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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门毒宗(329)

“哼,真是用心良苦啊,也不闲自己跌份儿!”

“跌份儿?人家若是要脸,也不会抢走一个妃位了,还是贵妃!只怕昨夜不止是斗蛐蛐儿!”

“啧啧,礼义廉耻全不顾,说来也是一个将门千金,怎得跟个教坊花姐一般!”

“哎,这个没什么说的了,你们仔细寻思寻思,这一个外军得了陛下厚爱,是要动咱们吗!”

“不会的,我们是宗亲,是他的后盾,他动我们,傻了吗?要我说就是那浪荡女子勾了魂,现下我们四个里有一个也撅出去,谁出?”

他们四个轻声议论着,不时瞥向刘彦瑫,有怒瞪的,也有神色阴霾的。

而刘彦瑫一人站在众臣中,不与人言,只是双手相扣,两个大拇指轮番转动,似在思量什么。

右相许德勋看那几位宗亲聚在一起,想想自己要处理的头疼事,赶紧挪步过去压低了声音:“大王说了只纳妃三人,你们还是决议出来,具体是哪三位才好。”

“一个外臣还想压过宗亲?”

“外臣之女竟封贵妃?荒唐。”

两个宗亲压不住火的忿忿而言,许德勋哭丧着脸提醒:“哎呦,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大王已经定了主意,无可挽回了!”

“未必!”钱渡此时撇嘴一言,引得其他宗亲和许德勋眼有期待地看向他。

而此时,马希声清了清嗓子,赵吉昌赶紧击掌,众臣子连忙停止议论,各自归位站好。

“各位商议的应该也差不多了,那就都说说吧!”马希声正说着,一名太监从侧廊奔入跑到赵吉昌身边,低声嘀咕了两句。

赵吉昌面色为难地看向了马希声。

马希声见状,关切地询问:“怎么了?”

赵吉昌忙在马希声身侧耳语,立时马希声脸就拉了下来,不悦道:“叫她候着吧!”

赵吉昌冲小太监摆手,小太监低头退下。

马希声一副听政姿态往后一靠,赵吉昌高声道:“列位大人请各自表态吧!”

立时有大臣上前一步,行礼后就要说话,然而……

“大王还是先听听本宫的意见吧!”

来自袁德妃的一声怒喝,令马希声与众位大臣错愕不已,一片惊诧中,袁德妃脸色愠怒、趾高气昂地大步入内。

“母……母妃……你……”马希声错愕起身,茫然失措—他真没想到她敢闯殿!

袁德妃直接走到众臣的最前面,站在王座下方目光凌厉地看着马希声道:“大王不是要立四位宗亲之女为妃吗?怎么突然就将这贵妃之位易主了?”

百官面面相觑,无人敢言,而刘彦瑫闻言眉头轻皱,心中一片疑惑。

马希声可是大王啊!

在殿上被袁德妃这般质问实在是尴尬不已,可是他也不敢对她不敬,只能压着火不悦地清了下嗓子:“孤……今早有了新的决断。”

不料袁德妃竟向前迈了一步:“大王您既已让右相拟诏,便不能再改了。”

“母妃此言差矣!”马希声眼神不悦地瞪向袁德妃:“诏书不过草拟,且尚未宣读,当然可以改……”

“大王!”袁德妃高声打断:“君无戏言!”

不过六个字而已,袁德妃却气势十分强盛,眼神犀利、咄咄逼人,这种态度可以说完全不给马希声一点君王颜面。

而马希声被这一声高喊给打懵了似得半天不说话,立时惹来臣子不同的反应——有些错愕地看向马希声,有些则露出鄙夷的眼神,更有些像李铎之流若有所思,至于刘彦瑫则双眼含怒地盯着地面,双手紧握隐忍不发。

袁德妃见马希声不说话,竟又再向前一步:“为君之诺,怎可朝令夕改!”

难堪!

无比难堪!

马希声心中忿忿,他盯着袁德妃,双手攥拳咬牙道:“现在孤已将贵妃之位封赏,已是答应了她了,更改不得!还请母妃速速退下,不要妄议政事!”

