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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门神断(324)

作者: 桃之夭夭夭夭 阅读记录

出现在这儿的不是别人,正是朱漪!

“这宅子除了你,还有谁?”朱漪问道。

聋哑老仆连连摇头摆手,双手不停比划,不知说些什么。

“指给我看!”朱漪不耐。

老仆依旧是摆手,后来干脆跪地磕头,满眼恐惧。

朱漪突然转了话锋:“年底回来祭祖的人,住在哪里?”

老仆颤巍巍抬手朝后院一指,并将人领到一处小院子。

若要仔细观察,这个小院子明显更干净,花草修剪的也格外好。院门、房门都落了锁,朱漪直接破开,在几间屋子看了看,最终举着火折子进了主卧。这是女子的闺房,一应用具摆设不显陈旧,粉白、粉蓝、鹅黄等色,彰显着妙龄少女的娇俏。

朱漪仔细搜循着每一处,终于在罩子床的床板下发现了一个机关扭,一按,床板下陷,露出一个黑洞洞的入口。

顺着石阶儿朝下,空气潮湿憋闷,带着古怪的腥臭腐烂的味道。

朱漪脚步一顿,因为他没有感受到任何活人的气息。

当点燃墙壁上的火盆,照亮了地下室的每一个角落,当中那具白骨架赫然入目。在骨架上面,以及周围地面上,散落着大大小小的蛇蜕、粘结不清的皮毛、蛆虫的壳儿……不论曾经如何,现在却是没有一个活物,便是骨架也只剩一副。

那骨架并不宽大,应该是个身材娇小的女子。

其身下还残留着些许衣裳布片,紫色的,又有零散的十来个花生粒大小的紫色玉铃铛。原本这些铃铛一共十八个,用线绳串着戴在腕上,时日久了,绳子腐烂,铃铛也脱落,现今数目都不对了。

第276章 前往月梁州

朱漪脱下外氅铺在地上,将那副骨架一样一样拣起来,擦拭干净,放入外氅上。而后他又仔仔细细寻摸每一处,把十八颗紫玉铃铛找齐,抽出根发带上的丝线串了,同尸骨收在一处,出了地道。

从房间出来,封停就站在外面。

刚才封停也下了地道,正见朱漪收敛尸骨,便又退了出来。

“我们谈谈。”封停道。

朱漪轻笑一声:“你在绝人谷杀死的人,是我亲生父亲。”

这层窗户纸,到底是被他亲口捅破了。

朱漪又低头看向手中包裹的尸骨:“这是我的亲生母亲。”

“朱漪……”封停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我并没怪你。他虽是我父亲,但不曾养育过我,又害死我母亲,他该死!便是你不杀他,我也会杀他。你动手,倒是省了我的麻烦。”

“我要和你谈一谈。”封停虽不善言辞,但态度很坚决。

“……一个月后,青松渡口。”

“好。”

这二人约定好,相继离开了阮家老宅,一把大火随之窜起。

*

“青松渡口?”穆清彦没听说过这地方。

闻寂雪也是摇头。

天下渡口何其多,甚至重名儿的也有。那二人选在那个地方,想来是都去过,是他们熟悉的地方。

既然不知道就算了,估计谈的也是两人私事。

“朱漪的母亲死在这里,当年阮家惨祸,估计跟她有关。只是,她为何要对阮家下手?”闻寂雪一面猜疑,一面朝其他屋子查看。

当推开另一个院子的房门,火折子照出正面桌上一只牌位,没摆什么蜡烛供果,甚至牌位上也只简单的一个名字:阮梅君!

“阮梅君……这是阮家大姑娘的名字。”穆清彦记得。

阮家七个女儿,除了行四的阮熙君,其他六个分别是“梅、兰、竹、菊”和“琴、棋”几个字起名。想来,若是再生女儿,依旧按着往下排,唯有“四姑娘”不同,阮家对外称其体弱不好养活,算命先生给批的名字。

再去看看其他几个没烧的院子,果然都有牌位,上面都是简单的人名,好似代表着主人依旧入住一般。细想来,是将阳宅充作阴宅,给死人住了。唯一没有放牌位的卧房,那是不需要,“四姑娘阮熙君”每年都要回来一次的。

