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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你半世繁华(半壶同人)(81)+番外

作者: 浅浅步调 阅读记录

好在,还有他至亲的妹妹陪在他身边。

他欣慰一笑,伸手拂过她的发丝,虽是同岁,但他已是比丽华高了许多,“我的丽华,也长大了。”

“但妹妹,永远是妹妹。”她再不能像幼时一样,抱着宇文迟不撒手,可却依旧与他亲昵的很,身子微微的靠在他肩头上,瞧着即将风雪漫天的地界。

直到飞骑奔袭而来,宇文护终于要回京了。

宇文迟想过无数次,经此一战之败之后,他的父皇会不会已添几分沧桑之色,又会不会再无斗志只想安守本土,怎料见那骏马卷起飞尘些许。

他的父皇,依旧英姿飒爽纵马而来。

胜败乃兵家常事,与他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他虽穿着一身戎甲,偏生连盔也未 ,乌发万千,自发冠而下,依然如同少年,跃下马来,那马鞭收在掌中,第一句话,竟是,“高长恭那个竖子!”

宇文迟一时不知该不该迎上去,本想好的许多宽慰之语,此刻一句也说不出口。

“阿耶!”倒是丽华,快步上前,丝履踩着雪花的声音咯吱咯吱作响,于数月前的般若一般,径直的往宇文护怀里撞,宇文迟眼疾手快的揪住丽华的狐裘后头的斗篷帽。

他本想着宇文护身上还有旧伤,怎料的,丽华被他拉住了,宇文护却是将被他拉住的丽华又给抱了起来,“朕的小丽华,来,抱抱。”一边又颇为惆怅道,“怎么又重了这些多,来日,可没谁抱得动你了,看你嫁谁去?”

“唔。”她嘴一撇,看着那自马车上缓缓下来的般若,“阿娘,父皇又欺负我!”

可透过那马车帘幔,她忽的瞧见了那个鬃马之上的少年,荼白的衣衫,略微显得有些单薄,但偏生在她眼中看来,那是个大英雄,血,也会是滚烫的。

那是宇文化及。

她一时看的失了神……

虽是战败,但论功行赏,宇文化及也是头一份。

可这朝廷上,宇文护最关心的,并非是宇文化及白衣使者入齐国,而是隋国公的二公子杨广,为何这么些时日,都称病,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散朝之后,宇文迟依旧回了东宫,要将这一年来的周国诸事都梳理清楚,好一一禀报宇文护,丽华一直等在朝阳殿外,等的,自然是她心中的大英雄。

凤仪殿内,北捷还未睡醒,夹着些药香,偌大的宫殿,也被熏出了些草药香气,宇文护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个熟睡的婴孩,不敢出一点声响,也不敢去抱他。

他的身子太小太软,宇文护一时竟害怕,自己力道大一些,就会伤到他。

宇文护自得知他的存在,便觉得这是老天的恩赐,那本是大胜的希望,怎料的一败涂地之时,他来到了这个世上,名字也很好听“北捷”,但终究,不是他北捷的信号。

第117章 番外(二十二)二广real惨

番外(二十一)二广real惨

“朕亏欠他良多。”

宇文护低叹一声,随即让人拟旨,晋封宇文北捷,为晋国公,将淮北之地全都作为他的封邑,因北捷体弱,又准他成年后依旧住在宫中。

其实这本也不是大事,晋国公也并非什么格外惹眼的封赏,可宇文护龙潜之时,爵位也是晋国公。

消息传到东宫之时,宇文迟执着朱笔的手微微一顿,那朱砂鲜红,将宣纸染的通透,“阿迟。”丽华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他抬眸看去,她穿着火红的赤狐裘,整个人都衬托的如同一只小狐狸,偏生还天真无邪的让人不敢把“狡黠”这两个字与她关联。

“父皇让我去隋国公府看那个二愣子……我不想去。”她揪着璎珞,绕在指尖。

宇文迟猜也不用猜,就知道他父皇定然是是对杨广有所猜测了,甚至已经断定他就是带着隋国公轻骑于邙山关隘阻齐军之人,但不是论功行赏,而是……杀了这个让君王忌惮的质子。

可宇文护必然不能亲自去看,杨广狡猾如斯,也断断不会让旁人看出他受伤亦或是车马劳顿的困倦,若说这世上还有一个能抓住杨广的把柄,那就是他的妹妹。

杨广在邙山关隘已是拼尽全力,一身的伤,齐国高纬退兵的旨意到了邙山时候,他带着仅剩的百骑回了随州,杨坚大怒,也不顾念他身上伤痕,抽出鞭子就往他身上招呼,“为了个女人,你把三千骑带出去,只带回百骑也就罢了,还弄得自己差点都回不来,我杨家怎么出了你这个逆子!”

