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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门毒宗(447)

可是,玉儿没有出现。

他不甘心地在整个街头狂奔,甚至连码头也跑了个遍,又是比划,又是询问,他不放弃地一直找。

然而,找到了日落,找进了黄昏,也没有玉儿的半点音讯。

没有了爱人,倔强的唐寂终于倒下了,他不可抑制悲伤地蹲在街头痛哭起来,哭得唐六两手忙脚乱地安慰:“别这样!她或许是撒气,过几天又回来了呢?”

“不!”唐寂摇着头:“她不会回来了,我给了她希望,又给了她绝望,她会恨我,会永远恨我,再也不会出现在我眼前了。”

唐六两闻言急得抓耳挠腮,却又无措。

而唐寂痛哭着,悔恨着,他终于知道,有些错可以挽回,而有些错,再也挽回不了。

……

七天后,风尘仆仆的唐箫终于赶回了唐门。

当他钻出山门密道口,准备直奔密典阁时,就看到唐门弟子居然在广场的木架等高台处,挂栓白布。

唐箫立时脸色大变,激动地冲上前:“你们在干什么?”

“唐箫师兄?”

“唐箫师兄你们出关了?”

他的出现令大家惊愕,但唐箫根本顾不上作答,指着那白布道:“这是干什么?”

唐门弟子对视一眼,才低声道:“唐箫师兄,姥姥要不行了,是机主喊准备……”

话未说完,唐箫已转身飞奔向夺魂房。

夺魂房的寝室里,姥姥躺在床上,这些日子已熬尽了她的生命之火,她看起来身形消瘦了一大截,面容更是枯槁到眼窝深陷。

此刻,她的人中处贴着一小截羽毛,因为人已近弥留,呼吸格外迟缓,故而许久才轻动一下。

唐斩一脸悲切地守在旁边,唐蕴也耷拉着脑袋默不作声,而唐贺之看着姥姥,轻声念叨:“你呀!倔了一辈子,那就倔到底,撑到他回来……”

“咣当”一声,房门被冲开,唐箫如一阵风般冲到近前。

唐贺之和唐蕴都很惊讶,唐斩更是有些激动,但大家什么都没有说,都知趣地退让开来。

唐箫站在了床边,双眼紧盯着姥姥,他看到了她的憔悴,也看到了那人中处的羽毛在轻动。

这一瞬间,恼怒也罢,怨恨也罢,统统都飞散了,他一把抓住姥姥的手:“姥姥,箫儿回来了,箫儿在!”

姥姥明明早已是个活死人,也在弥留之中,却不知为何,那人中处的羽毛动了起来,竟比先前勤快了一些。

唐箫见状搓着姥姥的手,眼中含泪道:“你撑住好不好?我回来了,我还要伺候您呢!”

姥姥还是没有任何醒转的表现,但是她人中处的羽毛竟动得又快了一些。

唐箫见状赶忙伸手去诊姥姥的脉,他想摸到奇迹,但现实却让他的泪无法控制地流淌下来。

唐贺之见状,伸手在他肩头拍了拍:“大限已到。”

“不!”唐箫摇头,悲痛道:“不!我不答应!没有到!我还要伺候她,我还要……”

就在此时,姥姥的嘴竟突然张开了,嗓子里发出咯愣愣的浑浊声。

众人惊讶里,唐箫立刻扑上前去,将耳贴上了姥姥的唇:“我在,您说,您说……”

“对……不……”姥姥的唇停止了动弹,那人中处的羽毛绵长的一次飘动后,再无动静了。

唐箫神情悲切,哽咽着跪了地:“姥姥!”

片刻后,唐门广场上,钟声响起。

那个在唐门凶巴巴的姥姥,就这样结束了她的时代。

而同一时间,回春林里坐在竹桌旁,仰望着天空的花柔,突然泪水涟涟。

楚玄捏着针包走到她跟前,准备给她扎针,见状自是诧异:“怎么哭了?不舒服吗?”

花柔摇摇头,伸手摸去眼泪:“不知道怎么了,有一种说不出的悲伤,好像……失去了什么。”

楚玄不置可否地坐下来,打开手中针包。

花柔看着针包道:“你还能压多久?”

