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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家胖女追夫记(7)

作者: 青衫白露 阅读记录

第6章 心态炸裂

孙冉冉捧着小脸,不大相信,“是这样嘛?”

孙燕燕粗枝大叶的人,随意摆摆手,“那就试试呗,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的确,闲着也是闲着……

孙巧巧想了想,悲伤的曲子的话,头一个就冒出来《乱红》。

《乱红》这首曲子,能把人内心的伤口血淋淋地撕开,不给丝毫余地,让你痛彻心扉,并且还欲罢不能,后世在网上红得不得了。

以前孙巧巧自己没那个心境的,毕竟从小甜宠长到大,人生那是一帆风顺,失个恋好像也没哭几天就好了……总而言之,乱红中所表现的这种痛失爱人后的悲惨心境,她一直表达不出来。

如今在这异国他乡,再见不到父母亲人,就是她心底最痛的一刀。

所以这曲子吹着吹着,她自己倒先落泪了。

好音乐就如好文章,感动听众之前,必得要感动自己。

所以这回流连不走的人更多了,而且一曲终了,真有许多人上来买菱角,虽然只一个铜子买几个这种零碎买法,但毕竟有流量,就代表有希望啊。

孙冉冉暗搓搓地耳语,“姐姐继续呀,越悲越好,嘻嘻。”

这小丫头片子,她自己刚刚哭的更凶呢,小小年纪就如此多愁善感,也不知道长了一副怎样的玲珑心肠……

孙巧巧想想,又接下来一曲。

《织女心丝》才女刘子菲的力作。曲意是织女永世不变的坚贞爱情。

这种情意足以打动世间任何男女。

不过这一曲下来,孙巧巧自己倒没掉泪,行人却多有落泪的。

这一届百姓真容易被打动啊。

放在后世……也就在网上点几个赞发点似是而非的哀叹而已。

“再来,再来一曲。”有人带着哭腔喊。却原来是茶棚老板……他今日生意好得不得了,当然希望这曲子不要断。

孙巧巧无语泪两行。菱角的生意买卖还是很蛋疼呐。

不过听众如此之多,也不好意思不继续,她又来了一曲《断桥会》,戏曲风的笛音,倒是很符合这个年代人的口味,很多人都摇头晃脑起来。后半段悲起来,就又都抹起泪来。

这个泪点孙巧巧是不大懂的,虽然这个的确有点悲,但是总感觉隔着千山万水隔着几个时代,所以很难彻底触动她的心。

要说让她泪崩的,也不是没有,曾经看火影真是哭断了肝肠。

接下来,索性来一曲五月雨,是改编的笛曲,虽然表达能力欠缺了一点,但是爱若至深的痛苦,却还是传达了出来。

只不过这一次换孙巧巧泪落如雨,路人倒是都只怔怔出神。

弄完这些,孙巧巧心态炸了。

“谁有古筝!”她一嗓子喊出来。

竟真有人应声,“我有。”

原来却不知何时,路旁停了一辆华贵的马车。马车里的人没下来,只伸出一双匀称白净指甲修剪的十分整齐的手,递送了一把古筝出来。一个小童子接了古筝,小心翼翼地架设在路旁,朝孙巧巧比了个请的姿势。

孙巧巧衣摆一撩,见到古筝已是两眼发光,哪还记得身世隐瞒之类的小问题……小问题?

这是一张极好的琴,稍微调了几个音,就可以用了。

孙巧巧几乎没怎么思索,就下手一串音。

《云裳诉》

古筝名曲。痛快淋漓的悲歌,有爱的炽烈,被背叛的愤怒,还有诉不尽的爆裂的情感,凄婉哀绝的刻骨思念。

整曲炸裂。一直是孙巧巧的最爱。

这曲子古今融合,技巧性很高,没有一点水准,是很难完整表现其中炽热的情感的。

孙巧巧打小学乐器,古筝和竹笛最擅长,十几年的坚持,这方面技能掌握还是比较全面的。

一曲下来,如疾风骤雨,毫无拖泥带水。

只可惜其中的钢琴无人伴奏,而这筝与后世的筝有些差别,弹起来不那么顺畅……这是没法子的事了。

总之,当琴曲停了,左手几个手指指甲都破了,因为古代弹筝左手不带指套。

左手疼痛难当,孙巧巧却浑不在意,整个人迷迷瞪瞪,完全没办法立刻从曲中抽离出来。

等她醒过神来,发现给她包扎手指头的人竟是唐芳年。

孙巧巧有点懵,“你怎么在这。”

“来会一个朋友,恰巧遇上。”

实际上,唐芳年一直就在不远的酒肆里,从头听到了尾。

“冉冉呢?”

