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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门毒宗(5)

男子的眉微微蹙起:这吃相……太难看了。

老者拿着云子迟迟落不下去,脑袋上汗水也不断地沁出。

终于,一滴汗落在棋盘上,老者无奈地垂下了手:“看似未到绝路,却步步困顿,你赢了。”

老者丢了手里的云子,从怀中摸出一个锦包,不舍地摸了摸,递了出来:“它是你的了。”

男子没有回头,只是抬手一摆,站在他身后的中年随从上前一步:“你收着吧!我家爷对它没兴趣。”

雅间内,另外一个年轻的随从则拉开了雅间的门,冲外面一指。

老者见状很是意外,但脸上不禁扬起了感激之色,当即收了东西起身作揖:“多谢公子,既然如此,老朽就不打扰公子雅兴了!今日的茶酒老朽腆脸招待。”

男子并未搭理,中年随从冷脸道:“不送。”

老者走了,年轻的随从一关上门便嘟囔起来:“这也配叫珍珑局?爷用了三个子就把他困死了……”

此时男子转头不再看楼下街道,而是端起手边的茶,慢慢送入口中喝下后,手指一勾。

中年随从咳嗽了一声,一个身影从窗外翻入雅间。

“飞云哥!”年轻随从眼有兴奋地招呼,飞云冲他微微点了下头,就贴着男子低声汇报。

“公子,如您所料,南川兵力已于府衙中暗藏埋伏,队列所行之处皆有重兵身着百姓之衣潜伏。”

中年随从和年轻随从闻言对视一眼,忿忿地捏紧了腰间佩剑。

“他怎么能这样对爷?”年轻随从忍不住低声喝骂:“要不是爷帮他……”

“柱子!”中年随从喝止年轻随从的妄言,对他轻轻摇头—他可不想在主子的伤口上撒盐。

“你干嘛不让我说!”柱子委屈极了:“大川哥,难道你觉得他做的那叫人事儿?他们可是……”

大川上前两步捂住了柱子的嘴,用眼神强行示意他闭嘴后,两人一起看向了他们的爷。

此刻,男子不疾不徐地品着茶,像是沉寂在茶韵之中,完全置身在外。

待茶杯归于盏碟,男子理了理衣裳,风淡云轻道:“都安排好了?”

“是,我们的人会在未初末刻到达南川县衙,而他们也会在那个时候开始行动。”飞云站得笔直,眼中充满自信。

男子起身:“租车,出城。”

男子一行四人刚从酒楼走出去,就听到对面汤饼摊的小二大嗓门道:“潭州?姑娘,你是想说长沙府吧?”

走在最后的柱子闻言不禁朝汤饼摊看去。

花柔摆手:“不不不,不是,是潭州!”

摊贩挠挠头,伸手指方向:“小姑娘,往左,头一个坊内就是车马行,那里有车马通往各处,你去那儿打听吧!”

“哦,谢谢你。”

花柔声如银铃,欢快地从男子一行人身边跑了过去。

男子看了花柔一眼,带人向前。

“潭州早改长沙府了,这姑娘是傻子吗?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

柱子刚嘟囔出声,走在男子身旁的飞云便回头低声斥责:“话多。”

柱子瘪了瘪嘴,低头向前,一行人便也往车马行所在的坊间走去。

花柔之所以要去潭州,是她在吃汤饼时,听到邻桌的人提到了姨妈,这让她想起了母亲曾提过她有个姨妈在潭州,嫁给了一个大将军。

我去投奔她,大将军姨爹应该会帮我弄清楚爹娘的死因吧?

花柔怀揣希望的去找车马行,但是回字型坊间里一模一样的数个门店,让她不知道该进哪个,只能绕圈观察。

“这姑娘真是个傻子,不进来租车,绕什么圈啊!”

飞云已经进去租马车,他们就陪着主子等候在门厅里,柱子看不懂花柔的行举嘟囔了一句,一直低头看着手中叠成方块绢帕的男子抬头扫了一眼外面。

呵,又是她。

但此时,有两个人站在了花柔的面前。

“坏了!”柱子皱眉咕哝了一声,大川也握紧了拳头:“这帮下三滥的玩意儿居然又出来骗人,真是祸害!”

