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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门毒宗(359)

“我要是回去了,那就真没机会了。”

胭脂不解。

彭岚看她一眼:“他落魄艰难时,我不离不弃,与他共生死,待他飞黄腾达了,贤贞美誉的我还怕坐不上后位吗?再者……我要是此时回去,不但会丟了忠贞之名,还会让这个……”

她的手摸上画像中花柔的脸:“野花杂草有可乘之机。”

彭岚盯着花柔的容颜,眼神越来越阴鸷,而后一把拿起递给胭脂:“去,拿给罗诚,告诉他把这个女人找出来毁了她。”

胭脂闻言惊讶:“小姐,公子不是不许您找她碰她吗?”

“他说不许,我就要听吗?”

……

先王的墓碑前,张彦瑶和张迎判难以置信地看着慕君吾。

“殿下您是从何处得知这德妃换嗣之事?敢问殿下可有确凿证据?可否取信于天下?”

面对张迎判的连串质问,慕君吾沉默不语。

“殿下?”

“不必追溯,我不想凭此掀起风浪。”

“殿下!”张彦瑶闻言急了:“王室血统不正非同小可,若能证实此事为真,可是您夺回王权的大好机会!”

“不错!异种上位,真龙被逐,此等恶行难以饶恕!殿下当以此为由,集结兵马举旗清缴,届时臣等在朝内里应外合,定令那异种自刎谢罪,归还王权!”

慕君吾此时却看着两位大人摇了摇头。

张彦瑶和张迎判对视一眼:“殿下……”

“家丑不可外扬,再者……战事能免则免。”他一路飞奔归家,内心早已有了决断,纵然异种可恶,但他不想让先王打下的江山成为他人口中的笑柄。

“殿下怀仁爱民,实乃楚国大幸,但您不拨乱反正,则是楚国之哀。”

“是啊殿下!马氏江山还要您来守护,若不这么做,如何拿回王权?总不会是要看着鸠占鹊巢吧?”

慕君吾看着二人激动的神情,略一沉吟,从袖袋里摸出从孟府中拿走的书信,递给两人:“看看吧。”

两人对视一眼,接信阅读,随即各自神色惊讶的交换信件再阅读后,面面相觑。

“我回来守护马氏江山,并不是急着坐上王位,而是先要将渗入我楚国的细作清除!”

“殿下!”张迎判神情激动:“您清除细作臣不反对,但这书信可是内政通敌之铁证,更是异种出身的佐证,若凭此物发难,异种必死!”

“张大人,您就不怕这几封信……是饵?”

张迎判闻言愣住,张彦瑶则捋着胡子:“殿下之虑不无道理,若然是饵……”

慕君吾哂笑道:“我中了反间计便是祸国之罪。”

张迎判皱眉道:“是臣疏忽了,这信件可以伪造,姑且不谈,但当年产殿侍奉之人的下落却是做不了什么手脚的,不如臣派人查访探寻此事……”

慕君吾将三封信抽回手中:“两位大人,我知道你们忠心耿耿,眼不容沙,但与你们提及这些,并非是要你们即刻发难,夺回王权。”

“殿下还是觉得要先清除细作?”

“是。”

“臣懂了,殿下是怕贸然行动,会背腹受敌。”

“不,我怕的是内乱,会给觊觎者可趁之机!”

张彦瑶和张迎判闻言思忖。

慕君吾又道:“我不会容忍马氏江山被异种所窃,也不会容忍旁人觊觎我楚国寸土,但我更不能容忍举旗清缴后两军对垒,血流成河!”

认识花柔之前,他对生死虽然尊重却不会如她那般珍视,而现在他发现有些事不一定要血流成河才能解决。

“殿下,您要拨乱反正,战争就不可避免!”

“不,你们按我说的做,就能!”

张彦瑶挑眉:“殿下可否说得明白些?”

“悄悄地查挖出细作,而后一举捕杀歼灭,确保楚地不被孟贼挟制后,我会潜入宫中问责,让他退位让贤。”

“您是想不费一兵一卒拿回王权?”

