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彦瑫松开手,崔颖自己捂住了嘴巴,而此时李铎却看着他们:“你们说,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为什么会是他?”
大臣们你看我,我看你,眼神各自情绪,无人敢说一个字。
……
热闹繁华的主街上有一家临街客栈,女扮男装的彭岚、胭脂跟着罗城一进去,就看到眼熟的两个小厮,正坐在一楼门口的饭桌前假装喝茶,实则盯着对面。
“人呢?”
小厮看到他们立刻起身恭敬作答:“进了对面赌坊。咱们的人跟着呢。”
罗诚转头冲彭岚道:“小姐您在这里稍待,我进去看看。”
彭岚点了头,罗诚就去了对面,彭岚刚落座,胭脂觉得不对朝前两步,继而皱眉退回了彭岚身旁:“小姐,这可是唐门的口子啊!”
彭岚一愣,挑眉张望—可不是嘛!
话说另一边,罗诚不知这赌坊是唐门的堂口,他一进去就四处张望找寻与花柔一样的女子,可是他找了半天,这赌坊里只有形形色色的男子,一个女人都没有。
于是,他凑去了赌桌前—先前跟着人的癞子和小皮正凑在那里貌似猜大小。
往桌上随意丢了两枚大子,他冲小皮低声问道:“人呢?”
“上楼了。”小皮眼往楼上看,罗诚顺着他的目光朝上,发现那个雅间外面还站着两个小二。
“爷,这女的恐怕来头不小。”癞子在旁提醒:“她上去的时候,我们看见有人出来迎她还毕恭毕敬呢!”
罗诚闻言皱眉。
此时,赌坊楼上的房间里,唐风,唐昭与花柔,唐箫四人围坐桌前。
唐风沉着脸,表情并不亲近:“抱歉,杀手阁只听命于姥姥。”
“是。”唐箫提醒着:“但姥姥已把门主之位传给唐柔……”
“可她不是亲手传的!”唐风的话令屋内气氛有一丝尴尬。
此时,唐昭一脸无奈声音柔和道:“唐箫师兄,姥姥是什么脾性您清楚,家主在阁里放了不少钉子,姥姥为了清除这些钉子,可是连我们都想一并除了的!这种时候我们不顶着这口气,万一姥姥醒了,治我们的罪,那可就……”
“你们怕这是个圈套?”唐箫顿悟了他们为何是这般态度。
唐风唐昭齐齐点头,一点都不含糊。
“我用我的人格起誓,这不是圈套。”唐箫说着举起了手。
唐昭唐风眼神对望,一时静默—他们太清楚唐箫的脾性,他们知道他敢于担保意味着什么,但是他们也同样清楚唐箫有多么护着花柔,谁知道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猫腻。
“我来,不是为了逼你们向我效忠。”花柔此时轻声道:“更不是要强制杀手阁回归,我只是想看看任事录,按照门规,我身为门主就有查看的资格不是吗?”
唐风闻言挑眉:“看可以,但是,不能拿走。”
“也不能抄录。”唐昭连忙补充,花柔当即表态:“这没问题。”
“任事录记载了杀手阁自成立起所有的交易任务,迄今为止已有三十册,不知道门主想查看哪一部分?”
花柔咬了咬唇—她不想点明自己的目标,所以最终她说:“全部。”
唐昭和唐风再次眼神对视,而此时门被推开,唐路入内并掩上了门:“有扎子。”
唐风,唐昭,唐箫三人一起皱眉。
“扎子?”花柔不解,一个没在外执行任务的人自然不懂的暗语切口。
“就是探查跟踪的人。”唐箫忙给花柔解释,唐风已看向唐路:“哪路的?”
“楚国彭氏。”
花柔挑眉—楚国!
几乎是无意识的,她瞥了一眼唐箫,而此时唐昭皱眉嘀咕:“怎么又是他们?还不死心啊?”
“不!”唐路看向花柔:“这次他们应该是冲着门主来的。”
唐风,唐昭闻言齐齐看向花柔。
“我?”