“阮熙君应该是被寄养在阮家,且极有可能是为避祸。”闻寂雪觉得这个揣测最有可能。

阮家迁到长平镇时,阮熙君不到一岁,又扮做女孩儿养,混淆眼目是足够的。

阮家只是“佘娘子”缅怀过往的地方,任何跟阮熙君身份不符的东西都不会出现,所以这里没什么可看的。

对穆清彦来说,佘娘子一死,事情就算完了。

对闻寂雪来说,他对朱漪爹娘的纠葛很有兴趣。

为此,他把焦礼派出去,查阮家的来历。他觉得只要顺藤摸瓜,把阮家弄清楚,总会发觉蛛丝马迹。毕竟偌大的阮家,它不是凭空冒出来的。尤其二十年前阮家惨祸,官府介入,若阮家祖籍信息不对,绝对瞒不住。

“回凤临?”穆清彦问。

要查阮家底细不是一时半刻的事儿。

闻寂雪沉吟了一会儿,笑着说:“陪我去一趟月梁州。”

月梁州是雪家祖籍所在。

闻寂雪只在摆脱影楼控制后去过一次,这么些年,每每都是在外祭祀。他之所以不回去,一是当初雪家人尸骨并未收敛入坟,因着叛国的罪名儿,九族都没了人。二是他心中有怨气,想大仇得报再回去祭祀先祖。

眼看着追查即将有了眉目,他突然间就想回去一趟,带着穆清彦一起去。

对此,穆清彦自然没有异议。

从月梁州回凤临,路虽绕的远一点,但离过年还有两个月,来得及。

月梁州在南边,长平镇却在北,算起来路途很远。幸而通着官道,两人没等雪停,天一亮就启程。大雪落了那么厚,若是等太阳出来,雪水一融化,道路泞泥难行,还不如现在压着雪走。

焦礼不在,只剩他们两个,想找个赶车的车夫也不容易。

一来就要到年根儿底下,寻常人不愿意出远门。二来他们两个是生人,镇上人不敢轻易给他们赶车,即便他们没歹心,到时候孤身一个如何回来?

闻寂雪倒干脆,决定亲自赶车。

穆清彦没劝,而是在镇上采购了炭炉子、一篓子炭,又有木桶铁锅汤锅碗筷勺子什么的。既然是两个人上路,也不怕麻烦,弄个炉子可以自己煮点热饭吃,毕竟天气难测,一旦错过宿点儿,也能自己弄点吃的。另一个篓子便装了些米面、干菜腊肉香肠,还有各色调料。

走了几天,又遇上一场大雪,只能就近在林子里找个破庙歇脚。

两人将庙里的灰尘蛛网大致清扫一下,将破烂的庙门关住,寻两块木板挡住破洞吹进来的冷风雪花。马车上的东西搬进来,垫车的棉被当褥子,底下是厚厚的稻草,脏是脏了点,好在不妨碍使用。

每每用上这条褥子,都得感谢陈十六。

盖的就是两人的大氅,内侧都是好皮毛,很暖。

当中生起火堆,庙中温度逐渐回升,又有火炉子上架着铁锅煮肉汤,放些辣椒、干蘑菇,再放一把红薯粉。闻寂雪还带了酒,穆清彦酒量浅,每每晚饭时也要跟他喝两杯,酒水确实暖身,又热乎乎的吃顿饭,哪怕是在破庙里,一晚上也睡得很安稳。

“怎么样?冷的话再喝一杯。”闻寂雪嘴里说一杯,直接拿吃饭的碗给倒了小半碗。酒水流淌出来,一股醉人的香气弥漫在鼻尖。

外面雪太大,能把车轮子淹没一半,马走得很吃力,两人只好继续留在庙里。

他们虽带有木桶装水,但这冰天雪地不好取水,反正刚落的雪很干净,直接拨开上层,取中间的用就行。刚才闻寂雪出去取雪,穆清彦出门小解,一小会儿的功夫就冻得不行。又用雪搓手,手也红了,正凑在炉子边烘烤。

闻寂雪回来见了,便哄他喝酒暖身。

到底是有内力的人,闻寂雪穿的没他多,却一直手脚很暖,火力十足。

“刚才就喝了两杯。”晚饭才吃完,他是喝了酒的,但刚才出去冷风一吹,好像热气儿就吹没了。倒也不觉得身上冷,手冷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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