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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你半世繁华(半壶同人)(7)+番外

作者: 浅浅步调 阅读记录

“你相信,这世上有鬼神吗?”莫名的,他说出了一句,与此刻境遇不相契合的话。般若没有回答,只是看着他,仿佛透过他的眼眸,想再看清一些,这个人。“我曾经爱上一个女子,那个女子心心念念的,就是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

般若心下一怔,只见宇文护嘴角微扬,仿佛在说着一个,最动听的故事,“皇后而已,她想做就做吧,于是我一再纵着她,直到,她嫁给了别人。”他的笑意戛然而止,“她和我说,我与她,不是同路人。”

他一直盯着般若看,可只在片刻间,觉得脸颊滚烫至极,不知何时,眼眶的一滴泪划了下来,灼的生疼,又在瞬时,冰凉彻骨。

“我想着,我怕是太纵着她了,后来,她又眼巴巴的来了,似是求我些什么,她那个无用的男人,胆小怕事,什么也做不了。”他的确今日有些魔怔了,梦境与现实都纠结不清,他脑海中一遍一遍浮现着的,是那日,般若哀求他的样子,似乎,是救她的妹妹。

“我要了她的身子。”他说这话的时候,眸间万般璀璨,却还在看着般若,看着她的身子因他这话打了个寒颤,“可我也不见有多欢喜,只因她不情愿的很,那时,我真的恼了。”他握紧手中杯盏,茶早凉了。

般若有些害怕,害怕面前这个人,她猛然站起身来,想要离开,宇文护的声音却还传来,“般若,你说,你与我不是同路人。”他声音渐渐有些嘶哑。

是了,他的般若,曾与宇文毓是至亲夫妻,那时,她也是如此决绝,说着不是同路人的话语,转身,嫁给了宇文毓。

“却与宇文毓,是同路人了?”他猛地站起身来,手上杯盏砸碎于地,尚还染着他腕上复起的旧伤鲜红,一滴一滴,随那杯盏落在青石板上。

他承认,他嫉妒,嫉妒的要发狂了。

第10章 第十章 暗香

虽是在行宫,可外头却也是广阔天地,宇文觉想一逞马上英姿,因而唤了人,陪同出去跑马骑射,说是要猎熊,大周女子也多有善骑射的,来的女眷不多,可也有那么几个,随着一同去了。

难得的是,般若没去,今天本凉爽许多,可身子竟越发有些不好了,清晨起来就有些浑浑噩噩,宇文毓一直陪着,见她状况实在不好,连忙让人去请了太医来。

徐太医是随着圣上一同来骊山的,于是入室看诊,宇文毓知男女有别,只得站在帘幔外,一边问着太医,一边又询着般若。

般若只觉得身上乏力,却也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就像是人在天上,轻飘飘的,明明今日凉爽些许,却还是觉得燥热难耐,那徐太医才看了一眼,神色有些复杂,沉吟良久,才敢开口,“女公子,可是碰了什么不该碰的?”

般若见他模样,更觉蹊跷,“有话直说,无妨。”

徐太医下意识看向外头,见宇文毓确实没有进来,才压低声音道,“女公子身上,沾了些暗香。”

暗香?

般若不知那是什么,又见徐太医犹豫道,“慢性之毒,让人浑身乏力,却有激扬之感,乃是外头下三滥的东西。”

般若立时明白了,才一个念头,便想起这暗香是从哪里来的,昨日,那个撞着宇文护,洒了不少香末的婢子,她从未见过,她一出现,那婢子就跑的没影了。

“那这暗香,会致什么后果?”

那太医却也没有遮掩,“不过几个时辰使不上力罢了,女公子休息片刻,喝些醒神的汤药就可了。”

谁要害宇文护,昭然若揭,可为何只下这无足轻重的毒粉,般若挣扎着下了床,撩开帘幔,见宇文毓等在外室,“般若,你没事吧?”他连忙上前扶住般若,还在那暗香,只是从宇文护的身上传到般若身上些许,并没有太大的影响。

可般若明白,宇文护昨日,已是那香粉碰触全身,只怕,现在,想到此刻,她连忙拉住宇文毓,“宇文护在哪儿?”

