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态的解药(30)
恰在此时，苏耀文的手机响了，他从和顾夜的对视中回神，有些手忙脚乱的接通电话。
刚放到耳边，他举起手臂一下拉远，等对面的咆哮声小了一些后，才又移回。
电话很短，不过几分钟就结束了，他甚至全程没有说几句话，都是“恩、好、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他神情凝重，又有着深深的无力和疲惫。
“又有异能者遇害了。”
当他们一行人赶到现场的时候，安全保卫中心的人早就已经在了，现场被封锁起来，大量普通人围在外围指指点点。
“看吧看吧，我说什么来着，又出事了吧！要我说就应该允许枪支持有合法，不然遇到这种事，怎么自保？”
“得了吧，碰到异能者，你枪还没拿出来就已经挂了。”
“都是社会的毒瘤！就应该把他们都抓起来！”
“听说这次死的是个异能者……”
“死的好！多死一个少一个。”
“老哥我看你回家路上还是小心点吧。”
苏耀文挤开人群：“让一让，请大家让一让。”
那边走来一人接苏耀文，嘴里没好气的说：“怎么又是现在才到，轮胎又给人扎了？”
苏耀文指指手表：“从接电话到现在总共花了二十分钟，赵处，我真是飞来的。”
“得了，可别跟我废话了，赶紧的吧！”
苏耀文顾不上嘴炮，点了下头领着一行人匆匆过去。
甫一进入发生命案的房间，周舒言就差点吐出来，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鼻子喉咙都被堵住一般，腥臭的要命。
顾夜的视线就没离开过周舒言，见状赶忙抱住她，周舒言将脑袋埋进顾夜的肩窝处，又轻轻蹭了蹭，那里有好闻的清新的肥皂味，她果然舒服多了。
身体的不适一缓，周舒言就要去看现场情形，顾夜却蒙住了她的眼睛：“姐姐不要看。”
周舒言伸手去掰。
顾夜又说：“会脏了姐姐的眼。”
周舒言一愣，笑了下：“小夜是担心我吓到吗？不会的……我不怕，因为有……小夜在啊。”
顾夜嘴角愉悦的翘起，认可了周舒言的说法，他移开手掌，仍旧侧身轻拢住周舒言。
现场比周舒言想象的还要血腥可怖。
一成年男子的尸体被人刻意挂在墙上，白色墙面泅染出大片血迹，那男子两边肋骨被人生生折断，白岑岑的边缘锋利支在身体两侧，从肩上搭下来暗红色的两物，左右各有一个，已经有些皱巴巴的缩起了，看不出是什么，但那颜色十分不详，让人不寒而栗。
周舒言还未做出动作，顾夜又将她往自己怀里揽了揽。
苏耀文看着那暗红色的两团出声：“肺？”
“是，是死者的肺部，被人极有技巧的从胸腔中拉扯出，可以看出死者当时经历了非人的痛苦。”
“我听说过这个刑法，维京人的血鹰刑，肺部从胸腔中拉出至后背，当时人还没有死，随着呼吸，还能看到肺部收缩，就像两只鹰的翅膀正在扇动一样……但我没想到还真能有机会见到。”
周舒言又快吐了，她赶紧看向一边，视线里有一点银芒闪烁。
她脚下不由朝那处走去。
“姐姐？”
周舒言眼前只有那若隐若现的银芒了，又往前走了一步，顾夜毫不迟疑的跟上。
那是一支碎裂成好几瓣的手表，内里的齿轮都跳出来了，周舒言定定看了下，终于缓慢伸手去捡。
“嘿！那边的！证物不要随便动不知道啊？！”
周舒言受惊一样收回手，手掌一下捏成了拳头。
她慌张恐惧极了，浑身颤个不停。
顾夜紧紧抱住她，朝刚才喝骂的人看了眼，那人唉唉唉叫了一叠声，碰倒了个什么，被旁人拍着脑袋骂的狗血淋头。
☆、亲我
“苏队长！”顾夜喊了一声。
苏耀文抬头朝这边看过来。
“姐姐身体不舒服，我们先回去了。”
他并非征求意见，更像是通知，因为说完这句话后，顾夜就强硬的扶抱着周舒言出去了。
