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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门毒宗(155)

唐六两迟疑道:“说得也是,那……还是休息会儿吧!

花柔看向唐寂,唐寂直接摸出了匕首:“你们休息,我去找柴火。”

“谢谢唐寂师兄。”

“寂哥,我和你一起。”唐六两立刻追着唐寂走了,花柔转头看向唐箫,刚要说话,慕君吾却把她往后轻轻一拉,挡在了她身前,直视唐箫。

“不到最后,谁是赢家尚未可知,我们既然要做黄雀,总得给螳螂足够的时间吧。”慕君吾说完,转身对花柔说:“我们去摘些野果吧!”

当下,慕君吾带着花柔离开。

玉儿看看愣在原地的唐箫,又看看走远的慕君吾和花柔,有些尴尬地挠挠头:“其实我觉得慕君吾说的……有道理,我也去找些吃的给大家。”

玉儿也走了,留下唐箫一人手拿地图,神情有些沮丧地垂着脑袋。

……

天暗了下来,药材行也到了打烊的时候。

店小二正在收拾门板,背着包袱的琳琳站在不远处抬头看了看“悬济”店招,又看了看手里的玉佩,走了过去。

“小二,你们掌柜的在吗?”

“在,姑娘有事?”

琳琳点点头,很是拘谨的模样。

“里面请。”小二引了琳琳进去,扯着嗓子喊道:“掌柜的,有人找您……”

此刻,斜对面诊室的房间里,负责监视的小厮趴在窗棂缝前盯着药材行,一动不动。

……

翌日,议政厅的朝会上,马希声眼扫众位官员后,主动提到了大家所关心的事。

“昨日陈昭仪下葬之时,孤接到密报,抓了几个人,稍加审问,便收获了几份供词。”

马希声一摆手,赵吉昌立刻将桌上放着的供词端到朝臣跟前,分别给六公子、左相、右相发了一份。

“你们可以交换看看,孤顾念兄弟、君臣之情,就不当朝宣读了。”

六公子一看手里的供词,当即脸色大变,躬身辩解:“陛下,臣弟从不敢有僭越之念,更无谋逆之心,这供词所言密谋之事,实乃无中生有,这……这是诬陷!”

马希声一脸淡然,若无其事般地缓缓说道:“六弟宽心,若孤信了,现在你也不会站在这里和孤说话了。不过这抓了人,总要给朝臣百姓们一个交代,六弟不会有异议吧?

六公子此时诚惶诚恐,恭敬低头:“臣弟不敢!”

姚彦章已经也和李铎等人交换看完了手里的供词,他面色愤怒,上前一步。

“大王!臣手里两份供词分别是何玉以及郑晓风大人的,这上面说祈王有谋反之心,早已结党藏兵,臣认为这是无稽之谈,臣恳请大王,准臣与两位大人当堂对质!”

马希声看了姚彦章一眼,击掌。

赵吉昌当即上前高声唱音:“带人犯殿前听侯!”

马希声此时看向姚彦章,慢悠悠地说:“左相,孤问你一句,你,是谁的朝臣?”

第189章 天,黑了!

诛心之问!胁迫之言。

马希声这一问,是极其阴毒的。

但姚彦章却是一愣之后,躬身道:“臣当然是楚国的朝臣。”

楚国,有什么错呢?反正不是你马希声私属之物。

这回答让马希声很不痛快。

“左相大人这话答得过于机巧了吧?”右相看到马希声的不悦,立刻上前道:“在老夫看来,我等可都是大王的朝臣啊,您说对吗?”

姚彦章鄙夷地瞥了许德勋一眼:“我们是大王的朝臣,大王是楚国的大王,老夫所言何错之有?”

“这……”

“百姓是楚国的百姓,江山社稷是楚国的江山社稷,我等坐言立行皆要念及楚国二字,不知右相以为如何?”

“当然当然……”

“既然如此,你我同朝为臣,就更该以楚国大义为先,还望右相大人念及国泰民安之迫切,与我等臣工一起力劝陛下以和为贵!”

姚彦章一连串的反怼令许德勋当即语塞,马希声则是气得拍了桌子:“姚彦章!孤的天下要如何治理,孤自有定论,用得着你多话?”