“是,父王他建楚还民安乐,若是狼烟四起,不管最后结果如何,楚国百姓必定会经受战争之苦,民不聊生实非我所愿,更何况楚国若遍地疮痍,岂不是退行之举?”

“但……他要是抵死不认就不让位呢?”

慕君吾目色幽凉:“那我就杀了他,兄死弟及。”

……

楚宫寝殿里,从议事殿回来对马希声神情激动地向袁德妃讲述朝堂上发生的一切,袁德妃看似关切倾听,眉眼却无半点波澜。

“那个许德勋竟然不为孤说话,亏孤还将他视作自己人!”

马希声一脸忿忿:“哼!害得孤只能大发雷霆强行允许难民入城,不过母妃放心,孤已点名要诚王和燕王负责了。”

“这就成了。”袁德妃点头道:“过些时日于难民中搜出几个他国细作,问责诚王燕王监察不力,疏忽误国之罪,届时发配苦地,再不许入长沙府半步,大王您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马希声立时笑了起来:“是啊,那孤就可以睡个安稳觉了,还是母妃有主意。不过……他国细作要怎么弄?要是真抓几个,会不会坏了……”他有些顾虑地来到袁德妃身边,凑她耳边低声道:“会不会坏了我父亲的大计啊?”

袁德妃眉毛一挑:“大王多虑了,细作可造假,反正死无对证,能治了诚王和燕王的罪就够了。”

马希声闻言放心地站直了身子,他可没看到袁德妃眼里闪过的狡黠之光。

第436章 来不及了

“殿下,您的这个想法该不……只和我们二人说了吧?”

墓碑前,张彦瑶小心翼翼地向慕君吾求证

慕君吾点了点头,张彦瑶的眉立刻皱了起来:“那彭大人可否知道异种之事?”

“他知道,且也想以此为契机动手,但我没有同意,至于我的想法,打算明日与他详谈。”

张彦瑶闻言看向张迎判,张迎判沉吟不语。

慕君吾觉得不对:“怎么?”

“殿下,实不相瞒,昨夜我们二人与彭大人小酌,按照他席间所言,怕不是这么理解的。”张迎判话音刚落,张彦瑶已接着补充:“他已摸清楚地各处兵力,为您想好了预先拿下的城池,他还希望我们以监察之由,抽调各地城池守将述职,此时您举旗讨伐,他便可趁机带兵一举拿下……”

慕君吾眉一挑:“举旗讨伐?”

“是,他说三日之内,必有机会送上……”

“殿下!”张迎判一捋胡子:“您想要不动声色地收回王权怕是没可能了。”

“我立刻去见他,二位大人,清除细作的事就拜托你们了。”慕君吾欠身欲走,张迎判忙道:“殿下,那异种今早执意准许难民入楚,且要诚王燕王负责,如果……信是真的,很可能就是孟贼授意之举,那……”

“强兵以难民之身入城,楚地实被控制,只肖他一声令下,楚地便姓孟了!”慕君吾说的一脸忧色,张彦瑶和张迎判听得是愁容满面。

“两位大人,事不宜迟,你们得赶紧布下天罗地网早早寻出细作,凭此叫停难民入楚,要不然楚地遍布孟贼之兵,窃国不过是朝夕之间!”

“领命!”

“对了!我还有两件事要烦劳二位大人去做。”

就在慕君吾与两位大人低声交代之时,彭府的宅子里,彭玕闭目养神地坐在竹椅上,一派闲舒自得。

管家此时敲门入内,来到了彭玕身边,低声说道:“老爷,信儿已经传出去了。”

彭玕闻言睁开眼,他盯着外间灿烂的阳光笑了:“好啊!日头晒了这么久,是时候起风凉一凉了。”

……

赵富春回到自己房内后,他抻了抻胳膊,伸直了佝偻许久的背才走向床铺准备休憩。

然而他刚躺下那么一偏头就看到了屋内桌案下方粘着的一张纸。

他迅速起身,从桌案下拿出了这张纸。

这是一张白纸,但他却不慌不忙地给茶杯里倒了点水,以手蘸水涂抹在纸上,不多时,字迹浮现,不过是一个字:“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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