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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门神断(355)

作者: 桃之夭夭夭夭 阅读记录

打听得孙茂哲在家,穆清彦就过去了。

孙家虽败落,但住的是老宅子,当初成亲时整体修缮过。两进的宅院,大小十来间屋子,且还有个小小的花园。孙茂哲是读书人,父亲、祖父也都是以科举为业,家里自然布置的清雅,收拾的齐整。

“穆公子,快请!”孙茂哲如今气质沉稳多了,对当年救命之恩始终没忘,面对穆清彦登门,自是热情周到。

“我此番来,是有事相询。”穆清彦道。

孙茂哲并无意外:“穆公子可是为立轩兄家的事情来的?”

“正是。”

“立轩兄遭遇丧妻之痛,着实受了打击,偏生听闻失火蹊跷……”提及此,孙茂哲也是感慨唏嘘:“不知穆公子想问什么?”

“说一说范立轩和裘至昊吧。”穆清彦只是感觉这两人身上有问题,但具体什么问题,他也没摸清。

“他两个?他们关系很好,虽也有闹矛盾的时候,但没几日就会和解。立轩兄为人宽厚,裘大少爷也不是个计较人,并未跟什么人结仇……”孙茂哲显然跟穆林一样的思路,还以为在查找范家结仇之人呢。

穆清彦不动声色把话扭回来:“他们两个也闹矛盾?”

孙茂哲点点头,似回忆起什么,双眉不自觉的拢起:“再好的关系,也有意见相左的时候。我记得有一回裘大少爷办宴饮,邀请了不少人,立轩兄也邀我一并去了。席间推杯换盏、吟诗作对,倒也热闹,中途我离席了一会儿,返回时经过花荫,听到立轩兄的声音。当时立轩兄声音激动,似乎在责斥裘大少爷,裘大少爷一个劲儿解释,中间还提到一个同样参加宴饮之人的名字,好像就是因为那人引发的矛盾。

君子非礼勿视、非礼勿听,况且,若立轩兄两人看见我,难免尴尬难处,我便没有多逗留,匆匆抬脚离开。”

穆清彦见他抿了抿唇,尤似话语未尽,便追问道:“只是这些?”

孙茂哲有些窘然,叹息道:“那些事与范家失火并未关系。”

毕竟是好友隐私,孙茂哲并不想讲。

然而穆清彦着实感兴趣,若真只是前面那一点争执,孙茂哲犯不着这番表情。

“今日之事,出自你口,入得我耳,不与第三人知晓。若要查清范家失火真相,我需要很多参考。”

孙茂哲几番犹豫,低叹一声:“穆公子的话,我自然是信的。说来,有时我会觉得立轩兄和裘大少爷之间太过亲近。”

说着,孙茂哲抬眼看他。

穆清彦了然。

孙茂哲未必没有猜测,但不愿张口捅破。

于是,穆清彦也不追问。

孙茂哲道:“那天意外撞见两人争执,我本是要立刻就走。可谁知刚走了两三步,便听‘啪’的一声脆响,我觉得、是立轩兄打了裘大少爷。果然,裘大少爷很是恼怒,咬牙喝了立轩兄的名字,不再与其多说,愤而离去。我忙躲了,不多时就见立轩兄神情失落的走了。待我再去宴席上,只看到裘大少爷与人喝酒,立轩兄已托词身体不适离去。”

停歇片刻,孙茂哲又是一叹:“只怕、范家娘子也是知情的。”

这话乍看是接前面,可实际上,暗示的是佘氏知晓范立轩和裘至昊的关系。

这二人,乃是私下相好,以好友的身份欺骗世人。

亦或者,这也是当下常态。

有那喜好同性者,若有钱有权,便养娈童戏子,若是地位相当的,多以友人等关系遮掩。这等关系,通常是瞒不过亲近之人。但只要双方遵从世俗,按部就班娶妻生子,外人便是知道了,也不会看的多严重。

