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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门毒宗(58)

孟知祥怜爱她,见状忧心的问起李氏的贴身丫鬟东珠:“药都吃着吗?”

“一日五道汤药,公主全都吃着呢。”

“怎么不见好?”

李氏此时转头轻言道:“老爷是担心我么?无妨的,估摸着再咳上十天半个月的,也就好了。”

孟知祥点点头,解下身上的披风又给李氏披上一层,正在系带时,宋志匆匆跑进了花园内,大约是看到了李氏,不敢上前只远远地候着。

李氏看到了宋志,她眼里闪过一抹无奈,孟知祥注意到妻子的神情回身一看是宋志,便是柔声道:“夫人且等等我。”说罢,就去了宋志那边。

李氏眼波流转,眼里无奈更盛。

“老爷,刚收到两条讯息,一条来自楚国,说楚国派出的兵力把南川县域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祈王。”

“另一条呢?”孟知祥在与宋志交谈,人却看向李氏,并冲她微微浅笑。

“咱们的人这两个月共杀了十一个疑似祈王之人……还有一队人,派出去的都已经这么久了,还没有回话……”

“哦?最后的位置是?”

“头陀山。”

孟知祥脸上的笑容猛然顿住,他回头看向宋志,眼里是难以置信的惊讶:“头陀山?那不是我蜀地所辖吗?”

“没错,而且那里靠近唐门。”

孟知祥眉眼高挑,笑容大盛:“这真是个好消息啊!去,传话给唐门,把他找出来,除之!”

宋志惊愕:“老爷的意思是……”

“没有消息就是消息,这个狡猾的小子八成就藏在唐门。”

宋志顿悟:“小的这就去传信。”

宋志退去,孟知祥也回到李氏身边,李氏一摆手,东珠知趣地带着下人退得远远的。

“老爷得了什么信儿,如此开心?”李氏脸上挂着微笑,眼里却愁绪纷纷。

孟知祥动手为李氏整理披风,轻声道:“我惦念许久的小狐狸就要抓住了。”

第70章 易感者无定

花柔扛着扫帚回洒扫间,刚走到后院就遇上了从那间怪房子里走出来的唐箫。

“唐箫师兄。”花柔轻声招呼,摆摆手。

唐箫快步来到她的身边:“听说你们毒房最近交材料老是出现问题,完不成任务是吗?”

花柔一愣,摇头:“没有。”

这事儿既然是因唐箫而起,就自不能把他拽进来,所以花柔否认了。

“没有就好,家业房的材料还是要尽量多拿些才好,毕竟修习所耗是很大的。”

“明白。”

“对了,最近你忙着采药也没时间教你,等这些日子你忙完了,我教你新的……”

“不用了!”花柔连忙摆手:“那个……师父说这之后就要教我们新的东西,恐怕暂时都没时间向师兄请教了……”

唐箫顿了一下:“那你还是学本事要紧,反正有空暇想认字了,就在我巡山的时候去药山找我。”

“好的,谢谢师兄!”

唐箫笑了一下还想说什么,但往前方看了一眼,立刻纵身跃出了毒房院落。

此时,子画一脸不耐烦地走进了后院,来到花柔身边,丢给她新的采集名单:“抓紧吧”。

子画说完就走了,花柔看了眼手里的名单,放下扫帚背起背篓就往药山跑,刚走到药田,就看到了弯腰观察草药的慕君吾。

“慕大哥?”花柔有些惊讶,慕君吾是答应了教她,说了会抽空来山上找她,却没想到这么早。

花柔迅速跑到慕君吾身边:“你这么早就来了?”

慕君吾直身道:“字,你已认识多少?”

