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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别来无恙(110)

作者: 莫翰奇 阅读记录

“说你是个大笨蛋。”

“我是大笨蛋,你是什么?”

“我不是呀。”

顾屿杭笑起来,垂眸凝望,像宠着只猫咪在怀中,慵懒可爱。

检查的结果因事耽误了,在柳千树和顾屿杭吃饱饭回来后才出来。医生诊断为“获得性夜盲症”,由视网膜杆状细胞营养不良引起,嘱咐多补充叶黄素,定期到医院检查。

顾屿杭揉了揉眉骨不由得舒了口气,柳千树却仍然提着一颗心,问道:“医生,我的这个夜盲症不是遗传吧?”

“不能做百分百的肯定,但目前看来不是。如果你们担心,婚检的时候注意一下。我还见过比你更严重的人,你的情况还算乐观。”

“我的饮食方面有注意补充维生素A,这段时间看东西好像会比以前清楚一些。”

“真是这样的话就很好了,能够通过饮食改善。”医生脱下眼镜,疲惫地揉按睛明穴,“也要注意用眼,保护好眼睛。”

“谢谢医生。”柳千树笑起来,拿上病历和一大堆交不出名字的检查报告,跟顾屿杭离开了。

走到医院外,柳千树深深地吸了口气,忽然想起包里还装着昨晚在厨房发现的药丸。顾屿杭不明所以,又跟着她的步伐走进医院,找了一圈科室后,最终停留在一间“乳腺增生与甲状腺”的诊室外。

顾屿杭一怔:“怎么了?”

“我进去问个问题。”

诊室内只有三两个人,柳千树排队,等待医生问诊完毕,于是拿出那粒药丸,又将手机里的照片打开,问道:“医生,一般什么病会吃这种药?”

“乳腺增生,”医生从眼镜后面看,“药盒上不是写着吗?”

“具体点呢?”

“一般乳腺纤维瘤会开这种药,你是什么情况?”

“没事,我母亲,我在厨房发现了这种药。”

“你母亲年龄?”

“四十。”

“如果是乳腺纤维瘤的话,不用太担心。这是一种情绪瘤,注意保持心情开朗,定期检查,不要让病人太过焦虑。”

“好。谢谢医生。”

“不客气——来,下一个!”

作者有话要说:夜盲检查让我头秃_(:з」∠)_

:树树你为什么要有夜盲症

:哼,还不是怪你嘛!( ̄ε(# ̄)╰╮( ̄▽ ̄///)

☆、Chapter 82

坐在顾屿杭的车上,柳千树想了许久,究竟该不该向宴景然问明白。顾屿杭的意思是:“可以问,注意态度。”

柳千树觑了他一眼,没话说。知道老底已经抖得一干二净,自己什么德性他也是了如指掌了。

“我回去看看机会合不合适,合适就问,不合适就算了,改天。”

“嗯,不要急上火就行。”

“我知道,你到家了给我打个电话。”

“好。”

柳千树正当开门下车,顾屿杭拉住她。她习以为常地回过身去,想在他的脸上亲一口,却看见他没有任何表示,反倒一本正经地说:“我在想,明晚我们能不能出去吃饭?”

“吃饭?可以啊,我们每天都在吃饭。”

“我的意思是,今天的检查结果——医生说了,还算乐观,我们出去正式地吃个饭。”

“庆祝一番?”柳千树挑眉。

“嗯。”

“庆祝”就说“庆祝”,非得绕这么大个弯!

她忍不住笑起来,为他时不时难以捉摸的傻愣感到无言以对。

顾屿杭不解地看着她,也随她笑:“怎么了?”

“觉得你蠢蠢的。”

“你才蠢。”

“我回家了。”

“嗯。”

顾屿杭放开她,柳千树又坐了片刻,看他有什么反应,结果他什么都不说,跟着她干瞪眼,竟还愣头愣脑地摸了摸脸颊,问道:“我脸上有东西?”

“算了。”柳千树吐了口气。

“我知道了!”他忽然醒悟,右手勾住她的肩膀,轻轻一用力,倾过上半身,一个吻落到了她的唇上。

所谓“浪子回头金不换”——惭愧而不恰当的引喻,大抵不过如此。

柳千树咧咧开嘴,温柔地搂住他的脖子,在车厢的幽暗中吻出了声音。

顾屿杭打开车内的灯,柳千树转手关掉。

“怎么了?”