真正为喜欢同性,不肯成婚,不承接香火的,才是真正的大逆不道,为世所不容。

佘氏年少时,曾憧憬过裘至昊,裘至昊也曾动心想迎娶。后来佘氏嫁给范立轩,准备安心相夫教子,却发现裘至昊与范立轩是好友,常在范家出入。她心中必然有心虚和慌乱,唯恐范立轩发现前尘旧事,可怎知,最后却察觉那二人间异于世俗的关系。

根据碧桃所讲的佘氏状态,佘氏发现二人关系,应该是在落胎后。

或者,正是发现二人关系,过于震惊,意外导致落胎。

这也是为何佘氏都怀胎五六个月,只是去熟悉的自家菜园摘菜就出事的原因。那天裘至昊去了范家,指不定一时言行不慎,被佘氏看见了。

落胎后,佘氏心事重重,久病不愈,与撞破此事大有干系。

她并没有马上寻短见,从去年秋到今年四月,时间非常长,必然又是有什么事刺激了她,使得她最终不愿再活。

难道,她跟范立轩开诚布公了?

范立轩不愿斩断跟裘至昊的关系?

“你们去看过范立轩,可有人给府城传消息?”穆清彦问。

孙茂哲皱眉:“虽未特意去传话,但想来很快府城就会知道,立轩兄在府学颇有声名。”

穆清彦点点头。

之所以询问,是想看看裘至昊是否会去杏花村。

第303章 毒物来源

三十这日,穆清彦在书房练笔画画。

早前跟闻寂雪学习画画,绘画是门大学问,包括分支很多,参考自己的兴趣和用途,他主要学人物工笔。他也不爱弄什么颜色,通常只做白描,偷懒些,一根笔就够用。

这会儿他正在画的就是闻寂雪。

这不是他第一次画闻寂雪,又是日日相处,对闻寂雪的言语举止十分熟悉。描画时,他也不看对方,只管在脑海中先勾勒出底稿,然后在纸上一点一点的描绘。

待他画完,闻寂雪点评道:“已有五六分神韵。”

工笔也叫细描,讲究线条美,要一丝不苟,工工整整,与写意相对。穆清彦学了两三年,大概是有点天分,对人物的面部神情和身姿动作都抓的很到位,只是在技法上尚有稚嫩,这得靠练习才行。

“你大哥来了。”闻寂雪说着,将画移到桌案一侧,用镇尺压好,待得墨迹全干再收起来。

另一边,小南端来温水,穆清彦洗了手。

“大概是查到什么了,我去看看。”穆清彦往前厅去了。

穆林大概是坐着无趣,刚好走到厅门外,见了他便先开了口:“二弟,好消息!”

“大哥查到什么了?”

“之前你让我查一查佘氏吃的药,那个倒是好查,她的药都是在同一家药铺子买的,药铺掌柜知道她。正因此,药铺反馈了一个消息。去年年底,腊月初几的一天,范家有人去给佘氏买药,去的不是别人,是碧桃!

药铺不认识碧桃,因为她是第一次去,但那药方是熟悉的。当时抓药的伙计见药方好像是佘氏的,又见碧桃眼生,多问了一句,才知道碧桃身份。

碧桃那次去,不仅是给佘氏买药,她还自己买了药。她说家中老父每逢阴天多雨就关节疼,冬天尤其难熬,听人说喝药酒效果不错,特意找了个方子来配药,要拿回去泡酒。那方才倒是民间常见的,我也是多嘴一问,这才知道,那泡酒的药材里面,有一样‘草乌’,是有毒的。药铺说那药材经过炮制,再控制用量,没什么危险。”

“草乌?”穆清彦皱眉:“这东西毒性大的很,就算炮制过,也要用合理的方式处理后服用,否则一样用毒。”

穆清彦在前世看到不少新闻,不乏此类泡药酒而中毒死亡的案列。

回忆失火当夜,佘氏绢帕中的那片药材分量,当真都给吞了,足以致死,更何况佘氏本就久病,正值身体虚弱。然而因祸得福,不知什么缘故导致她呕吐,把毒吐出来不少,兴许那药材片也给吐出来了。可是,早先毒素已经入侵肺腑,尽管拖延了死亡步伐,也不过多受些折磨罢了。

看来,佘氏的“毒药”是从碧桃那里得来的。

碧桃知情么?

若不知情倒还好,若是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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