声音隔了门，并不真切，但太叫周舒言熟悉了，熟悉到一听这个声音她就想哭。
她开了门。
“爸爸！”
☆、我就正常吗
门外站着的不是周盛是哪个？
他冲周舒言温和地笑起来，与六年前相比，岁月似乎并没有在他脸上留下太多痕迹，但他身上那种儒雅温和的气质却越发突出了。
周舒言捧住嘴，眼泪花在眼睛里打转，她有些不敢相信，真的是爸爸？
周盛张开手臂，又笑了，这下眼角有了些鱼尾纹：“爸爸的言言怎么又哭鼻子了？”
“爸爸……”周舒言开始往后退。
周盛站在原地没动，他似乎是有些疑惑的，但依然用那种包容的慈爱的目光看周舒言。
“你真的是爸爸吗？”周舒言使劲儿吸吸鼻子，再过一会儿，小夜就会回来了。
“言言不认识爸爸了？”周盛脸上露出些难过来，“是爸爸的错，这么些年都没有来看过我的言言。”
“你为什么现在才出现，你知不知道妈妈……妈妈……”周舒言声音发哽，说不下去。
周盛叹了一口气，上前轻拍周舒言的肩，他想抱一抱女儿，但伸出的手终于还收回：“我知道，你妈妈……我听说这个消息的时候也非常难过，不是我不想来找你，是爸爸不能来找你，我知道你被送入了异能者学校，那里面很安全，你在里面我也非常放心，但最近快要不太平了，我实在放心不下，言言……你愿意跟爸爸一起离开吗？”
至此，周舒言终于完全确定眼前这人就是爸爸，不是别的异能者假扮，不是冒充，就是爸爸。
她的委屈恐惧和喜悦一起爆发出来，直直扑抱入周盛怀中，直把后者带的一个趔趄，好在周盛身形虽然单薄，但反应还算快，在短暂地愣神后也跟着抱住周舒言，他的手掌不住轻抚周舒言后背，这是他一贯安慰周舒言的动作。
周舒言在他怀里哭地上气不接下气：“你为什么才来看我，为什么才来……”
哭了好一会儿，周舒言的眼泪把周盛衬衣糊出一大片湿痕，她用手背揩了眼泪，很不好意思一样。
周盛笑她：“现在知道不好意思啦？”
“爸爸！”周舒言羞恼地喊了一声。
“你这些年都去哪儿了？”周舒言好奇地问。
周盛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言言先跟爸爸一起离开这里，之后爸爸会跟你解释清楚的。”
周舒言踮脚朝外头看了看，有些犹豫：“但是小夜还没有回来。”
周盛表情立马就变了：“顾夜？”
他又问：“我刚才听到你说老公，你跟顾夜……已经在一起了？”
周舒言眼眸晶亮，但耳朵却有些发红发烫，她故作坦然地点了点头。
周盛神情严肃，眉心有化不开的愁绪：“言言，顾夜并不简单，他也不是你见到的那样，爸爸不同意你和他在一起。”
周舒言沉默了一会儿：“我知道，他的异能是控制别人意识，他爱撒谎，脾气又差，很多道理他明明知道但从来不会去遵守，但是……但是他现在正在慢慢变好，我会帮他慢慢变好。”
“那你知不知道他曾经想过杀死你？他甚至差点就成功了！”
“不是……不是的！他后悔了，当时他冲进来了，他想阻止的，他不是真的想要杀我。”
周盛看周舒言的目光满是哀伤：“言言，连你也被他的能力迷惑了吗？”
“他当时控制了爸爸，他想要爸爸亲手杀掉我的言言，言言，你想一想，这是正常人能够做出的事吗？我们收养了他，给他舒适的生活，送他去上学，我们从来没有对不起他，如果爸爸当时……当时真的伤害了言言，爸爸的余生都会在无尽痛苦和悔恨中度过，言言，顾夜是不正常的，他在心理或者精神上是存在问题的，爸爸绝不会同意你和这样的人在一起，他能想过杀你一次，就会有第二次，谁能保证他不犯病不发疯？爸爸不能承担这个风险。”
“那爸爸呢？！”周舒言抬头，泪水又不住从她眼眶中涌出，“我当初为什么会被生下来？我是爸爸和妈妈爱的结晶吗？还是只是一个人为培育出来的实验结果？爸爸，你说小夜不正常，我就正常吗？这六年我和小夜相依为命，是他一直陪着我，他对我的爱或许在你们看来是扭曲不正常，甚至可怕的，但这是我唯一的爱啊！爸爸，那个时候我只有小夜，只有他了！”
“言言……言言别哭，是爸爸的错，爸爸会跟你解释一切的，现在先跟爸爸离开这里。”周盛语气隐隐带了些急切的意味，“马上要有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