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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门神断(104)

作者: 桃之夭夭夭夭 阅读记录

受到刺激神情恍惚的曾太太并没有意识到,只顺着她的话念叨:“说出来,我该说出来吗?”

“我、是怎么死的?”莫娘仿佛艰涩般的质问。

“你、你不肯再苟活,你要寻死,还要带着孩子一起死,争执的时候被他……”曾太太突然尖利的大喊:“曾贺你这个骗子!骗子!你骗了我,你害苦了我!你这个骗子!骗子!”

“哈哈,你要关着我,你怕我告发你,我偏要说!莫娘是你杀死的,他们都是你杀死的,小安不是我儿子,不是!”

安静的夜里,曾太太突然的发作,惊动了其他人。

她这边的院子之所以安静,却是另有玄机。

莫娘悄无声息的退到院墙边阴影里,再开口说话,声音清朗:“穆公子好计策。”

“多谢你相助。”

这个莫娘乃是叶落秋扮的。

一身穿着打扮是从曾家下人们的口中打听的,长相方向没办法,但靠妆容和衣着,加上借助曾太太的心病,气氛一烘托,真把曾太太给哄住了。哪怕是暂时的,他们的目的也达成了,他们要的就是曾太太开口。

因为此刻藏于院中的不止他们,还有姜捕头儿等人。

曾贺被惊醒,披了衣裳赶过来,一贯儒雅和善的面色变得狰狞:“杜氏,你在发什么疯!来人!人都死哪儿去了?还不快把太太的药取来!”

这院内的下人,实际是被迷香给迷倒了,分量并不重。

曾贺一通大喝,跟来的仆人进去喊人,那些丫鬟婆子们才迷迷糊糊的醒过来。

曾太太一点儿没在乎,只盯着曾贺神经质的笑:“你害怕了?你怕被人知道你那肮脏的过去!一个莫娘寻了来,还有多少个莫娘在生不如死?曾贺,你做了那么多孽,你不还,难道要让子女们替你还吗?”

“闭嘴!你疯了!”曾贺死死钳着她的手腕,要将人拽进屋。

曾太太挣扎:“我不吃药!我不吃!莫娘来了,她来找你报仇了!”

穆清彦给姜捕头儿使个眼色,同时,高天也悄悄离去。

“曾老爷!”姜捕头儿领着一众捕快突兀的出现,将曾家一干人围了起来。

曾贺面色骤变:“姜捕头儿,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该我问曾老爷才对。曾太太的一番话,我们可是听的一清二楚,曾老爷,你需要好好儿解释解释。”姜捕头儿扫他一眼,主要注意力放在曾太太身上:“曾老爷,请放开曾太太,否则,别怪我们动粗。”

捕快们的刀对准曾贺,威胁之意很明显。

曾贺脸皮抽动,最终还是松了手:“姜捕头儿,我太太只是病了!她是个病人,脑子不清醒,说话不能信!”

曾太太的情绪还在狂躁中,听见这话立刻反驳:“我不是疯子!我根本没病!如果不是你拿孩子威胁我……”

“杜晓兰!”曾贺气狠了,直呼其名。

姜捕头儿语气和缓的问:“曾太太,关于莫娘的事,还请你讲一讲。”

“莫娘、莫娘……”曾太太理智和情感陷于争斗。

理智上,曾太太不齿曾贺的所作所为,也为之恐惧害怕,但情感上,因着彼此的关系,她不得不考虑曾贺定罪对子女的影响,使得她不敢真的告发。更何况,妻告夫,违反三纲五常,没上堂便已有罪,她嘴上那么喊只是发泄,实则根本不敢去。

姜捕头儿猜到几分,不禁暗自着急。

这时,高天突然从院外进来:“姜捕头儿,曾老爷的书房有发现,另外,苗柯家发现了金银,疑似杨家新妇丢失的嫁妆。”

曾贺一愣,眼底闪过一抹阴狠。

姜捕头儿却是精神大振:“曾老爷,去看看吧!”

当下押着曾家一干人挪动。

曾贺的书房前有两个捕快看守,在书房内,原本的并排书架似两扇门般打开,露出一个七八尺见宽的密室。密室内摞着大小箱子,里面都是财物,但在财物不是重点,重点是高天从中抱出来的一只木箱子,打开看时,所有人都是一愣。

“这是……”

曾贺见了这些,面色惨白,全身无力的跌坐在地上。

完了!

