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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门神断(331)

作者: 桃之夭夭夭夭 阅读记录

“有人接替他?”若说席庸在月梁州当真除了收敛财富另有用意的话,那么,如今局面必然早在预料,接替者也是早就准备好的。

“去探探就知道了。不过,不管他走是不走,欠月梁州的,都得还!”

穆清彦点点头:“其实按我的想法来说,对席庸背负任务一点,有些存疑。倒不是别的,只是丽贵妃母子,虽不敢说定与雪家之事无干,但依着当年丽贵妃的地位处境,便有干系也有限,再如何说,也不该她忧虑,在此埋桩子长达十二年……实难想象。”

简而言之,若有人监视月梁州,不论是老皇帝,亦或者当年隐藏的真凶、最大受益者,都在情理之中,但丽贵妃母子,着实有些难相符。

作者有话要说:前面有个地方写错了月梁州是直隶州,直隶州才辖县,嗯……明明写过的,糊涂了。这个影响不大,手机更新也不好改,晚两天再修改前面章节。

第282章 师爷茂丞

穆清彦的疑虑,闻寂雪也有相似的看法。

若作为钉子,行中庸之道最好,无功无过,平平稳稳,也不过度惹人注目。席庸却是贪婪成性,自持依仗,横行无忌。这般处事,能在月梁州十二年,也是因着月梁州特殊,但并非每个人都如现今这位知州,碰上个硬脾气的,不是没法子惩治席庸。

席庸倒不是真蠢,否则也谋不到如今位置,不过是贪性难改。

如今临近年底,百姓们置办年货兴许略早,但对于官场中人,却是入冬就要忙碌。作为一个七品县令,无疑官位很低,呈给皇帝的拜年折子不过是随大流,实际上根本到不了皇帝手中。倒是得费心思给吴家和荣郡王府筹备年礼,这万万马虎不得。

年礼这东西,直接送银子是好,但不能单单是银子,太直白了。

之前接李四爷的请托料理案子,特意跟李四爷要了一张虎皮,便是为年礼做准备。他早就听说李四爷爱狗,养了好几只凶猛的大狗,专为上山打猎。又听闻李四爷手中有张好虎皮,价值不需多说,绝对是李四爷的得意之物,他一张口,李四爷虽有迟疑,到底给送来了。

席庸要将这张虎皮送给荣郡王府。

“老爷,夫人来了。”

“夫人有事?”席庸头没抬,依旧看着手里的礼单,琢磨着有点儿简薄,还得再添点儿。

席夫人年过半百,虽然尽力保养,到底鬓有白霜,眼带愁纹,一张口,声音也带淡淡愁苦:“听说老爷正费心送往京城的年礼,我担心女儿,特意备了点东西,劳烦老爷一并送去。”

席庸这才抬眼看她,口气却是不耐烦:“她是吴家媳妇,给吴家生了嫡孙,是吴家大功臣,吴家能亏待了她?与其送东西,倒不如好好儿教导教导她,绫罗绸缎锦衣玉食还不满足,还想要什么?她作践的是自己,她便是死了,吴家还能再聘儿媳,她儿子可要有后娘了!”

席庸为此烦恼着急是真,但不是关心女儿死活,而是担忧女儿死后,吴家跟自己慢慢疏远。他在月梁州盘踞了十二年,正谋求更进一步,还得吴家帮忙。

早先试探没有回音,眼下趁着送年礼再打点一回,该有音信才对。

席夫人却还忧虑着女儿:“怨不得她心里苦,当初是我们逼得她,那吴家少爷……”

“有完没完!慈母多败儿!她性子这么倔强,都是你给宠坏的!”席庸连连摆手,不愿跟她再说。

席夫人湿了眼眶,叹息着走了。

席庸在书房来回踱步,朝外吩咐道:“去请茂先生过来。”

茂先生是衙门师爷,名茂丞,以前居于田余县,不仅有文采擅计谋,且对田余县乃至月梁州各方人物都十分熟悉。席庸当年初到田余县上任,便有心在当地寻个臂膀,经人举荐知晓了茂先生,很合心,便请回来做师爷,日常公务也多有襄助。

这么一算,茂丞跟他有十二年了,资历深,更是他绝顶心腹。

席庸遇事多向其征询意见,如今面临前途大事,更是不会马虎。

不多时茂丞就来了。

茂丞年近五十,身材不高,白净瘦弱,几指长须,标准的文人模样。这人看上去平平无奇,见人三分笑,还带着些和气,在县衙里很会与人方便,便是都知晓他是席庸心腹师爷,也念他几分好处。

“不知东翁召见,所为何事?”