“少则三天,多则八天。”

花柔点点头,自觉地转过身,低下头,取下缠颈的绢纱,露出脖颈,此刻她的脖颈上是许多针眼红点。

楚玄不含糊地在花柔脖颈处扎下三针后,花柔就闭上眼昏沉不醒了,楚玄看着那三枚银针,表情慎重又为难。

……

夷州城的民宅内,唐寂一脸严肃地擦拭飞镖,身旁的唐六两则把一簇簇牛毛针压进机关匣内。

此时,铁军弟子引了潘约匆匆而来,唐寂看见他放下飞镖起身,唐六两也刚好把匣盖盖上了。

“二位,可都准备好了吗?”

唐寂面色冷峻地点点头,唐六两有些激动道:“早准备好了,只等动手呢!”

“我刚刚收到的消息,孟军已过渝州,估摸着明早就会过境。”

唐寂点点头:“知道了,不过我这里暂时没有消息,但请放心,一切会按照计划来。”

潘约点头后,神色凝重地看向唐六两:“六两兄弟,出发前公子可一再嘱咐,三枚天火炮弹必须用得恰到好处……”

“放心吧!”唐六两一拍胸口:“绝对按他的意思来!”

就在唐六两拍胸脯的时候,乔装成送菜商户的宋志,赶着马车来到了彭府门前,递上了门条。

那守门的管家看看门条,又看看宋志,一招手招来小厮:“领去后门。”

当下,有小厮上了宋志的马车。

车辆便驶离彭府前门,往后门去了。

第542章 阴错阳差

彭府的别院里,马希声趴在桌上亢奋地逗弄着蛐蛐儿,俨然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与处境。

彭玕脸色阴沉地坐在对面,盯着他那不可救药的模样,一脸鄙夷—就这样的货色,还想做回王位?烂泥扶不上墙。

门轻敲了两下,彭玕起身走到门口,隔着门一站:“说。”

“老爷,人到了。”

彭玕当即拉开了门。

商户打扮的宋志立在门口,他背手昂头,神情透着骄傲。

彭玕默默地退后一步,既没有谄媚,也不够热情道:“请进。”

宋志入内后,彭玕关上了门:“阁下怎么称呼?”

宋志看了一眼那玩蛐蛐头都没抬的马希声道:“稍待。”随后快步走到了马希声跟前。

可是,马希声只专注于蛐蛐儿,根本没察觉身边站了个人,而宋志则是伸手将马希声背后的衣领往下一扯。

这突然的举动令彭玕紧张地上前一步,马希声则惊恐呆楞地看着他:“你,你干什么?”

宋志看着马希声颈后胎记神情舒缓的松了衣领,继而折身道:“川西节度使府中门客宋志见过少主。”

马希声一顿,立时激动地抓上了宋志双臂:“你是我父亲派来的?他是要你来接我回去的吗?”

回去?他居然想着回去?

宋志微微蹙眉道:“少主误会了,小的来,是与彭太保前来商讨如何送您复位的。”

马希声一愣,松开了宋志的双臂,悻悻地看向彭玕:“那个……你们商讨,你们商讨……”

彭玕此时清了下嗓子,宋志这才转身冲彭玕略一欠身:“宋某失礼,还请彭太保见谅。”

彭玕伸手指向座位:“坐吧,议事要紧。”

当下,两人入座,准备商讨事宜,宋志刚要开口,就看到马希声不参与商讨也就算了,居然人已趴回了桌上继续逗弄蛐蛐儿,立时错愕地愣住。

彭玕此时手指在桌上敲了一下说道:“孟公对楚是何等想法,我们就直说吧。”

宋志心头憋火地不再看马希声,冲彭玕道:“家主说议事之前有件事得弄明白。”

“何事?”

“您的女儿已是王妃,您又升了安定郡王,怎么想倒灶了?”

彭玕面色阴沉道:“因为我栽了!”

……

黄昏时分,花柔正坐在竹桌旁看着落日发呆,就听到马匹动静,诧异起身时,慕君吾推开院门入内,花柔立刻迎了上去:“这还没到夜里,你怎么就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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