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别来无恙(117)
“有啊!”柳千树高兴地说,看向顾屿杭,“可我怎么都没看见你穿史努比的睡衣啊?”
“不能太早让你看见,你会嘲笑我。”
“那我现在可以嘲笑你了吗?”
顾屿杭白了余道连一眼:“笑吧。”
柳千树咧开嘴:“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余道连满足地舀起一勺牛滑放在碗里,边吃边说:“阿杭以前特别受姐姐妈妈阿姨的喜欢,因为他长得很漂亮……”
“漂亮!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不是跟你说过吗?”顾屿杭看向笑作一团的柳千树。
“我记得,但还是觉得好笑嘛!”
余道连晃晃脑袋神采飞扬:“然后大家都喜欢亲他。”
“但现在没人可以亲他了。”柳千树一本正经。
“对,除了你。”
“对,除了我。”
“你们说够没啊,都吃不完了。”顾屿杭打断他们,被余道连摆着一道是猝不及防的,他浑身不自在。
柳千树夹起娃娃菜,胆大包天地反抗他:“没说够也没吃够。”
“再说他要生气了。”余道连识相地闭嘴,舀了一勺清汤,吹散上面的热气,小心翼翼地呷了一口。
吃完锅里的食物,柳千树抱着圆滚滚的肚子靠在顾屿杭的身旁,有气无力地说:“都怪你,害我吃撑了。”
“我是不是说吃不完我吃?”
“你有说吗?”
“看了我下次要拿喇叭喊才行。”
“你下次贴着我的耳朵说就行。”
余道连倚着墙壁看他们腻歪,冲顾屿杭笑起来:“她估计真醉了。”
“她就是醉了。”
“早点回去休息吧,明天拍照才有精神。”他从长条凳上站起来,夹了根烟在唇上,掏出钱包准备去付钱。
顾屿杭喊住他:“我去付”,余道连回过身,说话时细长的香烟上下晃动:“我请你们啊,我发现我还没请过你们呢。”
* *
回到酒店后,柳千树一头栽倒在床上,顾屿杭帮她脱下鞋子,提着她的脚踝准备盖上被子了,她却突然坐起来,诈尸般的,吓了他一跳。
“怎么了?”
“我好热,我去洗个澡。”柳千树掀开被子,拿上睡衣裤后快步走向浴室。
顾屿杭失笑,慢悠悠地靠在床头,小臂压着额头,眼睛昏昏欲睡地望着浴室的门。
半个小时后,柳千树神清气爽地走出来,看见他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于是凑到他的鼻子前,零距离地观察他。
顾屿杭睁开眼睛:“我去洗澡。”
“你洗完澡帮我抹个药膏。”
“怎么了?”
“背后好像被虫子咬了,好痒。”柳千树伸手挠了挠。
顾屿杭立马握住她的手:“我看看。”
被虫子咬的地方在肩头,柳千树将衣服拉下来,旋开药膏的瓶盖后递给他:“抹一点点就够了。”
顾屿杭伸手接过,右手食指挖起豌豆大小的白色药膏,坐到她的身后:“抹了就不要再挠了。”
“我知道。”
“都被你挠破皮了。”
柳千树倒吸一口凉气:“有点疼。”
“忍着点,不许再挠了。”
“我知道啦,你真啰嗦。”
柳千树理好肩头的衣料,顾屿杭从后背环住她,在她的脖子上留下密密麻麻的吻。
她怕痒地缩起脖子,转身攫住他的唇,威胁道:“不许。”
“好。”
“竟然说‘好’?”
顾屿杭一怔:“不然我该说什么?”
“你应该说,‘不,我就要’!”
“不,我就要。”
柳千树笑嘻嘻地推开他:“洗澡去。”
“等等再跟你算账。”
* *
将近十一点钟,房间的空调开得很低。柳千树吸着鼻子去找遥控器,顾屿杭正巧打开浴室的门出来,一把拉住她:“去哪儿?”