席庸与他极熟了,对其秉性自然了解,当即叹气道:“茂先生明知故问。”

茂丞笑了笑:“可是为年礼之事?”

席庸点头。

所谓“年礼”,并非今年才送,本来参照着往年便可。然而今年另有所求,年礼自然得重新安排。再者,他未得传召,不可入京,必要派个心腹妥帖人走一趟才行。心腹随从倒是有几个,但终究不是很放心。

“既然东翁如此重视,不如,我代为走一趟。”茂丞岂会不知他的心思,这回便主动示意了。

席庸眼睛一亮,哈哈大笑:“若茂先生肯入京一行,此事必然十拿九稳。我先在这里谢过先生。”

对于茂丞的能力,席庸十分满意,甚至对能得茂丞相助,很是自得。

他是打定了主意,便是顺利调任,也要带着茂丞一起赴任,不仅是茂丞知晓他所有隐秘,更是对方的能耐让他不舍放弃。去了一个崭新的地方,茂丞不知能为他分多少忧呢。

“不知何时启程?”茂丞问。

“此地离京甚远,万一遇上雨雪,又要耽搁时日,早些出发的好。三日后出行。”

茂丞点头。

却见这茂丞又跟席庸说了些衙门闲事,便告辞出来了。离开了书房,茂丞嘴边闪现一抹淡笑,尽管一闪而逝,但分明满是讥诮。

茂丞住在县衙后街,一处小院儿,大小十来间屋。茂丞带着老妻以及几个仆从,倒是很宽敞自在。

闻寂雪既说要打探,自然不耽搁,当天就派了人,正好发现这茂丞有些异常。

以往也知道席庸有个师爷,颇有能耐手段,若非此人,席庸当年不可能那么顺利快捷的在田余县站稳脚跟。又是有此人相助,席庸跟桂宁县当地乡绅大户勾连一气,又跟月梁州城某些人搭了线。

柳义送来关于茂丞的详细资料。

茂丞此人并非田余县本地人,祖籍隆汕府,有秀才功名。可惜此人时运不济,本来才学不差,却次次落榜,直至其三十五岁,心灰意懒,彻底放弃科举,出门游历散心。一年后途径月梁州,因病停留,后来在此处交了好友,干脆直接在田余县买田置地,把家眷接了来,并开办私塾给孩童启蒙。

又两年,席庸来田余县赴任,茂丞做了席庸师爷。

“这茂丞有问题?”穆清彦仔细审视此人经历,只看出一处违和:“三十五岁正当年,便是考到四十来岁也不晚,若是以年岁大了为由放弃,理由不够充分。”

白发苍苍老童子。天下间的读书人多是以科举为目标,哪怕饿着肚子也要读书,因为一旦取得功名,就会得到相应的好处,不仅有朝廷奖励,还会有家族、乡里的奖励,更能得到旁人敬重等等。

“确实经不起推敲。”闻寂雪同样质疑。

早前只是没将此人放在眼里,其人来历多是传闻,没有理会。如今细细查证,仔细琢磨,显出蹊跷来了。

穆清彦推算着时间,茂丞到月梁州,是雪家事后的两年多。其在田余县住了两三年,方才有席庸赴任。

正是这种宽松的时间,使得茂丞不惹猜疑,但凡事就怕细查。

好比,当初向席庸举荐茂丞的人,正是茂丞之友。对方会跟新来的县令举荐他,定然是他言语间有所流露,否则对方不会擅自做主,否则万一茂丞不乐意,岂不会两头得罪?

再者,在席庸之前的那位县令,曾请茂丞为西席,为其小女开蒙。那位县令本身学问就不差,其夫人也读书识字,何况教导女儿,不必非得请个先生。据说,是那位县令有意请茂丞在衙门襄助,但没有后续传出,估计是茂丞婉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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