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态的解药(19)
周舒言小心翼翼的问：“那我可以见爸爸了吗？”
那人脸上的热情冷却了一些，表情有些尴尬：“……很抱歉。”
周舒言失望的低下头：“哦。”
“不过你说你还有个弟弟？跟你一起送来的有一个……是叫顾夜吗？他也是异能者，他现在正在特殊人群调查组接受审讯，等审讯完毕，你可以见他。”
周舒言霍地抬起脑袋：“为什么要审讯小夜？”
“我听他们说，好像是你那个弟弟使用异能杀了自己的爸爸……诶不对啊，你们的爸爸不是活得好好的吗？”
“不可能！小夜很乖！他不会！”周舒言想都没想就开始反驳。
那人虽然觉得其中关系似乎很复杂，但眼前头等重要的，具有无可比拟的价值的，还是周舒言本人，其他的与之相较，都显得无关紧要，于是他哄着周舒言道：“如果他是无辜的，调查组一定会还他清白……我现在需要采集一些你的血液样本，可能会有点疼，我会尽量轻一些……”
说着，那人取出消毒棉去捉周舒言的手。
“不行。”周舒言将手缩到身后，她开始镇定的谈条件，“我必须要见到小夜，我要看到他安全。”
“等审讯完毕，如果他无罪，立刻就会被送过来跟你团聚。”
“我，要，见，他。”周舒言一字一句的重复。
那人跟周舒言又周旋了一会儿，见确实得不到配合，终于妥协愿意帮周舒言试试了。
但这一试，又是过了两天，期间倒是有人记得给周舒言送食物，就是看周舒言那眼神……跟看濒危保护动物似的。
房门砰地一声被人激动的从外推开，周舒言吓的立即站起，这一回来了好多人，屋子里装不下，还有些人挤在门口，全是穿着白色大褂，但胸口绣了特殊人类管理中心的标记。
“都让开！挤成这样像什么话？！不要吓到人小姑娘了。”
白大褂里走出一位看起来面目慈祥的老爷爷，那人笑眯眯的：“小姑娘叫什么名字啊？跟爷爷做个朋友吧。”
周舒言往后退开，嘴里只说：“我要见我弟弟。”
“什么弟弟？”那老爷爷疑惑的朝后问，“这小姑娘要见什么人，赶紧把人带来啊！”
与此同时，调查组们对于顾夜的罪名定性也犯了难。
如果顾夜是普通人，那他作为一个未成年人，按照《未成年人保护法》的规定，他是可以免于刑罚的，但他偏偏是一个异能者，又是使用的异能杀人，还是在折磨了自己的亲生父亲整整八十一天后才令人自杀，单拎出任何一个点，都已经触及了底线。
可结合调查组成员调查取证的信息来看，顾建军是当着顾夜的面亲手砍杀了顾夜的母亲，其手段之残忍，行为之恶劣，简直令人发指，在日常生活中也经常对顾夜母子拳脚相加，棍棒加身，甚至在早年还涉及一起诈骗碎尸案件。
“现在外面不明异能者势力又开始崛起，普通市民对于异能者正处于恐惧当中，对我们的办事效率也存在很大的不满情绪，如果不对顾夜严加惩处，必定会使我们对群众的公信力进一步降低。”说这话的是荆楚。
苏耀文说：“不知道荆队长说的群众是指哪些群众，是异能者和普通人？还是单单指普通人？政府早在十年前就已经明确了异能者作为国家公民的合法地位，我想荆队长的思想应该不会狭隘到这种地步吧，顾夜有罪，罪在不该等到顾建军下手砍杀自己妈妈后才动手，他该更早动手。”
“耀文！”有人拍着桌子训道，“你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场合！你说这话注意身份！”
