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渔坐过去抱起凌浅:“浅浅~浅浅?醒醒……”
凌浅睁开眼,看了一眼又闭上,死死抱着傅渔不让她走:“别走,别走~妈妈~别走~”
只是默默流泪,像永远不会停一样,傅渔有些担心,又不好吵醒其他两个人,只好抱着凌浅一直到天亮。
“对不起。”凌浅醒来的时候看见傅渔一身狼狈靠在墙上,傅渔动一下都能听到骨骼“咔擦”作响,凌浅很内疚。
“没事,”傅渔甩了甩麻掉的手臂,很疑惑:“你做噩梦了吗?我听见你一直叫妈妈,怎么了?”
凌浅只是一个劲摇头,低说着没事,眼睛肿肿的,谁问也不肯吭声。
虚零境来接凌浅的时候,傅渔简单给虚老师说了一下凌浅昨晚的情况,他看着傅渔有些别扭的走路姿势,难得的和颜悦色:“辛苦了。”
傅渔心情猛地大好。
“虚零歆应该会喜欢你。”顿了顿,虚零境是如是说的。
傅渔对虚老师的认同值刷刷的简直要爆表,离开时还是不放心吩咐了两句好好照顾凌浅,一蹦一跳上楼。
虚零境驶着车离开学校。
“凌浅。”虚零境转向主干道。
“虚老师,你不要走兴中广场那条路好不好?”
“好。”那里昨天发生了车祸,新闻一直在追踪。自上次去报社提过车祸,看见凌浅的反常,他已经看出来端倪。
“虚老师~”凌浅伸手拉住虚老师的衣角,神情十分可怜,“你送我回家好不好,我不敢一个人回去,我害怕坐车。”
虚零境一手握着她冰凉的手,“好。”
那种难以形容的温柔,让凌浅有种哪怕她是罪不可饶恕,虚老师也愿意陪着她的错觉。
“我想去趟药店。”
“好。”
虚零境驱车转向最近的药店。
停车,凌浅利索开门下车,走向药店。虚零境让助理订了两张去W市的机票,便开门下车。
凌浅恍惚地从药店出来,手里拿的竟然是□□,当她看向路边停靠的车时。
突然听见一声尖利刺耳玻璃杯杂碎的声音,她看到了有辆车爆炸了,震耳欲聋的响声伴随着一大朵乌云,大的将整个天空都吞并成乌黑色,一声声撕裂的哭喊声,火光四射的沥青公路……
都在她耳旁响起,都在她身边萦绕,都在她眼前发生。凌浅惊恐倒退,忙不迭捂着耳朵大叫,蹲在地上大哭大叫,无由的大叫,吓坏了来往的路人。
虚零境急速奔过去,一把抱起瘫在地上尖叫痛哭的凌浅,急切呼唤着:“凌浅!……”
凌浅哆嗦着颤抖着,抓着虚零境,近乎绝望地祈求着:“救救她,求求你。”便晕了过去。泛白的唇色,与苍白的脸融为一体。
凌浅醒来时候已经在家了,她恍惚间听到一阵阵呼气声,手心传来一阵湿润的热意,时过四个月,土豆已经长大了不少,正欢快摇着尾巴舔舐着她的手心。
“浅浅?”凌母看着她没有说话,不禁有些担心。
“嗯?”凌浅像是什么都不记得一样,坐起来,土豆跳到她怀里,爪子抱着她的手,湿亮的眼睛一瞬不瞬盯着她,凌浅搓搓它的毛脑袋,舒心笑着。
凌母似乎还想说什么,凌储适拧着眉捏了捏她的手,警示性很强,从未见过凌储适这么严肃的神情的凌母不由一愣。
“你们怎么了?”凌浅转头看着他们眉眼凝重的样子,奇怪的问道。
“没事,你好好休息吧,一会下来吃饭,”凌储适慈爱摸摸她的头,不由感叹,“我们天天跟它接触都不及你这是寒暑假才回来的亲,土豆还就认你了。”
凌浅挑挑眉,看向土豆,仿佛知道大家在说它一样,响亮的吼两声,又腻在凌浅怀里了,摊开柔软的肚皮,爪子搭在她手上,哼哼叫着。
凌家夫妇见凌浅心情好,也就出去了,凌储适坐在沙发上,无力靠在椅背,一手遮着脸,“都是我的错……我捧在手心里宠着的女儿,是我毁了她……都是我的错……”