“遥控呢?我好冷。”
“枕头旁边看看。”
柳千树趿拉着拖鞋走过去,裸露的两条腿格外扎眼。她掀开被子和枕头,发现空空如也,又蹲下身来,拉开抽屉逐一查看。
“找到了吗?”顾屿杭问。
柳千树摇头,拿起一个蓝色的包装袋,好奇地扫了一眼后激动地扔回去。
“怎么了?”他走上前。
柳千树迅速合上抽屉,无辜地抬起头:“没什么,我没找到。”
“看见什么了?”
“你说呢,在酒店还能看见什么?”
顾屿杭眨了半天眼睛:“什么?”
“杜蕾斯。”
他噎了一下,将她拎起来丢到床上,随手翻起被子的一角,拿起遥控器调高温度。
柳千树大惊:“我刚刚都没看见啊!”
“傻人有傻福。”
“你才傻呢!”
杜蕾斯放在床头确实让人睡得不□□稳。柳千树抱住顾屿杭的手臂,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声,凑到他嘴边亲了一下。
“睡了没?”
“正在睡。”
“好,晚安。”
顾屿杭睁开眼睛,拉下台灯的开关,问道:“怎么了?”
“我睡不着。”
“为什么?”
“我在想,那个东西的原理是什么。”
“哪个东西?”
“那个。”
“哪个?”
“杜蕾斯。”
顾屿杭低头:“你好奇?”
“嗯。”
“要不试试?”
“现在……”
“下周。”
“我不试,我想要宝宝。”她把小腿搭在他的腰上,用力地嗅了嗅被窝的温暖,“我要睡了。”
说罢,当真闭上眼睛。
顾屿杭冷漠地盯着她:“你真的欠打,我现在睡不着了。”
“不行啊明天还要拍照……”柳千树转念一想,“要不你去洗个澡。”
“不是。”他吻住她,“告诉我你的打算。”
“哪方面?”
“要孩子的打算。”
“我刚才是随口一说,打算当然还是我们一起打算啦。”
“所以结婚后立马要孩子?”
“或者明年也行啊。”
顾屿杭笑了笑:“好,我还在想,你会不会不想生孩子。”
“为什么不想生孩子?我看罗锦和篮子当妈妈当得挺幸福的呀。”
“也挺辛苦的。”
“当然辛苦,哪有父母不辛苦的呢。”
“说得也是。”
“我们睡觉吧,”柳千树吻了吻他的下巴,“明天还要早起。”
“好。”
* *
结婚这天,天朗气清,温度恰好,微风不燥。婚车整齐地停靠在路边,每辆车的车头都扎上粉色的蝴蝶结,顾宇衡、任博谦等人这一天的首要任务就是开车。
婚礼现场布置得很美丽,没有浓妆艳抹的铺张,每个细节却极尽用心,仿若空谷幽兰,朴素无华之间散透着超然脱俗的气质。
柳谨川说:“妈妈,我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婚礼。”
宴景然无语:“小小年纪,还想见证几场婚礼啊?”
沈彧骁笑笑:“往后见证婚礼的时候也不多,这回好好看看。”
经过繁琐的一系列仪式,终于到了请宾宴客的时辰。酒席在艾达大酒店操办,属于顾家自己的产业,J市顶级豪华的酒店。
酒席一直办到晚上,这期间,新人忙不停蹄地招呼客人,巡回演出般地到每张桌子敬酒。柳千树没想过结婚当天会这么累,天不亮就起床,一直到晚上九点多钟,她都没能歇歇脚喘喘气。
自然,顾屿杭也辛苦得不得了。
到了晚上十一点钟,客人纷纷散去。柳千树如释重负地舒了口气,篮子笑着问道:“是不是累坏了?”
“是啊。”
“平常人家结婚都累得不行,更别提这家族企业,来宾多,我跟阿衡结婚那天也折腾到这么晚!”
“还好结婚只有一天,不然打死都不结婚!”
“你说什么?”顾屿杭机警地转过身来。
柳千树立马噤声:“我说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