群臣惊愕,姚彦章更是难以置信地看着马希声。

大臣不用说话?天下的治理什么时候可以晾开大臣了?

此时,赵吉昌也被马希声这话吓到了,他赶紧扯了马希声的衣袖,冲他摇头示意不可妄言—开玩笑!这种话你可以在心里想,但怎么能说出来啊?你还想不想稳坐江山了?

“启禀大王,犯人已带到!”殿外一声高唱,缓解了尴尬,赵吉昌赶紧给马希声使眼色,还好马希声似乎也反应过来刚才是有些口不择言,便顺势清了下嗓子道:“左相不是要对质吗?赵吉昌,你陪他过去吧!”

“是。”赵吉昌刚应声,姚彦章已经不满道:“大王,为何不在殿中对质?”

“你不是想要以和为贵吗?”马希声压着火气:“孤就给你这份祥和。”

此时,赵吉昌已经来到姚彦章身边:“左相,您还是过去对质吧,若是祈王的秘事为群臣所知,这昨日才下葬的陈昭仪怕是不能安息了。”

赵吉昌说完竟率先走出了殿去,姚彦章低头看了看手里的供纸,神色隐忧地也走了出去。

殿内,群臣神色迥异,李铎与六公子,七公子都是一派忧色,颇为不安。

那许德勋反倒撇着嘴,脸有得意,有些悠哉。

姚彦章一走出去,就见四个人跪在地上,且每人身后有两名禁卫军看守。

一步步相近,一步步眼眶刺痛。

他看到了看似干净的衣裳下,憔悴而煞白的脸,看到了他们双眼的迷离,特别是郑晓风和何玉,浑噩不清似是丢了魂一般。

与他们两个翘首不同,赵复低着头,暗自啜泣,嗓子里溢出着极其细小的呜咽之声,而张朴华很安静,他垂着脑袋,一动不动,完全是一副认了的死相。

不过,在他的身后,两个禁卫军手中拽着绳索,这让姚彦章心中不安,不由地加快步子向其冲去,然而赵吉昌却突然搀扶上了他的胳膊。

“慢着点啊,左相!您只是来对质的,和罪臣太过亲近,小心祸及家人啊!”

姚彦章闻言大怒,甩开赵吉昌:“不劳你操心!”当下便冲到了这四人面前!

“何玉!晓风!”

何玉、郑晓风浑浑噩噩地抬起头,双眼浑浊没有一点光与神。

“你们,你们这是……”

郑晓风张大了嘴巴,想要说话,却发不出声音。

何玉的脸上浮着一抹苦涩,但是他的背却挺得直直的,没有畏惧,没有屈服,没有丝毫的软弱。

“你们……”姚彦章的声音是颤抖的,身为左相,他能想到是怎样的黑暗在对他们几个摧残伤害,但他也相信他们的灵魂高贵,脊梁宁折不弯!

他咬着唇,努力压下心中的恨与痛,关切的看向了始终没有抬头的张朴华。

这个文弱的书生,是他非常喜欢的弟子,他很看重朴华的才华,他一直相信终有一日,朴华会成为楚国的一名重臣。

可是他的一动不动却让人心慌,姚彦章下意识的把手伸了过去:“朴华……”

“姚大人!”赵吉昌此时却躬身站在他的身侧,不但挡住了他的手,更是连左相二字都不称道了:“大王让我问您一句话,您是希望今天跪在这里的只有他们四个人呢?还是要搭上其他三百七十二条性命。”

姚彦章的手一缩,盯着赵吉昌,既惊又怒:“你什么意思?”

此时跪地啜泣的赵复开了口:“左相,求求您,不要再问了,就让我们背着这些罪名死去吧,至少我的家人、孩子还能活命啊!”

姚彦章闻言双眼爆射怒火:“节不可失!”

“那也得遇上圣主明君!”赵复抬了头,那一双眼,满是绝望:“您别挣扎了。”

一句话,生生噎住了姚彦章,此时赵吉昌又开口了。

“姚大人不必激动,大王的意思,奴才也不敢违背。您刚才可说了,天下求的是祥和,您老眼睛一闭,这不就祥和了吗?大王他要的也不过是安枕无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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