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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门神断(110)

作者: 桃之夭夭夭夭 阅读记录

“不用了。”穆清彦摇头拒绝。

陈十六有些可惜,但也不怎么意外。

“对了,齐南风和方婳来了,昨天到的。他们一来,可省了我不少事。”陈十六给人讲故事可以,但他要坐在那里将案子从头到尾捋一遍,详细记录清楚,着实令他苦不堪言。

说着又摸出一本册子,翻倒某一页给他看:“这是我们不在的时候,何川做的记录,都是凤临县周边发生的各种事情。有的是听闻后记下来的,有一部分是找上门的委托,何川他们处理了一些。有几个标了红圈儿的,我觉得挺有意思,穆兄觉得怎么样?”

穆清彦扫了一眼,笑道:“你不想自己去查一查?”

陈十六嘿嘿一笑,指着其中一页道:“我对这个感兴趣,打算明天去看看。”

“又是新娘。”

这件事只是何川搜集来的,并非委托。

事情发生在端午节后,大柳树村某户娶亲,大半村民都来吃酒,十分热闹。第二天早上,爹娘长辈正等着新人敬茶,也要赶早让一对新人去村里认认人,怎知听得新妇一声喊叫,紧接着便见新郎冲出门直奔村旁的三湾河,不顾家里呼喊,噗通就跳下去了。

家里爹娘哭成一团,新妇更是昏了过去。

村里忙组织水性好的下去捞人,怎么也找不到,直到三天后,有渔夫打鱼,意外捞起一具尸体,衣裳穿戴、大致体型都跟新郎相符,但他的脸烂的认不出来。尽管如此,家里还是认了尸,因为他们就是普通农户,儿子又是在他们眼前跳的河,不是儿子会是谁?什么人又犯得着做这样的伪装?

这事儿太诡异,村里说什么的都有,很多人都说新妇克夫。

可能是受不了谴责,头七之后的清晨,新妇跳了河。当时尽管天色很早,但有几个渔民瞧见了,立马打捞,却时至今日都没找到人。

“也就是说,成亲的七天时间内,一对新人先后跳河,新郎的尸体找到了,但面目全非,新娘的尸体至今没有发现。换句话说,这两人的生死都不能确认。有点儿意思。”穆清彦不觉得会有那么多巧合,这件事肯定有问题。

“所以我想去查查看。”

“行,你去吧。”柳树村离渡口很近,抬脚过去一刻钟的时间。

陈十六没多待。

他这次过来主要就是说说齐南风方婳的事,以及他想查的事情。让穆清彦有个底,万一遇到难处,也能来求助。

临走时又道:“穆兄,茶楼的常先生又编新书了,‘穆神断再破新案’!你等着茶楼的帖子,到时候去坐坐,他们请客。”

“你没少出力吧。”不必猜就知道提供故事的是谁。

陈十六笑着默认,毕竟穆清彦扬名可以带来不少好处,同样的,他也是觉得穆清彦的名声不该被埋没。

半下午,闲来无事,穆清彦回到闻寂雪的院子,主要是这里清净,且有好茶。当然,还有个美人弹琴相伴,花钱都难得的享受。

琴弦一停,闻寂雪突如其来的提议:“我教你作画如何?”

“什么?”穆清彦失笑:“为什么?我对这方面没什么兴趣。”

“别的可以不学,但人物画像学了有好处。”

不得不说闻寂雪的观察很敏锐,从石竹镇上的事,察觉到他的短板。当时他画出首饰,却对苗柯的样貌只拿语言描绘,就是因为他不会画画。

“学画哪里那么容易。”他学画不是为陶冶性情,而是为实用,但这项技能学起来实在很耗费功夫。他并不是那么心动。

第100章 柳大河

端午节后,大柳树村只一户娶亲的,就是柳得财家的儿子。娶的姑娘娘家不远,就在小柳树村,姑娘家姓何。

穆清彦闲来无事,坐在铺子里跟人随口一问,好些人都知道。

“说来是桩奇事,原本好好儿的亲家,现在闹得不可开交,何家还说要打官司告状呢。”