穆清彦扫了一眼,待发现是什么东西后,简直不可置信:“他居然保留着这些东西?”

闻寂雪冷笑:“如此才能重温旧梦啊。”

木箱子里的东西放的井井有条,一本户籍对应着一卷画轴,略一清点,共有二十二份。这些户籍上的姓名、籍贯各不相同,但年龄、外貌特征基本一致。画轴内皆是年轻女子,容貌气质各不相同,旁边题写有女子姓名、籍贯、年龄。

“还有这个!”高天又取出一个木箱子。

这个木箱子里的东西就更多更杂了,有腰带、扇子、坠子、玉佩、镇尺、题帕等等,结合之前的箱子,不难猜测,这些恐怕也是曾贺所保留的纪念品,大抵还是跟那些女子有关。

“这些东西……足以乱真。”姜捕头儿在查看那些户籍册,尤其是上面的印章,若非这么多都放在一起,恐怕他也辨不出真假。

“早听闻曾贺擅长丹青,原来不止,他还有这份手艺。”穆清彦摇头,若不是曾贺保留了这些,想要他开口,还得费番功夫。

不过……

他看向高天:“你怎么发现密室的?”

高天道:“上半夜来的时候,我看见曾家小少爷一个人在书房里,他就在这些书架子上到处摸,像是找什么东西。刚才我来搜书房,没发现有价值的,想起这件事就试探着找一找,结果就找到了。”

穆清彦扫了眼高天,又看闻寂雪,对于这种“误打误撞”保留质疑。

曾太太听到高天的话,想笑却笑不出来:“小安他知道了,他在找答案。”

曾太太不止一次的失控过,多年下来,小安肯定会将这件事记在心上。而作为孩子,往往令人疏于防备,只言片语听到一些话,或许就促使他怀疑书房中有答案,或者说,作为父亲的曾贺藏了秘密。

谁也不清楚这个八岁的孩子究竟知道了多少,又猜测了多少。

姜捕头儿没心思去猜孩子的心思,对曾家那些无关紧要的杂事也不上心。这会儿得了证据,他立刻让人去通知保长,将曾家所有人都控制起来。

苗柯被捕快们拖过来的。

之前高天去搜查,苗柯警觉,双方动了手,高天打断了对方一条腿。

苗柯本来还在狡辩挣扎,可看到曾贺一脸灰色,又见书房密室打开,铺满了书房的那些画像,顿时面色铁青:“你!你当初就该听我的!”

第95章 十年前

在石竹镇镇民们的眼中,曾贺自小脾气温和,勤奋读书,是个没什么清傲脾气的读书人。再加上曾家是镇上第一富户,见了都要喊一声“曾少爷”,不知多少人希望自家女儿能嫁进去享福。

当然,这只是在曾贺十岁之前。

曾家在曾父曾母尚未离世时就败落了,留给曾贺的,只有破败的老屋,几个老仆,产田全无,积蓄寥寥。若说还有什么,大概是书房的那些书画笔墨,然而买来时花费不小,若要卖出去却未必值钱。

曾贺到了说亲的年纪,倒也有很多热心人,可他看不上那些村姑。哪怕他在人前再如何亲和,心里也有傲气,再穷也不愿自跌身份。

十九岁那年,他在县城参加上元灯节,猜灯谜时遇上一位妙龄女子。

时下某些时候对女子束缚会松一些,比如年节的时候,这女子便是城中有名的乡绅之女,琴棋书画无所不会,才貌双全,趁着灯节出门看看热闹。女子脸上蒙着面纱,但嗓音却轻灵婉转,像柔软的羽毛拨动曾贺的心。

女子身侧围着丫鬟下人,但她似乎对曾贺感官颇好,与他交谈了片刻。

自此,曾贺就失了魂。

他知晓了女子身份,有求娶之心,又心知自身条件难以成配,偏生更难以忘怀。他开始写诗传情,再想法子送入女子手中,期盼得一二回音,可惜始终如石沉大海。直至某日,传出女子定亲的消息,简直如五雷轰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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