他一开始还有力气争辩,“若邙山大败,圣上战败而死,兰陵王士气高涨长驱直入,下一个就是咱们随州,咱们随州私藏十万兵马,势必暴露人前,唇亡齿寒是其一,父亲您多年蛰伏一朝暴露才是孩儿不惧生死,前去救圣上的原因呀!”

可到后头,一句话都喊不出来,若非伽罗闻讯赶来,挡在他面前,只怕他也回不来长安。

他又怕宇文护猜疑,一身的伤,日行数百里的赶回长安。

支撑他一直扛下去的,约莫是那日龙船花盛开之时,那个躺在花圃间,团扇遮面挡着阳光的女子,那时,有风吹进,龙船花的花瓣,飘落在她的唇边,她嘤咛一声,却还是没醒。

龙船花的花瓣很是艳红,可偏生在她肌肤衬托下,褪去俗世风华,有几分不合时宜的魅惑,于这个及笄的女子身上,添了女儿芳香。

他那时候不知是不是有些痴了,顾念不了那些许,俯下身,以唇代指,与她樱唇边轻轻抿上那龙船花瓣,含在口中,轻轻嚼着,那花汁味道仿佛因沾染了丽华的唇脂而格外的甜美。

他的目光渐渐放在她微微弯起的樱唇上,那是比龙船花更甜美的,他却不敢再往下,只恐惊醒她。

“公子,有客。”

外头小厮声音把趴在床榻上的他拉回了现实。

他没好气的喊道,“不见。”

那外头之人犹豫言道,“是,是公主殿下。”

他一个激灵直起身来,疼痛的嘶喊一声,二话没说连忙起身,可才一下地,身子一颤,连忙扶着床榻边沿,险险站稳,他咬着牙又喊道:“就说我病了,不见客。”可这话才喊出来,又猛地把架上的衣服给取在手中,“花厅看茶,我这就去。”

在杨广的认知里头,丽华穿海棠红的衣衫最是明媚无几,可今日,站在回廊处,见着那个樱草身影,竟觉得,这种淡素颜色落在她的身上更添几分柔和,不似红色张扬,平白多几分江南女子的风情。

“他们都说你病了。”她似是见着他了,眉头一皱,“果然是骗子。”

他身上的伤,都遮掩的正好,就算是手腕上残留的鞭痕,也遮盖在袖角之下,他知道丽华素来鲁莽粗心,是看不出来的,于是他缓步入内,笑道,“怎么,我就偏要每日进宫去陪你玩闹不成?你给我俸禄吗?”

丽华樱草色的襦裙上绣着莺燕,偏生眉心点着花钿,只那么赤红一抹,于那莺燕的赤羽有几分相似,杨广只微一瞥,有些移不开视线,但只是一瞥,便又状若无事。

丽华上下打量他,见他安之若素,端起茶盏,轻啜一口,也不知怎的,只觉得奇怪,往日杨广见着她,可不会这么乖巧,她想起临出宫时父皇神色有些奇怪,让她无比多陪杨广玩闹,只说杨广一个人在府里头必然闷的很,又病了这些时日,肯定精神不好,更需要动一动。

可阿迟偏告诉她,杨广是个病人,不要像往日般折腾他,随便看看就回宫来,不要尽打扰他。

“我看你也没什么事儿,算了……”丽华作势就要走。

“哎。”后头的杨广却忽然唤住了她。

她脚步一顿,丝履挂着的铃铛声也一顿。

“丽华,我有事和你说。”他似是鼓起了勇气。

这样的杨广与平日的有些奇怪,丽华不清楚,可杨广却明白至极,已是经历过生死的人,有些不管不顾了,只觉得若再迟疑,只怕下一次,就真的回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