“她去跟那贵人的小厮算账,菱角都卖完了。”

“哦。”孙巧巧后知后觉地发现,古筝也不见了,身旁的马车不知何时去了几十步外,孙冉冉和孙燕燕正跟之前抬琴的小厮讨价还价。

谁知那马车掀起一角,露出一男子侧脸,面容十分尊贵,眼神令人生畏。

孙冉冉和孙燕燕立即不说话了。

“给她们一两银子。”男子的声音低沉有力,非常有磁性。

孙燕燕一副晕哒哒的样子,整张脸都红了,孙冉冉倒是还稳得住,接了银子小脸儿眉开眼笑。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这么多银子呢。

马车很快就离开了。

孙冉冉回来时眼睛笑成了一条缝,得到银子她已经心满意足。至于孙燕燕却仍旧朝马车离开的方向不断张望,满脸竟都是迷恋之色。

“姐姐,咱们这回赚了十倍不止的银子呢。有了银子刚巧买些肉菜回去,爹爹说了,明日开始要收麦子割稻子了。娘还正愁家里没什么长力气的肉菜给爹爹和哥哥补身子,这不正好应了那句话,雪中送炭呀。”

孙巧巧想想往年农忙时节父兄都要累瘦一圈,不由点头。

“那就买买买,走。”

“好咧。”孙冉冉高高兴兴地点头,又问唐芳年,“唐先生呢,搭我们的船一起回吗?”

唐芳年想了想,摇头笑,“我还跟朋友有约,就先不回去了。”

孙冉冉有点失望,不过还是笑道,“那唐先生晚上来家里吃饭呀,刚刚要不是您给姐姐裹伤,我可就要六神无主了。”

唐芳年只笑,“一点小事而已,不值一哂。”

孙冉冉却坚持道,“一定要谢的。唐先生,说好了哦,晚上来家里吃饭。”

唐芳年看了一眼孙巧巧,就点头笑,“那我就叨扰了。”

孙冉冉眉开眼笑起来,“说什么叨扰的,您太客气了。总之,晚上一定要来哦。”

然后她拉了还处于半失魂状态的孙巧巧,和已经半个魂跟随马车去了的孙燕燕,不满地斥责,“两位姐姐诶,都给我醒醒神,我们还要卖绣品呢。走走走,趁日头还不毒,赶紧地把事情给办了。”

唐芳年到底不放心,还是跟着她们把绣品买了,并买齐全了各种物品以后,方才回之前的酒肆。

友人见了他就问。

“才刚那弹琴的女孩儿,你竟认识?”

唐芳年笑,“是一位世叔的孩子。”

友人叹道,“此曲堪称大家,此前却不曾耳闻,看来是吾等孤陋寡闻了。”

又有人问,“却不知这姑娘师承何人?这曲子又是哪位高人所做?”

唐芳年想了一下就道,“那位先生已经故去了。”

友人扼腕叹息不已。

然后众人谈论了一些朝廷之事并来年乡试事宜,至午时才散了。

唐芳年出得门来,又被好友吴茂时叫住了。二人结交十来年,都是时运不济之辈,考了几次都未能中举,同病相怜之下,感情更深厚了,成了莫逆之交。

“老实交代,你是不是看上那弹琴的胖姑娘了。”吴茂时比唐芳年还年长了三岁,性子却比唐芳年要活泼。

出门就揽住唐芳年的肩膀诘问。

唐芳年只笑了笑,还是那句话,“世叔家的孩子,本应多照顾些。”

吴茂时只不信。“你这话哄哄别人还成,只我这里你瞒不过。也不想想,才刚是谁,见那姑娘手指头破了,立即没命地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