“何家不就是想要银子,姑娘人没了,尸体还没捞到呢,也不多找找,兴许冲到下游去了呢。”

“好好儿的人没了,要银子也是应该。何家姑娘长得可水灵呢,干活儿一把好手,也就是柳得财家给的彩礼高,不然也娶不着啊。”

郭勇凑过来:“穆掌柜,要我说啊,这件亲事原本是门当户对,一对儿新人也是郎才女貌呢。都说何家姑娘生的好,柳家大儿子样貌也不差,身高八尺,眉目英挺,还在府城里做事,说话行事跟我们小地方人不一样。这门亲事是柳家爹娘寻摸的,我估计柳家儿子不大乐意,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么,到底还是成了这门亲。只是啊,亲是成了,心里头没放下,就这么脑袋一热的……”

穆清彦突然问道:“柳家儿子会凫水么?”

郭勇一顿,点头:“会!会呀!我们都是在水边长大的,少有不会水的。”

“何家姑娘呢?”穆清彦又问。

“这个、这就不知道了。”郭勇摇头。

“你对柳得财家熟悉吗?”

“知道他家,不是很熟。我一个老姨嫁在大柳树村,平时离得不远,常往那边跑。”郭勇又指着身边的几个人,说道:“我们这里头有一半儿都是大小柳树村的。”

其中一人跟郭勇差不多年纪的男人说道:“柳家大儿子叫柳大河,今年得有二十二三了吧,他家也不是艰难,这么晚才成亲,是因为一直在外面。今年也是家里催着他,这才回来。大概四月初就回来了,家里给说了说了好几门亲事,他没辙了,才同意何家这一头儿。

我们村里私下都猜,柳大河在府城里有相好的了,兴许是寡妇,兴许是哪家丫鬟,反正不好说亲的,这才拖着家里。

反正让人想不通,不管怎么说,成了亲就好好儿过,新娘子又不差,犯得着头一天就闹着跳河么?这可好,他一死,逼得新娘子也没法儿活。”

“柳大河在府城做什么?”穆清彦问。

“在金家当下人,好像是专跟着某位金家少爷的。听说一个月能拿一两银子,时不时就能得赏,一年四季八套衣裳,白给的。平时吃的用的不知多好。可惜金家不随便收人,不然吃上金家一碗饭,那得多美。”

“金家?”好像有点耳熟,似乎听穆婉提过。

“穆掌柜,你不会不知道金家吧?就是府城开大银楼的金家,他家的首饰还曾当做贡品送到宫里给贵人们用呢,家里金山银山几辈子都吃用不完。”

一提起金家,众人顿时歪了楼,把柳树村的那点旧新闻抛之脑后。

陈十六此时在大柳树村。

他蹲在柳大河跳河的地方,跟着补网的渔民打听。

渔民是个老汉,家也是大柳树村的。

“你问柳大河的事儿啊,唉,我知道,人还是我帮着捞上来的。三天了,身子都泡肿发白,脸不知被什么鱼给咬的,着实可怜的不行。都是一个村儿的,算是看着他长大,尽管不是亲生的,但他比他弟可孝顺的多……”

陈十六忙打断话追问:“大叔,你说柳大河不是柳家亲生的孩子?”

“人都没了,跟你说了也没什么。”老汉放下渔网,拿起旱烟袋抽了两口,讲道:“柳得财前头生了三个女儿,想要儿子,算命的跟他说,得找个有福的男孩儿养着。他们家就去抱了个孩子回来,也不知从哪儿寻来的,就是大河,当时还在襁褓里吃奶呢。说来也真灵验,隔了五年,他们家果然得了个亲儿子,就是大河他弟弟大树。

这亲生的跟抱来的,肯定不一样。好在家里还有三个丫头,大河好歹是男娃,干活儿有限,就是吃的差点儿。只是啊,当爹娘的一偏心,做子女的心里能好受吗?十三岁的时候,大河就离开了村子,自己寻活路去了。算是他运气好,不知怎么进了金家,总算安稳了。但那时他都十六了,中间三年也不知做了什么,又吃了多少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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