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九儿点了点头,
琳琳叹息一声:“原来是这样啊!”
花柔立在主厅外,一脸震惊。
僵化?昏厥?慕大哥不就是那样的吗?
我遇到他的时候他就有中毒现象,难道他是师父口中说的带毒体?
花柔的眼里闪过不安与忧色,继而一转身就往外跑:不行,我得去告诉慕大哥!
厅内的琳琳本还要询问什么,惊觉厅外有动静,立时脸色大变转身就要去追。
“不必管她!”
唐九儿的劝阻让琳琳不解又不安:“可是她听到了……”
“她应该不是多事的人。”唐九儿说着眼睛眯缝起来:“况且,你并没说什么,不要自乱。”
琳琳闻言咬了咬唇:“真的没关系吗?”
唐九儿冲琳琳一笑:“若真有关系,我会处理干净的。”
……
花柔紧张地在机关房院门前来来回回地走,不时地看向内里。
他怎么还不出来啊!
花柔本是想着直接进去找慕君吾的,可是想到那院里人多嘴杂的,她觉得这种事还是私下说比较好,当下只能拜托机关房的弟子帮她叫人出来,可是这一等就等了许久,等得她都怀疑那叫人的弟子是不是迷了路。
就在花柔快要等不下去时,慕君吾终于走了出来,他看到花柔那慌张不安的样子,却依然不疾不徐:“你找我?”
“是。”
花柔看了一眼门口的机关房弟子,伸手就扯了慕君吾的袖子往一边拽:“来,过来。”
慕君吾被花柔拽往一边,他无奈地看着自己被花柔拽着的袖子匆匆跟上,像是担心着自己若不从,这可怜的袖子就会被撕裂一般。
花柔拽着慕君吾直直走到了无人的角落处,手也不松,左右一看确定无人,便冲着慕君吾压低声音道:“我有件事要和你说,我刚刚在毒房听到了一个消息,我得告诉你……”
花柔紧张地吞咽了口唾沫:“我,我觉得你可能是带毒体。”
慕君吾一愣:“什么?”
看到慕君吾一脸不解,花柔赶紧把自己听到的对话重复了一遍,而后看着慕君吾认真地低声强调:“慕大哥,你别担心,我现在人在毒房,一定可以帮你找到解毒的草药……”
“不用了。”
花柔错愕地张着嘴,看着打断她的慕君吾,怀疑自己听错了—她可是在帮他啊!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但我不想别人知道我身体不好,也不想别人知道我任何事。”
慕君吾说完转身要走,可是衣袖却还攥在花柔手里,他感受到阻碍回身过来刚要开口,花柔已经抢言道:“我不会和别人说的。”
慕君吾看看花柔的一脸真诚,又看看自己被拽住的袖子,嘴巴一抿,伸手把花柔的手从袖子处抹下:“别再来找我了。”
慕君吾大步流星的走了,花柔站在原地神情忧伤。
他为什么对我这么疏离呢?我明明在对他好啊,他干嘛不领情,还和我说这样的话呢?
第42章 彭岚
楚地的十二月,即使阳光灿烂也压不住寒气钻骨。
长沙府的街道上,出门的人日见稀少透着冷清,但武平军节度使彭玕的府门前却是车水马龙,不住的有马匹车辆载带着官员来此。
“各位大人,真是不巧,我家大人前日受了风寒,卧床休憩,真不能见客啊!”
彭府院门外,五六个门子面对不断递送到面前的门刺只能频频作揖,躬身致歉。可是门口前来拜访的一众官员们不依不饶地聚在此地,他们有得喊着要热水,有得抱着暖炉喊烧炭,不管怎么闹腾,就是没有一个肯离开。
府内花厅里,炭盆里炭火烧得正红。
彭玕手持花剪慢条斯理地修剪着一株绿松盆栽,对于前院不时传来的几声激烈喧哗充耳不闻。
管家彭寿手里捏着两张纸来到彭玕的身旁。
“老爷,人都已经安排好了。”
“嗯”彭玕应了一声,细细地修剪着松顶的云团:“叫他们盯仔细点,有个风吹草动的,立刻报我。”
“是。”彭寿应声将手里的两张纸往前一送:“老爷,这是今早前来的官员名录。”
彭玕直起身子放下了花剪,抓起帕子拭手时扫了一眼那两张纸:“嗯,来的不少嘛!那左相那边……”
“老爷,左相可比您绝!”彭寿苦笑道:“您说自己得了风寒,他说自己得了眼疾,说是不能见光,不能视物,需蒙眼月余才行。官员们一看那边得不到信儿,就只能扎您这儿了。”
“月余?”彭玕的眉蹙起,口中轻喃:“这是放弃了?”