“唉！”齐瑶伸出手，又转头看苏耀文，“苏队……这不太合规矩啊。”
苏耀文摇头：“算了，那小子就这脾气，估计周舒言被吓的厉害了……现在也用不上他们俩的能力，随他去吧。”
直到远离人群，周舒言的牙齿都还在打颤，头发也有汗湿的痕迹，她双目无神，一副混沌的模样。
“姐姐。”顾夜捧着她的脸，嘴唇俯下贴在周舒言的唇角处，“不要怕，小夜在这里，我一直都会在姐姐身边。”
一边说一边细碎的亲吻。
顾夜顺着周舒言的嘴角吻向鼻尖，又移向眼睛，周舒言终于狠狠眨了下眼。
她突地猛扑抱入顾夜怀中，双臂环住顾夜腰身，勒的死紧。
周舒言闷闷地声音传出：“小夜……那块表……是爸爸的。”
顾夜的手一顿，又继续安抚地轻拍周舒言的脊背，老实说，他并不希望找到周盛，他和姐姐只需要有彼此就好了，其他任何人的存在，都是多余。
更何况万一周盛记起什么来……凭姐姐对他的在乎程度，一定会相信他的说辞，到时姐姐会怎么对待自己呢？
仇恨？厌恶？恶心？
顾夜手下蓦地收紧，周舒言吃痛，嘴里嘶了一声，顾夜力道松了松，仍是用一种禁锢的姿势环抱住周舒言。
不，他绝不会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顾夜清浅的问：“会不会是姐姐看错了？同一款样式的表有很多。”
周舒言摇头：“不会，我肯定没有看错，那就是爸爸的表，背面有我用小刀刻上去的字，是我名字的缩写，位置花纹，一模一样！”
“可是叔叔的表……为什么会出现在案发现场呢？”
周舒言急急抬起头：“是不是他们抓了爸爸？！”
“不行！”周舒言手上推拒着，要离开顾夜的怀抱，“我要回去告诉苏队长！爸爸在他们手上，爸爸有危险！”
“姐姐！”顾夜大声喝道，一时间把周舒言镇住了。
“姐姐，你冷静一些。”顾夜语气又软下来，“这只是你的猜测，万一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去告诉苏队长，说不定会让叔叔的处境更加糟糕。”
“你在说什么？”周舒言偏着头，觉得有一瞬间看不分明顾夜了。
顾夜立刻做出委屈的表情，他眼睫虚虚垂下，有一种少年的稚气。
“姐姐，我只是说了我自己的想法而已，四年时间，叔叔为什么从不来看望姐姐呢？如果那个表并不是别人抢来的，而是叔叔主动赠予，我想，能赠送这样的东西，一定是关系十分亲密，又或者，叔叔当时就在现场参与了作案……”
“小夜！”周舒言制止他再继续说下去，“不可能，爸爸不会……绝对不会！”
顾夜的眼神幽暗起来，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阴沉，但他的语气却始终是温和的：“好，那就像姐姐说的那样，叔叔是被那伙人控制起来了，可姐姐这样贸然将消息告诉苏队，难道就是对叔叔好吗？万一那些人……要像杀今天这个人一样，也杀叔叔泄愤呢？”
周舒言已经捂住嘴，眼中泪水流出，喉咙里有悲痛的呜咽。
她完全无法想象，也不敢想象的画面，就这样被顾夜徐徐描画出来。
顾夜心疼的抽开周舒言的手，见上面被咬出了牙印，他举到自己面前，小心将唇印上去，舌尖抚慰般舔舐：“姐姐，这个信息我们是要告诉苏队，但不是现在，在我们掌握更多情报以后……”
“可是爸爸……”
顾夜捧起她的脸：“叔叔已经失踪四年了，我想，如果这四年他都是安全的，那继续保持下去，他将一直安全。”
“好了姐姐，不要自己吓自己，你是相信我的对吗？”
“小夜……”周舒言声音小小的，带了些祈求的意味，“你……你帮我找到爸爸好不好，我只是想要见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