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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门毒宗(42)

……

天色越发昏暗,点燃蜡烛罩上灯罩后,琳琳不安地朝西厢那边看了一眼——那边依然黑黢黢的。

子画吃着点心扫了琳琳一眼:“我说琳琳,你是哪头的,可想清楚!”

琳琳立刻低头:“我……当然和你们是一起的。”

子画嗤鼻一笑,此时院门“吱呀”作响,花柔回来了。

子画一丢点心,趴去窗前看向外面。

花柔背着竹篓进院,回屋,西厢房很快有了光亮。

“琳琳你去看看,她是不是很沮丧?”子画指派着琳琳,琳琳不敢推诿走了出去。

子画爬下床铺凑到看书的子琪跟前,小声嘟囔:“这丫头居然跑回来了……”

子琪正在看书,闻言抬头看了她一眼:“回来就回来呗!”

自从知道这丫头是个废物后,子琪就没再把她当回事,自然对她的一切都没有兴趣。

子琪继续低头看书,子画见状撇了嘴。

琳琳此时回来了。

“如何?”

琳琳摇头:“看不清表情。”

子画的眼珠子转了转,表情阴鸷。

……

夜深人静,月光从窗户外洒进来,照得屋内犹如白昼般透亮。

子画从床上爬起来,走到桌前就着月光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后,看向了西厢房。

喝了一口水后,子画放下杯子,轻手轻脚地开了房门朝着西厢房而去。

琳琳此时从床上翻了个身,看到了打开的房门以及穿着亵衣溜出去的子画。

大半夜的她这是干什么?

琳琳觉得奇怪,她坐起来咬着唇看着子画从西厢房开着的窗户处翻了进去……

子画一进屋,略略等了一会儿就已能看清屋内的一切了。

她直冲着背篓而去,发现背篓是空的后,又看到了桌上的草药包立刻上前打开翻找,当她翻出石耳时,整个人都愣住了。

片刻后,她扭头瞪了一眼熟睡的花柔,把那朵石耳攥在手里,将草药包重新包好,又从窗户翻了出去。

整个过程,花柔睡得很熟,完全没察觉,她甚至还沉浸在梦中,大口大口地吃着枣糕。

而琳琳一见子画出来,立刻钻回被窝,装睡了。

……

唐九儿坐在主位上,看着站在下方的四位弟子,在她面前的桌上放着打开的四包材料。

“我闭关前说过,要你们今早准备好我要的材料,否则就会受罚。”唐九儿扫视众人后,目光落在了花柔的身上:“花柔,四人中就你的材料不齐。”

“怎么会?”花柔惊讶万分,她昨晚明明核对包好的。

“自己过来看!”

花柔立刻上前察看,略一核对,发现少了她冒死采摘的石耳。

“这……我的石耳呢?我明明……”

“我不想听解释。”唐九儿一脸冷色:“你现在就去刑堂,以‘有违师命’领罚。”

琳琳闻言惊愕地看向唐九儿,似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责罚花柔,但唐九儿表情很冷的眼扫过众人后,视线落回了花柔身上。

花柔很委屈,但现在这草药包里的的确确少了石耳,她根本无从辩解,她看着唐九儿生气的脸,咬着牙应声:“是,师父。”

花柔去了刑堂,按照唐九儿的交代重复了自己的“罪名”。

刑堂堂主唐斩听到有违师命,直接表态:“有违师命,依门规,初犯者杖责十下!”

于是花柔被带到了木架前,十分委屈地抱着大立柱,任由一名弟子拿着三寸宽的黑漆板子打了屁股十下。

这十下,结结实实,打得花柔往回走的每一步都是艰难地,都是疼得她呲牙咧嘴的。

周围有几个弟子路过,看到她那样子,难免议论,偶尔有几声笑声也可以听闻。

但花柔没有理会这些,她一直在想是谁拿走了那朵石耳。

子画子琪昨天采药时就在难为我,今天又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九成九是她们姐妹俩儿!东西,是我昨晚睡前收好的,没了就只能是夜里有人动过……我也是太没防范了……而且我早上交上去前为什么不再检查一道呢?