因她这一拉扯,宇文毓倒有些慌了神,她柔荑轻盈,可却问的,是宇文护。

“阿护哥,似乎出去驰马了。”宇文毓低声回她。

般若晃了心神,才反应过来适才这发问,过于唐突,于是转而看着宇文毓,状若无事,笑的轻柔,“阿毓,我没事儿,太医说喝着汤药就好,你别陪着我了,也出去玩玩吧?”

“不行,般若,我还是在这儿陪着你吧。”宇文毓见她脸色并不好,断然拒绝。

般若没了法子,一边敷衍宇文毓,一边让春诗出去打听宇文护何在,到了傍晚时分,外头忽然喧闹起来,不知哪里传来消息,“太师失踪了。”

外头消息,说是宇文护追着黑熊入了密林,宇文觉派人去里头找了一下午也未曾找到,春诗将这事,未敢隐瞒一二的全都告知了般若。

所有的事情都串成一根线。

宇文觉知晓宇文护素来警惕毒物,便用那暗香先侵蚀,那暗香只是慢性之毒,正好现下发作,加之又是在骊山密林,若不然,如何能取了宇文护的性命。

可宇文护,就真的一个人,傻愣愣的往林子里头跑?

骏马在侧,她上马的速度极快,宇文毓在后退追着她,“般若,你去哪儿呀?”

她来不及顾念那么多,也忘了,此时此刻,是何等身份,只觉得,那马太慢,太慢了,她身上却没有利器,只将发间步摇拔下,青丝落在肩头,步摇钗尖而下,那马疯了一样的往前跑。

骊山的确有块密林,那里素来出豺狼野兽,但今日,般若要对付的,不仅是豺狼虎豹,而是人心。

“宇文护!”她语气有难得的焦急,环顾四周,却是夕阳西下,鸟雀都没了踪迹,她心中知道,若是入了夜,宇文护怕是凶多吉少。

凶多吉少。

这几个字眼,狠狠的往心口扎,她不知自己是怎么了,竟如此顾念一个,要以独孤家为踏脚石的男子。

暮色临近,却是东边月色冉冉而起。

她猛然听到什么响动,就连□□坐骑都嘶喊一声,要将她摔下马背,她拽着缰绳正当不知所错的时候,却是在霎那间,利箭从耳边擦肩而过没,卷起林中凌冽风声。

连带鬓间乌发也被那箭风带下几丝。

般若自然是被惊吓到的,可在同一时刻已经是将拔剑而起,顺着那利箭轨道看去,那骑马搭弓的男子,就在那槐树之下,他脸色似是被惊吓的苍白,可那瞳孔深处,只有差点死在她箭下的般若……

那是宇文护。

他想杀自己……

般若眯了眯眼,林中清风卷起被那寒箭射落的乌发,她手上的剑却不知道该不该出手。

宇文护好似并没有发现她手中的利剑,脸色苍白的可怕,忽然一跃而上,穿过镂空月光,猛然拽住了般若,身上的对襟披风落在尘土之上他却没有回头。

般若还未反应过来,宇文护却将她扑倒在地,般若从他肩后,终于知晓他为何有如此恐慌的神情,那是只熊,或许早就盯上了骑马的般若,若不是宇文护那一箭吓退了这熊些许,恐怕般若此刻已经是葬身熊腹了。

“呃啊……”宇文护忍着牙关,生生挨了那熊一爪,身子无力的倒在宇文护怀中,般若见势不妙,从宇文护手中夺过锋利刀刃,就要上前去那黑熊拼杀。

宇文护却猛然起身,一气呵成的将般若手中的刀夺了过来,对着那黑熊就是致命一击,可未曾料到,这一刀却激怒了受伤流血的黑熊牲畜。

夜色已近,林间,浮着一个黑影,背上的寒箭在箭筒内微微抖动。他立于树梢上,引得之夜略微颤动,他冷眼瞥向了宇文护,眼光一寒,搭弓拉箭,那箭矢对准了宇文护。

“簌簌”的羽箭声在这一刻格外清晰,宇文护正要躲去,那黑熊却飞扑上前,他没有丝毫犹豫,只得抱紧般若,要生生为她再挡一次,怎料那黑熊,竟在瞬时,再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