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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门神断(347)

作者: 桃之夭夭夭夭 阅读记录

“近来白老爷身体不好,白太太陪着他去别庄静养,酒楼里的生意交给了白大少爷。”伙计没说太多,因为已经到了雅间门前。

雅间的门虚掩着,伙计扬声道:“东家,穆公子来了。”

说完便推门而入。

这上好的雅间是对着楼下大堂的,推开大窗,便能看见底下台子上的说书人。屋内布置的清雅,此刻满室茶香,其间又有果香,穆清彦还闻到了菠萝的甜香。

“穆老弟,快来快来,本打算过年请你吃酒,谁知你不在凤临。”郑明热情的招呼着,又喝其他人打招呼:“这几个你都熟,这位是百味居的大少东家,白老爷的长子,白友康。”

白友康是个三十来岁的中年人,面貌周正,一派和气。

“穆公子,久仰。”白友康拱拱手。

“大少东家言重。”穆清彦忙还礼。

郑明请他落座,将桌上一个碟子挪到他面前:“穆老弟,尝尝这个。”

不必尝,穆清彦只看一眼就知道是什么:“凤梨蜜饯?这么快就做出来了。”

摆在碟子里的黄色果片,正是菠萝做的蜜饯,糖渍的。

郑明笑道:“这是个稀罕东西,偏又不能再放,一股脑儿全吃了,着实可惜。幸而我开着茶楼,不如做成蜜饯,也让咱们凤临人都尝尝岭南的凤梨是什么味儿。”

葛大福不客气的拆台:“那你把价钱定的低些,不然谁吃得起。”

郑明反击道:“你葛大老爷吃不起?”

“吃得起也心疼。”

穆清彦见一碟子里摆着十片果肉,每一片两寸大小,蜜饯糖渍后略微烘干过,果肉表面没了水分,方便直接拿在手中,但烘干的时间短,果肉只是略略收缩,吃起来绵软厚实,又香又甜,还有点微微的酸。

“你这一碟子要价几何?”穆清彦问道。

其他人听了就笑,那白友康反问他:“穆公子觉得要多少?”

穆清彦想了想,喊了个高价:“一两银子?”

所有人笑出声:“正是一两银子。”

“果然吃不起。”便是穆清彦向来不吝惜银钱,听了这价格也是咋舌。

郑明却道:“物以稀为贵。这东西本就罕见,何况买来时就不便宜,若卖的便宜了,我岂不是要亏本。”

话虽如此,但谁都知道他不可能赔。

都是生意人,就算觉得贵,但也理解。物以稀为贵嘛,只此一家,吃了这回,还不吃有没有下回,极可能就是一回的买卖,要价贵也在情理之中。这东西,说白了就是吃个新鲜新奇,好似吃了岭南的凤梨,便略窥了岭南的风光一般。

若是穆家听说了聚茗茶楼这般的卖价,只怕家里的菠萝就吃不下去了。

算起来,这回郑明的确要大赚一笔。

当初商队并不是专贩菠萝,而是顺带弄了六篓子。穆清彦要了两篓子,剩下四篓子被郑明包圆儿。竹篓子又大又深,铺了一层稻草,每只篓子起码装十四五六个。郑明做成蜜饯,一个碟子只十片果肉,一只菠萝最少出五碟儿。

当初从商队手里买下来,郑明出面商议,按照一个菠萝一两银买下。如今何止是翻倍!

“可惜岭南太远,路又难走,否则是条不错的财路。”银楼的王掌柜感慨道。

这么简单的算术题谁都会做,哪怕都有一定身价,也觉得眼红。

郑明又道:“别以为我就能大赚。这东西稀罕,也不能都放在茶楼里卖,家里人要吃,亲朋好友要送,剩下也没几个。”

这倒也是常情,明知郑家有这东西,交好之家却不送,着实欠妥。

穆清彦这边是知道他有,郑明才没送。

葛大福这些人,郑明也是借着这次宴请,请他们都尝尝岭南的凤梨。这会儿穆清彦也到了,人齐了,很快便有伙计送来一只大果盘,里面整整齐齐摆着一只削去外皮,裸露黄色果肉的菠萝,细看,是切好块儿又组合到一起的。