柱子看不下去,迈步就往外走:“不能让这姑娘被卖了,我这就去……

“别多事!”飞云走了进来,拦着了他。

“可是……”

“爷出城要紧!”

只五个字,柱子便垂下了头,不再坚持。

男子的眉头轻挑了一下,看了一眼花柔跟着那两人远去的背影,面色沉沉地捏紧了手里的绢帕:“走吧!”

四人出了车马行后,三名随从对视一眼,飞云朝着另外一个方向去了。

第6章 蠢货

南川县的府衙前,早已聚集了许多官员。

两个月前,楚王病危,那个时候他们就知道会有一位公子前来此处管辖这与蜀地、长和两处接壤的西南边境。

只是所来者会是谁尚未可知。

半个月前,楚王薨世,二公子马希声继任接管了藩镇,他们很快就接到了消息,祈王,也就是时任镇南节度使的四公子马希范将会成为此地之主。

今日,是他到南川接管所辖境地诸事的大日子,辖区内的大小官员自然前来道贺奉职。

不过,他们一个个表情严肃、神情紧张,即使三三两两地凑在一起小声议论,也都时不时地向街口张望,又往四周打量。

“什么时候了?”

“初未了。”

领头的两个官员眉头紧皱着。

“祈王的仪仗队应该是已到城外了吧?他不会察觉……吧?

“不会,杜将军早放了人在祈王身边,他的一举一动都在将军掌控之中!况且,为了不打草惊蛇,我们可连城门处都没放人呢。”

两人此时一起转头看向了一旁的杜将军。

杜将军扶着腰间的马刀,正低声同身边心腹招呼:“警醒点,虽然我们已经掌控了他的行踪,但祈王聪慧,万万不可大意。”

心腹一脸谄媚之态:“将军放心,天罗地网已布,祈王今日必成阶下囚。”

杜将军吐了一口气:“那就再好不过了。”

……

一辆马车驶向出城的队伍,跟在马车两侧的大川和柱子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茶肆里。”

柱子听到大川提示,瞟了一眼茶肆里看似喝茶歇脚的几人:“九个,还好,不算多。”

“别大意,兴许暗处还有。”

“知道,诶?你看前面,是那个傻子。”

大川闻言看向前方,就见出城队伍的尾巴上是个斗式的马拉车,里面坐着好四个姑娘,其中一个正是花柔。

“别管她了。”大川皱眉沉声地嘱咐了一句,柱子轻轻地“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两人赶着马车就这样默默地排在了队伍的最后。

马车内,男子手中一直紧捏的绢帕展开了。

“杀身之祸,不可不防,去蜀地凭珠花寻唐门,可保平安。”

绢帕上,娟秀的字体有一些潦草,这无头无尾的一句话让男子的眉宇间浮着一丝愁色。

这是出路?还是……圈套?

片刻后,他将绢帕合上,摸出了珠花细细端详,那盯着的姿态像是要从中找出答案一般。

这是把半截珠花,白色的五瓣大喇叭花正在绿叶中妖冶妩媚。

倘若花柔看到这珠花一定会尖叫出来,因为这半截珠花和她娘留给她的那支一模一样——显然这两个半截珠花原是一支的。

“这真耽误时间!”

“是啊!”

听到车外随从的声音,男子掀开了车帘。

“什么情况?”

“那个守城的死胖子设了赌局,每一个出城的都得和他先对赌一局。”

“猜枚,猜错的,不许过。”大川低声补充。

男子皱眉,看向前方城门下,果然那里支着一张桌子,一个胖成球的守将正笑得开怀。

男子目光收回时,掠过了前方,然后他眉头微挑。

是她?

他看到了花柔,也看到了车辕上那两个贼眉鼠眼的人牙子—是的,前几天他们就因为撞见这两个混蛋拐卖少女而出手教训过,可当时他们跑的太快,他又懒得纠缠,就没搭理,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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