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属于他一个人的
仙者。
也许在明晚午夜之时，他就会在自己面前惨死。起码……
曾经这么接近过，这一次，他不是在水里仰望着云端的他……
那位高高在上的仙者根本不知道，他多少次在那仙岛附近的潜游，只为看每年来采摘灵芝的他，甚至连靠近的勇气都没有——那位仙者也永远不知道，他在久远年月之前的善举，那随手丢入海中的仙岛灵芝，救了一条濒死的小鱼，而那条鱼甚至都不知道如何报答，只能一直凝视着他，就算到了此间，所能做的，也不过是为仙者最后的生命时光时驱散恐惧，让他带着凡人的安详记忆去迎接最后一日的战栗痛苦。
第9章
岳辰昏昏沉沉的爬起来时，以为还是夜间，因为山洞里的光线微弱，火堆都熄灭了。
“于……于楚……”他迷糊地叫了一声，昨夜好似发了个疯狂的梦。
于楚坐在洞口的地方，浑身湿透，像是刚从水里爬出来。岳辰低头一摸，自己身上倒是穿好了衣服。
他想到了那个狂梦的内容，脸色在黑暗中变得赧红。
“暴风雨要来了。”于楚的声音显得极为疲惫。
“我们不离开么？”岳辰爬过来，“你怎么不换衣服？你落水了么？”
但是刚说完这句话，他就被洞口外面的景象惊呆了——海面上竟然升起了血红色的太阳，但是那太阳一点亮度都没有似的，周围的天幕依旧黑暗。
那太阳就像是盯着人的血眸。
“这种天色！？”岳辰感到毛骨悚然，同时脑海中有模糊的记忆要涌上来，却无法捕捉分明。
头脑生硬地发疼了，那疼痛越来越明显，使得他呼吸变得急促。
“怎么了？”于楚的声音在他耳中都变得遥远了——于楚似乎也没有打算继续追问，只是伸出手拍拍他道：“过来靠一会儿，就不难受了。”
岳辰顺从地将头靠在他的腿上，任由他一下下抚摸额头到头发。
“今天我哪里都不去，就这样陪着你。”于楚的声音很温柔，但是又有些悲伤的意味。
他的嗓音是有魔力的。
岳辰觉得眼皮都开始沉重了，就在几乎已经辨认不清的于楚的呢喃中，渐渐放松。
“一直睡吧。睡到你忘记一切。”于楚说罢开始哼起了奇异动听的美妙曲调——那是能让海上的水手为之疯狂的声音。
今天，已经是最后的时刻了。
于楚望向那太阳映照下的血色海洋。
进食的时候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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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的天象。”胤辰站在海岸上，看着天幕的血阳。而他身后的合柳则手持发光的玉色莲花，似是在做法。
“人鱼果然善于伪装，需要一夜才追踪到他的行踪。”合柳道，“他就在此处附近。晋辰，凡间出现了异像，海域亦非我们所熟知之地，还是趁早离开的好。”
“怕什么，既然找到了胤辰，便带我去！”晋辰眯起眼睛。
合柳只得带路。
不远处的礁洞中，于楚轻轻地用手指划拉已然涨潮进入洞内的水面，那水便神奇地倒流飞起，形成了一道水幕，阻隔了洞口，好似一幅水帘。
这道水帘理应能阻挡接下来的大海浪的侵袭。但是他万万想不到的是，水帘突然哗然而破，水花四溅——一股强大的力量冲来，震得于楚重重地撞向石壁，一口鲜血也喷了出来。
两道身影出现在洞口，海水都为两人让出道路，那两人周身散发着强大的上界气息，压得于楚抬不起头，他的两条腿也迅速地变形，竟然合成了一条鱼尾！
“小小的孽畜，也想和我对抗！”晋辰冷笑，本想一掌拍死这条低贱的人鱼，但是倒在一边昏迷的岳辰引起了他的注意。
“是胤辰。”合柳声音有些激动。
“身体还没崩裂，正好。”晋辰走向岳辰，蹲了下来。
“求你们放过他！”于楚挣扎着爬向岳辰，却被合柳一脚踩住了鱼尾。
“合柳，杀了他，不能让他活着。”晋辰道。
合柳叹了口气，手中的莲花微微倾斜，一股清流滴落在鱼尾上，于楚随之惨叫起来——原来那滴露滴下，便让他鱼尾熔穿了一个血洞，而那些清露却随之滴落得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