“浅浅这是……选择性失忆吗?”凌母坐在凌储适对面,问得小心翼翼。
“也许是真的忘了……也许是不愿意想起……”
“送浅浅回来那个小伙子……挺好的,而且看起来挺疼浅浅的。”凌母想起抱着昏迷的凌浅回来的虚零境,长得挺俊,而且修养也好。
“我听见了,”凌储适看着凌母脸色一白,继续说,“不要转移话题,你照顾浅浅的时候,浅浅一直囔囔着……你是……”
凌母垂下眼睑,飞快掩盖住那晕起泪圈。
“所以……对不起,对不起你,也对不起浅浅。”年过半百,脸上却有着从未有过的颓废。
忍了许久的泪水,还是禁不住一句“对不起”,哗啦啦流了下来。才刚三十出头,保养甚好,哭起来也有一种梨花带雨的柔美。
凌储适叹了口气,走过去,轻柔扶着妻子的背,“那是虚家的长孙,一个小小年纪就一手创业一手完成学业的男人,从小就练就的铁血手腕,其城府可想而知,这个人太复杂了,不一定适合浅浅。”
凌母擦了擦泪,有些不好意思,笑了笑看着凌储适,“孩子喜欢就好,你给她物色的又不一定是她想要的,孩子的人生让她自己决定就好,我们做父母的只求孩子过得好。”
“人生……”凌储适低着头呢喃了一句,“七年前的变故,毁了很多人的人生……包括我自己。”
第28章 遇上你,就不愿再凑合别人(3)
凌浅下楼的时候看到妈妈正跟陈选钰闲聊,也不知道陈选钰那句话取悦了她,开心笑着,显得很年轻。
“浅浅也不小了,我看你对我们家浅浅挺上心,能成事自然是好的。”凌母乐过后又不禁为浅浅的终身大事担忧。
“妈妈,我才二十。”
“……”
陈选钰勾着唇笑得很狡黠,“浅浅,能赏脸吃个饭吗?”
一个日理万机的市长……非得跟一顿饭较劲是吗?
“荣幸。”凌浅敷衍看了看陈选钰,又不好在妈妈面前拂了他的面子,只好客套应下。
陈选钰带她去的地方正是凌浅第一次跟虚老师来的地方,她凝视着烫金招牌许久,心里百感交集,在陈选钰不解回头时,她淡定自若的走进去,只是尾指的修剪圆润的指甲被硬生生腰斩,细细磨人的疼让她微微皱了眉。
两人在水墨山河的屏风后落座,陈选钰唤来服务员:“麻烦两壶庐山云雾。”
见凌浅定眼看着他,笑着问:“怎么了?”
“这里不是自配大红袍吗?”
陈选钰闻言就知道她来过,而且享受的待遇很高,在摆弄茶具时漫不经心给她答疑:“这家茶馆的终身贵宾才享有顶级的大红袍待遇。”
凌浅垂下的睫毛颤了颤,复杂的情绪好像只是一瞬,她便抬头看向他:“嗯,我已替W市的百姓监督到了,W市的市长很清廉。”
终身贵宾……是多高的待遇,可想而知。
陈选钰浅笑不语,凌浅也不想跟他有过多言语交锋,低头刷着班级微信群。
傅渔:我爸说我今年都大二了,过年红包就免了,我贼难过咧~~~~
A同学:【愤怒脸】竟然大一还有红包拿!我上大学后就没拿过红包了!
陈小烟:唉,一上群就看到一群可怜的孩子,怎么办,我今年都不想要红包,他们非要给我,有什么办法?
A同学:滚!
C同学:给我马不停蹄地滚!
傅渔:窜吧,孩子!
B同学:去吧,比卡丘!
淇淇:话说,我今天在广场上遇到婚车了,我靠!你们知道有多壮观吗?十二辆婚车,全是加长林肯!林肯!还是加长的!
A同学:哇靠!这么有钱!林肯耶!
陈小烟:切!小公举结婚的找的可是霸道总裁!到时候婚车能绕Z市一圈,你们不用太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