妄议政事这可是绝对的大罪,一般人听到这四个字早吓得魂飞魄散立时退走。

岂料袁德妃不但没有退去,反而脸上的怒意陡然拔升了许多,她提着裙摆气势汹汹地冲上了高台,赵吉昌见状赶紧上前阻拦,也被袁德妃一把推开!

赵吉昌所求就是这一闹,他借着这一推站立不稳故意倒退两步摔倒在地。

此时袁德妃也站到了马希声的面前,双眼带着火盯着马希声,马希声紧张不安,面部抖动,难堪气愤又惶恐无助:“你……你……”

“妄议政事?自古儿女婚姻无不是父母做主!大王若觉得我这个母妃是干政了,就请立刻下诏将我赐死!”

赐死?

他哪里敢啊?

要是把自己的生母给赐死了,他岂不是要被百姓给唾弃至死?

马希声立时怔住,急忙表态:“孤绝无此意!”

“没有就好!”盛怒的袁德妃盯着马希声的双眼:“还请大王立刻宣读已经拟好的诏书。”

“你……你这是……逼……逼孤……”

袁德妃突然一笑,伸出双手为马希声整理衣冠,压低声音道:“大王!本宫是你的母妃,你走错的每一步,都逼着本宫不得不将你拉回正道!否则……怎么对得起你父王所托?”

第399章 立后!

袁德妃这话可谓是话中有话,眼神更是明明白白有所指。

马希声看着袁德妃,一时无言以对。

袁德妃此时伸手拍了拍马希声的肩膀:“大王赶紧宣诏吧!”

胁迫,实实在在的胁迫,他心中忿恨却又无可奈何,特别是袁德妃的眼眸,他看到了疯狂的怒色,像是充斥着杀意,于是他吞咽了恐惧的口水:“许……许德勋,宣诏。”

许德勋闻言急忙应声捧出诏书开始宣读。

“《关雎》之化,始于国风;贯鱼之序,著于《大易》。辅助王道,叶宣阴教。今马氏锡惠、马氏娉婷、钟氏子兰、钱氏松琴,门袭钟鼎,训彰礼则,器识柔顺,质性幽闲。美誉令范,宜为宫妃,穆兹朝典。马氏锡惠可贵妃,马氏娉婷可淑妃,钟氏子兰可贤妃,钱氏松琴可惠妃,翌日入宫内辅。”

大殿内,除了许德勋念诏的声音,再无丝毫响动,气氛委实紧张尴尬。

百官静谧呆滞地看着马希声如同一个失败者一般站在原地,看着袁德妃无视礼法的嚣张姿态,却没有一人敢走出来指责反对。

站在百官中的刘彦瑫其实双眼在怒视袁德妃,然而袁德妃却一直盯着马希声。

当许德勋念完诏书,四位宗亲跪地领诏时,袁德妃不慌不忙地转身朝台下走去:“大王请继续理政,本宫告退。”

她云淡风轻,一派胜利者的姿态,特别是她路过刘彦瑫身边时,用鄙夷和轻视的眼神瞥了他一眼,便毫不停留地走了出去。

她走了,马希声也没脸待下去啊!立时一脸烦躁地一甩袖子冲向了后堂。

“大王!”赵吉昌见状急忙追在后面:“大王!大王!”

殿内大臣们愕然地站立在殿中,面面相觑—这叫什么事啊?

……

怒火中烧的马希声一走进后堂便大发雷霆,将眼前所能看到的能摔砸的东西可劲儿的往地上砸。

“我的大王啊!”赵吉昌追在后面,缓声安慰:“切莫动怒……切莫动怒……”说话时,他挥手示意,后堂内的太监宫女知趣地迅速退下远离。

“她在朝堂上把孤逼到这般地步,百官会怎么想?”马希声委屈又愤怒,他看着赵吉昌一脸苦闷:“孤这样,算什么大王?”

赵吉昌躬身上前低声道:“百官……自是会笑话您,觉得大王势弱,掌国者……乃袁德妃。”

马希声本来就冒火,闻言瞪着赵吉昌,气得浑身颤抖说不出话来。

“大王,您为何要听之任之呢?”

“她,她可是孤的母妃,方才还搬出先王来压孤,叫孤如何反击?”

“大王让右相拟诏封了四妃,的确该言出必行,但大王钟意刘氏,完全可将其立为王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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