“呃……认识的不多,能看懂一些。”

“你既然是为了学本事,我就教你与唐门技艺有关的。”

慕君吾说着伸出了手,花柔愣了一下,想了几秒,把自己的手放进了慕君吾手里,用不解好奇的目光看着慕君吾。

慕君吾的嘴角轻抽了一下:“卷轴。”

“啊?”花柔是懵的,因为她一触碰到慕君吾温凉如水的手,心便狂跳起来,那感觉不是兴奋与激动而是一种道不明白的惶惶不安。

“我要的是你的卷轴,不是你的手。”

在慕君吾无奈地强调后,花柔尴尬地红着脸缩回手摸出卷轴递给了他。

慕君吾打开卷轴,眼扫内容,却在第一时间注意到了那卷轴上晕开的墨迹与点点泪痕。

这一瞬间,他仿若看见了花柔的哭泣,看见了那一个又一个字成为她人生道路的泥泞;看见了那些毒房弟子对她的欺凌与不屑,看见了她眼里不经意间流露的无助。

心,有了苦涩。

旧日里,那些无法言喻的委屈与黑暗,倾泻而来,似乌云笼罩,更让他如临寒渊。

慕君吾将卷轴一合:“回去后用炭条把这卷轴上所有会的字圈出来,从明天开始,我会教你不认识的。”

他说完匆匆将卷轴塞给花柔,拎着囊袋转身就走,他要去找个地方平复自己心中的涩。

“等一下,慕大哥!”

花柔快步追上来,不但拽了他的胳膊,还小心谨慎的环视了周遭,而后才冲慕君吾小声说道:“慕大哥,你最近有没有不舒服啊?”

慕君吾的眉一挑:“什么意思?”

花柔咬了咬唇:“我说不大清楚,但是,我……我总感觉你现在的身体还没以前好呢!”

慕君吾盯着花柔看了几秒:“我在为唐门重新制作五方阵,需要找出最合适的毒放进阵中,或许最近接触的毒有些多。”

花柔担忧道:“原来是这样,那你可要小心啊!要不,我……”

“我的事你不用操心。”慕君吾盯着花柔,那平日里冷冷的眼神多了一丝警告:“还有……别跟人乱说。”

慕君吾迈步就走,花柔有些委屈地噘嘴,低声嘟囔:“我从没和别人说过的,包括你教我的事。”

慕君吾听得真切,却并未回应,此刻他的内心是抑制不住的猜疑:

感觉?她是真的感觉敏锐,还是……在试探我?

……

这日之后,慕君吾开始见缝插针的给花柔授课。

清晨,药山田间无人,慕君吾就让花柔演练动作招式给自己看,他则指点一二,有时遇上花柔理解不到位,慕君吾也会手把手的教她,带着她一步步练习。

午间,药山少不得人来人往,慕君吾便去忙自己的,花柔则在采药之余领悟所学,若是有不懂的,就等慕君吾游荡过来,或是她自己找过去了询问。

黄昏,交了材料的花柔就会趁她们三个制毒的时候,跑去耳房里,跟慕君吾学字识文。

慕君吾并不像唐箫教字是逐字教音教意教写就作罢,而是每教一个字,都引经据典,花柔不但识字知意,还知道了很多她以前不知道的东西,当然也是真正的意识到,对于这个世界她浅白如婴。

“易感者无定,易定者无感。”

花柔边写边念,随后看向慕君吾:“你是易定者。”

慕君吾微愣:“是吗?”

花柔:“当然是!你平日里不苟言笑,而且也不常搭理人,足够无感了!”

慕君吾抬手在花柔脑门上一点:“妄言。”

花柔蹭了蹭脑门:“我说错了吗?”

“此感是指敏感,越是敏感的人精力心神都用在了周遭如何还有定力?”

花柔扭扭嘴巴:“那慕大哥,你是敏感的人吗?”

慕君吾沉默了。

敏感,他几时不敏感?

在那样一个云谲波诡之地,敏感,猜疑,已经成为了家常便饭,他也曾单纯过,也曾肆无忌惮的展现才华,但最后得到的除了伤害又有什么?

或许,我得到就是永远与人相距三尺吧!

“慕大哥?”见慕君吾不说话,花柔小心翼翼地又喊了他一声。

“花柔,你要记住一句话。”慕君吾看向花柔:“常同智者论,莫与小人争。我并非易定者,只是不愿浪费时间卷进毫无意义的是非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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