此时一名小厮出现在花厅外,彭寿见状立刻走了过去,再折回来时,轻声道:“老爷,大小姐已回来了,正赶去夫人处行礼。”
“哦?”彭玕脸上立时有了一丝笑意:“她这次可立功了。”说完彭玕走出了花厅往夫人的燕寝而去。
“娘,女儿一收到信就立刻往回赶。“一身骑装的彭岚行礼完毕就来到母亲徐氏的身边:“父亲大人真的回来了?”
“新王继位,各地节度使都得回来授信,你爹可是武平军节度使,检校太保,堂堂开国候,他要是不回来,陛下怕是饭都吃不下的。”
徐氏一脸春风得意,显然彭家这份荣耀是她的脊梁。
彭岚闻言扑进了母亲怀中,状似撒娇却低声询问:“娘,那祈王失踪到底是怎么回事?”
徐氏本是喜笑颜开,闻言愕然地看着女儿:“你……你怎么这么问?不是你……”
她话还没说完,屋外就传来下人的声音,继而门帘挑开,彭玕走了进来。
彭岚赶忙从母亲怀里撤出,规规矩矩地欠身行礼:“岚儿见过父亲大人。”
“起来!”彭玕笑盈盈地亲手扶了她:“你这次事情办得不错!”
彭玕说完人就往徐氏身边去:“说说吧!祈王是个什么打算?”
徐氏闻言眼里闪过一丝不安,彭岚则是手指紧扣:“岚儿……不知。”
彭玕立时转身看向彭岚,脸上的笑容僵住:“不知?什么意思?”
彭岚低着头,声音透着无奈:“岚儿还不曾与祈王相谈……”
彭玕笑容消失,两步冲到彭岚面前双手抓了她的肩头:“你的意思是祈王失踪根本不是你安排的?”
彭岚咬唇点头。
彭玕冷笑了一声:“你太让我失望了!”
彭玕走了,带着不悦与怒火,他一离开徐氏立刻来到彭岚身边拉住了女儿的手。
“这是怎么回事?岚儿,你不是找祈王和他……”
彭岚抬头看着母亲,她的眼泪在眼眶里直转悠:“娘,祈王他根本就不肯见我,我如何去和他说?又如何知道他怎么想?”
“什么?他不见你?”徐氏的脸色骤然难看起来。
彭岚的泪滑落:“先王崩后,他闭门谢客谁都不见,别说是我了,就是潘约都入不了府门,后来诏书到了,我不顾仪态翻墙入府想和他商讨,哪知道,他已带着仪仗队出行了……”
徐氏此时身子一晃,人就往后仰,彭岚吓得连忙抱住她,身后的贴身丫鬟胭脂见状立刻往外跑:“我去请郎中!”
“站住!”彭岚瞪了一眼胭脂:“你怕她们不知吗?过来帮忙。”
胭脂一顿,立刻上前帮忙撑住了徐氏的身体,彭岚又是给徐氏搓手又是掐她的人中:“娘!你醒醒,你快醒醒。”
徐氏睫毛抖了抖,睁开眼,那眼中是实实在在的苦闷与绝望。
“夫人醒了!”胭脂脸有喜色,彭岚却“扑通”一声跪了地:“娘,岚儿不孝惹您生气,但此事并非没有转机,女儿必然会想法子解决的。”
“你拿什么解决?”徐氏一把推开了胭脂,站直了看着跪地的女儿:“你失去的可是你爹的信任,我们娘俩儿……完了!”
……
慕君吾脚步迟缓的在院中向前走,他满脑子都是花柔告诉她的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