花柔自责中无意抬头,对上的却是熟悉的眼眸。

她竟在不知不觉间走到了机关房外,而慕君吾和唐贺之就站在机关房门口说着什么,此刻慕君吾正看着她。

下意识地,花柔想要站直站好,掩饰自己挨罚,但动作幅度有点大有点猛,反倒疼得她倒抽一口冷气,表情不但扭曲,就连眼泪都忍不住地涌了出来。

花柔立刻抬手抹眼泪,窘迫地扭头往前走,想要逃开。

她越是走得急,就越疼,越疼表情也越扭曲,动作更是奇怪,自己也越发尴尬。

情绪叠加下,当试图掩盖的花柔从机关房的门口终于走过去后,眼泪汹涌地漫出,她再也憋不住了,边哭边抽噎着往回走——她真的觉得太丢脸了。

唐贺之的目光从花柔身上收回来,继续和慕君吾说话,显然对花柔的情况并不上心,而慕君吾的眼神却一直追着花柔的背影。

“君吾,这五方阵的事情你可不能再推脱了!不然门主那里如何交差?”

“师父,您是机关房之主,而我不过是一个被逼入门的弟子罢了。”

慕君吾转身要走,唐贺之一把抓住他:“小子,那五方阵可是你破的,重设这事儿,你责无旁贷。”

慕君吾冷冷拒绝:“没兴趣。”

唐贺之叹了一口气:“《河图》。”

慕君吾一脸嫌弃:“您就是拿《洛书》、《鬼谷子》来,也没用。”

慕君吾还是要走,唐贺之急了:“如果我保证三年后你能离开唐门,从此自由呢?”

第51章 毒变阵

琳琳怒气冲冲地冲入主厅后,奔到桌案前,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气鼓鼓地瞪着唐九儿。

唐九儿却一脸淡然地瞥了她一眼,合上了桌案上的书:“说。”

“我明明都告诉了师父你子画是怎么欺负花柔的,您为何还要罚她?明明是子画昨晚……”

“放肆!为师需要你来教我?”唐九儿不悦地瞪她一眼,琳琳怒不可遏的气势立时锐减,结巴起来:“可是……可是……”

“该怎么做我心里有数!”唐九儿眼皮一耷拉:“出去!”

琳琳闻言咬唇不语,人倒也不走,就站在桌案前。

唐九儿再抬眼时,表情都带着阴冷劲儿:“想我把你扔出去?”

琳琳退后一步:“你不公道!”

“公道?我是她的公道吗?”

琳琳想要张嘴说话,但被唐九儿阴冷的表情镇住,不敢再出声。

“知人者智,自知者明。胜人者有力,自胜者强。知足者富。强行者有志。不失其所者久,死而不亡者寿!”

唐九儿起身走到琳琳面前:“我要教的,可不仅仅是毒功。她得知道,世道是什么模样,人心又是什么颜色,而活着只能靠她自己。”

唐九儿说完不管琳琳的反应一指厅门。

琳琳缩了脖子,转身自觉地默默朝外走,刚迈出厅门没两步,就看到回到院里的花柔,一瘸一拐地冲进了西厢房。

琳琳回头看向唐九儿,可厅门却“咣叽”一声关上了。

琳琳尴尬又无奈地咬着唇,低头快步往东厢房回,才走到院中,就听到了西厢房里压制不住的哭声。

与此同时,一串得意的笑声也毫不掩饰的从东厢房里飘了出来。

琳琳皱眉,有些忧心地看向了西厢房。

但见花柔将蒙头的被子掀起,一脸怒火的从屋里冲出来,手里还抓着不知从哪儿弄得一根棍子。

琳琳心里咯噔一下,心道不好,而就在此时院门却砰砰砰地响了。

“来了!”

琳琳大声应着,仗着自己背对东厢房而对花柔偷偷地摆手。

花柔挂着眼泪气呼呼地拎着棍子站在西厢房门前,双眼直勾勾地瞪着对面窗前的子画。

她忍不住了,她想不管不顾地去揍她一顿,先把这份委屈撒出来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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