“李局，我没什么意思，就是表明一下我的立场，周盛的检测报告也出来了，他身上并没有发现异能者能量残余，虽然他说记不起来当时发生了什么，但已经可以证明他的异常并不是顾夜做的，荆队既然提到了公信力，那我觉得公信力不仅是要面对普通人，数量庞大的异能者同时也需要考虑，我的话说完了。”苏耀文盖上帽子，转身推开门就走。
“诶！耀文！”李局又转头去看其他人，嘴里打着圆场，“他这是想起了以前，大家多担待一点吧，唉，耀文也不容易啊。”
荆楚表面没说什么，嘴里轻轻哼了一声。
恰好就在此时，特殊人群管理中心的领导找来了他们这里，态度坚决语气强硬，就是要带顾夜走。
☆、特殊人类就业指导学院
“我们又不是特殊人群管理中心的下属机构……这要人态度也太……”
“人家是带了特批来的……你少说两句。”
最后安排了苏耀文去送顾夜。
顾夜全程阴着脸沉默不语，他对自己要去什么地方并不感兴趣，总归他们是不会送自己去见姐姐的。
苏耀文走在顾夜侧旁，走着走着，突然嘴角咧开，右掌往顾夜脑袋上轻轻一拍，顾夜立即偏开头冷冷瞪视他。
苏耀文半点不怵，又去把手搭在顾夜肩上，顾夜嫌恶的甩了甩，没甩开——力气不如别人，只能别开头忍着了。
苏耀文把顾夜带的离自己更近了一些，嘴里说：“这小孩呢，就要有个小孩的样子，比如好奇自己要去哪里。”
顾夜表情冷漠不为所动。
“真不想知道我带你去哪儿？”
“去哪里？”
苏耀文调侃道：“终于愿意跟我说话了？不容易啊不容易。”
顾夜表情平静：“不回答你还会继续问，很烦。”
苏耀文大笑，又轻拍了下顾夜的肩膀：“之前不还一直闹着说要见姐姐吗？”
顾夜立刻站定了：“……你们真的愿意让我见姐姐？”
声音有些微不可察的发颤。
“你那姐姐可不是一般的异能者，大领导现在都得捧着她，你小子这回算是走运了。”
顾夜情不自禁的抿了下嘴角，有浅浅的酒窝若隐若现：“姐姐很好，姐姐是最好的。”
苏耀文叹息了一声，说：“你也是个好孩子……以后别走弯路了，遇到不好的事就报警，天塌下来还有个高的顶着呢，犯不着为了别人搭上自己的一生。”
顾夜很久都没有答话，苏耀文又说：“听到没？听到了给吱个声吧老大。”
“我的事情，为什么要交给别人管。”顾夜说完就退了下肩，终于把苏耀文的手给甩开了，而且再没给他搭上去的机会。
“嘿！你小子！”
经过半小时的车程，顾夜终于在特殊人类管理中心见到了周舒言。
彼时周舒言周围已经围了一圈又一圈的人，就中间空出一片来，有个花白头发正温声跟周舒言说着话，周舒言心不在焉的应着，没说两句就要朝门口望望。
“来了来了，人给送来了！”
“小夜！”周舒言站起来就朝顾夜这边跑。
“小夜，他们有没有欺负你？”
顾夜警惕的看着这一圈人，嘴里回：“没有，姐姐不要担心。”
那花白头发慢悠悠走上来：“小姑娘，你看你弟弟也平安到了，之前答应爷爷的事是不是要做到了。”
顾夜挡在周舒言前面，跟个护食的狼崽子一样：“你们要我姐姐做什么？”
花白头发看着顾夜思索了一会儿，又问身旁的人：“这孩子看着有点眼熟，是不是你们之前送过资料，说异能是操控意识的那个？”
身旁的人点头：“是他，周老。”
“姐弟两个的异能都是特殊型，这可不常见啊。”
“是这样的周老，他们两个没有血缘关系，听说弟弟是收养的。”
周老右手背在身后，点头道：“特殊型异能大多产生在父母一方，至少有一人是异能者的家庭。”
周老指着顾夜：“这孩子的父母也有一位是异能者吧？”
“是的，这男孩的妈妈是一位变异型异能者，能将皮肤钻石化，不过……这个女孩的父母都是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