“开灯会害羞。”她认真道。

“不开灯就不会害羞?”

“不然能月黑风高花前月下吗?”

顾屿杭失笑:“你别乱用成语啊。”

柳千树不答,依赖地抱住他,久久地舍不得放开。

“你等等有没有事?”她贴着他的耳畔问,温热的气息无意识地喷吐将来。

顾屿杭怕痒地缩起脖子,却没有躲开:“没事,怎么了?”

“我想再抱你一会儿。”

“我也想。”

不知是谁打开了音响,动人却不知名的轻音乐悠然响起。空寂、逼仄、幽暗,甚至夏夜的闷热一同袭来,可是拥抱在一起的人却丝毫没有放开的意思。

他们相拥,亲吻,情绪一旦涌上心头,爱情一旦被清楚明了地触摸到,就化作唇齿间的缠磨与溺爱,肌肤之间斗胆的触碰与占有。

人总会在这样的时刻丧失部分理智,并非全然糊涂,却失去了控制自己的某方面能力。虽说是“时刻”,却也有可能延续较长的一段时间,只是纵观人这一生,这区区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十几分钟甚至几分钟,仅为沧海之一粟,冰山之一角。

中学的时候,柳千树会看一些“□□”,带着好奇和叛逆的心,青春期的少女或许还会分享这方面的资源。那时候,对待“温存”、“缠绵”、“爱抚”这一类词语总是带着别样的敏感度,以有色眼镜看世界,世界自然也成为相应的色彩。

只是这么多年过去,谈了恋爱之后,柳千树才真正明白何为“温存”,何为“缠绵”,何为“爱抚”。尽管说起来会害羞,但她并非那等过于保守的女生。明白此乃人之常情,只要懂得适度把控足矣。

顾屿杭则不然。即便年龄长她八岁,在恋爱之事上却并未比她增长几分经验——倘若道听途说也能算经验,即另当别论。

但他具备这个年龄抑或是超乎这个年龄的成熟与稳重,不会逞一时之快而胡作非为,反倒对待怀中的小小姑娘更加珍惜。

正因此,二人相处,有时候像偷穿妈妈高跟鞋的早熟女孩与努力克制坐怀不乱的沉稳大叔的组合。

柳千树可以借此放纵自如,顾屿杭却得为此买单。

暗夜沉沉,夜里的树叶也呈出深沉的墨绿色。几株小花开在枝杈上,几只夏蝉躲在草丛里。蝉鸣声不绝于耳,夏夜热得难以想象。

柳千树轻轻地揪了揪他的耳朵,一缕扰人心神的气息徐徐地散布其上、顾屿杭抓住她的手,搭到自己的腰上,哑着嗓音说:“耳朵不行,锁骨不行,脖子不行,腹部以上都不行,会完。”

柳千树没心没肺地笑起来,问道:“腰就行了?”

“腰没那么怕痒。”

她俏皮地拖长尾音:“哦……”随后慢条斯理地搂紧他的腰。

像测量血压时不断膨胀的臂带,挤压得手臂也要随之膨胀,此时此刻,顾屿杭的感觉亦是如此。

可她比臂带还厉害,两条手臂是活脱脱的、伸展自如的藤蔓,听准她心里的想法,简直要把他的灵魂都束缚上天。

“你力气好大。”憋了半天,只憋得出这么一句话。

柳千树抬起头看他:“大吗?”

“嗯,我肋骨都要被你掐断了。”

“天哪,那我放开!”

“别跟我说你没注意到。”

“还真没……”

顾屿杭没辙,揉了揉她的头发,深深地吸了口气,俯下身子亲吻她。

“我得回去了。”柳千树眷恋地把玩他的头发,仰起脖子往上看,承接他温柔的吻。

顾屿杭没说话,于黑暗中再次撅住她的唇,将深埋于其他地方的火热与躁动通过嘴唇全然发泄出来。柳千树到底尝了一次有恃无恐无法无天的“苦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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