“是,他们的人手里有您的画像。”
花柔更加惊讶,而唐箫则冲花柔道:“你在这里待着,我出去看看。”
唐箫说罢走到唐路身边,唐路会意地冲他一点头,两人出屋。
第443章 我乐意
唐箫同唐路从二楼包间内走出,唐路下巴往前一抬:“就那个,魂都不在赌台上的。”
此时,罗诚恰好随手丟了几个通宝在桌上,眼往楼上扫看,正和唐箫眼神对上。
“他手里有画像?”
“不是他,但应该是他的人。”
唐箫当即往下走。
罗诚察觉到不妙,低声同小皮和癞子道:“分头撤。”
小皮,癞子立刻左右分头撤。
罗诚也转身往外走。
然而他刚走到门口,守门的两个小二就挡在了身前。
罗诚站在门口,抬手捏着兰花指理了理额发:“什么意思?”
他的兰花指是做给对面看的—客栈里的小厮一看这暗号脸色大变,立刻起身:“小姐,您请速速从后堂离开这里。”
彭岚斜他一眼:“怎么了?”
“统领的手势说有危险,让立刻离开。”
“危险?”彭岚诧异,而胭脂立刻拉上她的胳膊:“小姐,我们快走。”
彭岚瞪着对面,不愿相信,也不愿离开。
胭脂急了,连推带拽地将伸头张望的彭岚往客栈后堂退去。
同一时间,赌坊内唐箫已经来到了罗诚身后,他伸手拍上罗诚的肩头,罗诚刚要转身动手,只觉得眼前一花,人就倒在了唐箫的怀中,唐箫看了一眼身侧的唐路:“点子都抓起来,动静小点。”
唐路点头,唐箫抱着罗诚就往后院拖拽。
……
“怎么回事?”袁德妃匆匆冲进寝殿,看了眼床上昏迷不醒的马希声就冲跪在牙床前正给马希声扎针救治的太医质问:“大王他怎么了?”
“回禀娘娘。”赵福禄在旁作答:“大王他……他气血攻心昏倒了!”
“什么?气血攻心?好端端的他怎么……”
“娘娘!”赵福禄把自己从大殿上取回来的绢书颤巍巍地呈上:“娘娘,您……您看看吧。”
袁德妃抓过绢书阅读,随后双眼圆睁:“这……这……这是哪儿来的?”
“今日朝会上,从被抓的细作身上掉出来的……”
“细作?”
“是,此物,大臣们都……都看见了……”
“什么?”袁德妃连退两步:“那,他们人呢?”
“都在殿上候着呢。”
袁德妃捏着绢书看了眼牙床上的马希声,转身冲了出去,赵福禄见状高呼着追在后面:“娘娘!娘娘,您去哪儿!”
……
议事殿里,还是可怕的静默,特别是赵福禄跑回来取了绢书走后,他们不知道等待他们的会是什么。
杀人灭口?还是装作不知—装终究是装,谁不忧心被算帐?
就在群臣们各自揣测,静默中不安在扩散时,彭玕突然一拍大腿:“不对!我们死不了!”
众人闻言齐刷刷地看着他,特别是已经瘫掉的许德勋眼里登时有了求生之光,他扶着身边的大臣激动询问:“真的?他不会杀了我?”
“看到的不是你一个人,也不是两个人,三个,而是……在此的各位!我们是朝臣,是楚国的肱骨,他……难道能杀了我们所有人吗?”
群臣闻言立时有种压力松懈之态—是啊!法不责众,他们全都看到了,大王若要杀人灭口难道能一夜之间把他们全给屠了不成?国家还要不要了?
“谁说你们死不了!”一声怒喝中,袁德妃冲了进来!
她气急败坏,声音尖利:“你们都给我听清楚了,这是栽赃陷害,这是……这是异党的险恶用心!这是子虚乌有之物!你们看到的都给我统统忘记!若是有人敢传出去半个字,我势必要杀尽你们这些造谣者!”
袁德妃整张脸几乎扭曲,没有美貌之态,只有狰狞,她暴喝着一指殿门:“听得懂的,就给我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