“穆老弟这回出门这么久,必然是有好新闻。”

客人齐了,茶果也齐了,只缺故事。

第296章 秀才娘子

这些人要听故事,都在预料之中,穆清彦便把“佘娘子”的事儿讲了。

几人听得啧啧称奇。

尽管“佘娘子”传扬的是恶名,但不妨碍他声名远播,不少人臆测其是女子,哪里料得到是男儿身。如此也罢了,不是没人猜疑其会易容,可置一山庄,养了无数“女儿”,着实令人浮想联翩。

在故事里,穆清彦将叶秋风抹掉了,主要是考虑到其有年幼儿女,万一传出去,有个别猎奇的寻到山坳村,也是麻烦。另则,又考虑到佘娘子毕竟是朱漪生父,楠熙与其之间的关系,他也只点了师徒,别的都不讲。

但这件事太过离奇,简直比人编的话本还精彩,几人听得茶都忘了喝,指不定脑补着什么。

估摸着再过几日,这茶楼里就要说新书了。

郑明忽而道:“说起‘佘娘子’,我倒是想起杏花村死的秀才娘子,其娘家正好姓‘佘’。”

“听说她是乡绅家的小姐?”穆清彦来这里有三年了,的确是头一回遇到姓“佘”的,那秀才娘子是个真正的佘娘子呢。

“穆老弟消息灵通啊,这么快就知道了。”

穆清彦笑道:“之前去县衙寻我大哥,听人说了,我大哥就去了杏花村。”

白友康道:“这件事我也听人说过两句,只知道烧死了个秀才娘子,具体的却不知。倒是那个秀才,姓范,我见他跟孙秀才来百味居吃过饭,两人似乎很熟。”

白友康说话时看向葛大福,话中所提的“孙秀才”正是葛大福女婿,孙茂哲。

孙茂哲在去年六月过了院试,考中了秀才,葛大福着实高兴,宴请了不少人。不过去年是岁试,若想参加下一级乡试,还得再考科试。今年便是科试年,只那孙茂哲算来年岁还轻,才二十岁,又是刚考中秀才,通常而言要攻读三四年再下场。

不过,若孙茂哲想去官学,今年的科试还是得考。结合岁试、科试的成绩,生员也要排名,按照录取名额,优秀者可为廪生,官府补助廪米银两,不仅是殊荣,且有许多其他的好处。

只听葛大福说道:“那人叫范立轩,二十五岁,跟我女婿相识多年,常有来往。他才学出众,三年前考中秀才,岁试第一名,科试第三名,取得廪生名额,在府城官学进学。旧年他妻子佘氏病了,家中又有两个年幼的女儿,他不放心,便暂且回家照料,在家温书。倒是常往县城里来,跟人探讨文章。

我见过他两回,是个温和俊朗的读书人,谦和有礼。他不止学问好,风评也好,不少人跟愿意跟他交往。”

又道:“那佘氏确是出自乡绅之家的小姐,家底儿虽不如从前,到底还殷实。那佘老爷喜欢读书人,偏其子皆不是读书的料,便相中了范立轩。范家就是寻常农户,耕种几亩田地,每年分些果园出息,若是别人家倒也够用了,但要供个读书人,哪里供得起?”

“所以这范立轩是佘家供出来的?”这种事倒也常见。

“是啊。范立轩自小聪明会读书,不少人家都想跟他家结亲,不乏比佘家富裕的,但范立轩都没应,就答应了佘家。有人说是范立轩倾慕佘氏,心里才愿意这门亲。佘氏是个温婉女子,也读书识字,又十分贤惠,两人倒是般配的很。”

在座之人不免唏嘘:“倒是可惜了。”

穆清彦倒是有些疑问:“那范家有几口人?如何会失火?只佘氏一人出事?”

唯有葛大福略知一二:“范立轩的老父还在,他上面有两个姐姐,都出嫁了。佘氏嫁来后,带了个丫鬟,范立轩身边有个书童,另外便是范立轩的两个女儿,大的六岁,小的三岁。据说佘氏之所以生病,乃是小产落下的病根儿,怀胎五六个月的时候落了胎,也是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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