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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者(98)

作者: 折一枚针/童子 阅读记录

折腾了一分多种,人断气了,医生晚到一步,看到的是和七芒星女孩一样泛紫的皮肤,是同一种毒素造成的毛细血管破裂。

“太奇怪了……”陈郡嘀咕,“死亡并不是针对堂主,而是围绕着这个女孩?”

活着的那个看尸人说:“是……诅咒吗?”

“诅咒”两个字一出,现场顿时肃静,微微的,有人嘀咕:“要不要……请肉身神过来?”

还有人说:“是七芒星把诅咒撒到兰城了?”

贾西贝不理解他们的恐慌,急得直跺脚:“你们怎么啦,看尸人死了,正说明毒是从女孩身上来的,和诅咒有什么关系?”

没人理他,连陈郡也没出声。

贾西贝捏着小拳头干着急:“诅咒这么好用的话,还打仗干什么!”

“堂主,”医生打断他,“我看了一下尸体,体表没发现毒素,搬运过程中也没有人中毒,她应该不是毒源。”

贾西贝陷入沉默。

“审!”陈郡下令,指着活下来那个看尸人,“从你开始!”

审问就地进行,封锁伤兵所,闲杂人等一律不得入内。

“这二十四小时,尸体有什么异常吗?”陈郡问。

看尸人摇头。

“你和死的那个人,你们一直在一起吗?”

看尸人点头。

贾西贝不信:“你再好好想想,一刻也没分开过?连五分钟都没有?”

他这样一说,看尸人的神色变了:“有、有过一次,昨天半夜……”

昨天半夜有风,吹得树枝沙沙响,恰好伤兵所有一扇门坏了,风一起就咔哒咔哒,怪瘆人的。他出来拿石头顶门,背后忽然有人拿弹弓打他,吓得他差点尿了裤子,回头一看是老杨家的小二。

“老杨家的小二?”贾西贝不认识。

“七八岁一小子,”陈郡说,“出了名的淘气。”

看尸人说:“我就追,追了一圈没追着,最多十分钟吧,回来进院,看杨小二在停尸那屋门口扒门缝儿,我吼了他一声,他就跑了。”

“扒门缝?”是屋里发生了什么?

陈郡吩咐:“叫杨小二来。”

片刻,杨小二带到,很邋遢的一个孩子,衣服脏,脸比衣服还脏,眼神茫然,时而又闪烁,像是受过惊吓。

“昨天半夜,你来伤兵所,是不是看见了什么?”陈郡问。

孩子耷拉着脑袋,两手紧紧揪着裤腿。

“问你话呢!”陈郡发火。

贾西贝见孩子打了个激灵,拍了拍陈郡:“小二,你跟哥哥说,是看见什么吓人的东西了?”

杨小二抬起头,一双惊恐的眼睛,犹豫半晌,慢慢点了头。

“是什么?”贾西贝追问。

孩子咽了口唾沫,轻声说:“我看见……看尸的李叔没穿裤子,趴在尸体上。”

什……贾西贝和陈郡瞠目结舌,半天没说出话来。

“真的,我没撒谎!”孩子憋着眼泪,“我不知道他在干嘛,就觉得……太吓人了!”

贾西贝恍然大悟,怪不得医生在尸体表面没发现毒素,怪不得前天晚上她那么急着要和他亲热——因为毒就在她体内。

“她是……带着毒来的?”陈郡悚然。

“那个长老……”贾西贝颤声,“拿人不当人,当装毒的匣子!”

人的心,有时候比毒药还毒,肮脏透了。

“小郡,”他平复了一下情绪,沉着下令,“七芒星长老在等着我毒发,不会走远的,你带人出城,把他抓回来。”

陈郡遵命:“是,堂主!”

第64章 二重天┃我只想快意纵横,和你并肩。

两条生命, 只有一块木板。

“其实也不难, ”元贞说,“把木板从中间切开, 一人一半不就好了。”

木板切开只有十厘米宽, 但足够人在硫酸上站脚。

“真要救的话, ”高修在黑骰子里目测天平的高度,“不用那么麻烦, 你抱一个我抱一个, 各自切断绳子,OK了。”

“所以, ”岑琢说, “这个‘游戏’的重点根本不在救人。”

黑骰子和转生火看向他。

“开门才是关键。”岑琢盯着那扇合金闸, 闸门上没有一条缝,是一体浇筑成型的,开关应该在内侧,整体升降。

“也就是说, ”元贞讶然, “两个人里只有一个是正确答案, 我们必须选对,才能过一重天?”

“那问题就从怎么救两个人,变成选哪一个去死了。”高修残酷总结。

这也正是这个“游戏”的难点,右侧是怀着身孕的妇女,左侧是有价值的科学家,一架理想主义和实用主义的天平, 而改变重心的砝码则在他们手上。

“会不会……”岑琢想到,“有一个是假的?”

高修和元贞一愣,还没来得及琢磨,逐夜凉拿过木板,拔出右狮牙向天平走去。

“叶子?”岑琢叫。

他没应,直接把木板搭在孕妇脚下,一眨眼,挥刀斩断绳子。

“叶子!”岑琢震惊。

只听一声惨叫,科学家掉进硫酸桶,没挣扎几下,就因为皮肤和神经的严重受损,不动了。

逐夜凉的草率让岑琢愕然,自从来到兴都,这家伙就很反常,像是有个筹谋了许久的目标就在眼前,迫不及待。

迫不及待,毫无怜悯,杀掉了一个无辜的人。

“如果只有一个正确答案,”逐夜凉回头看着他们,“那就是这个孕妇,我看到了胎儿的心跳,至于那个男的是不是科学家,鬼知道。”

真正的实用主义、机器思维。

岑琢走过去,指着那桶泛红的硫酸:“那他妈是个人,不是数据参数,你一句‘鬼知道’,他就没命了!”

逐夜凉压低身体,看进他的眼睛:“你想不想进门?”

当然想。

“想进门,就做选择,这一关就是这样。”

伽蓝堂要进门,就必须以一个人的死为代价,“游戏”规则如此。

“你的道德、良心,在这扇门面前,有什么用?”

岑琢狠狠瞪着他。

“如果那个女人把孩子生下来,我们救的就是两个人,”逐夜凉问,“这样想会不会让你觉得好一点?”

他的意思类似于一笔钱买了两笔货,是划算的,岑琢碾着牙齿:“叶子,你就不能像一个人那样纠结、犹豫一下?”

逐夜凉的目镜灯闪了闪:“岑琢,我是骨骼。”

是骨骼,就不能爱,也不能被爱,只有必须达成的目标。

岑琢攥紧了拳头,这时工作人员上来,轻轻鼓掌:“恭喜诸位,顺利通过第一关,”他指着硫酸桶,“男人并不是矢量动力领域专家,只是狮子堂的一个队长,女人和她肚子里的胎儿将获得自由,这是自愿参加游戏并取胜的奖励。”

不是专家,就应该被这样无声无息地牺牲吗?

忽然,电机启动,脚下剧烈振颤,一重天从地上缓缓抬升,这时能看到门的厚度了,在三米以上。

“请。”工作人员带领他们进入二级监区。

这一区和普通监区有些不同,巡逻人员明显变多了,而且每一个囚舱上都有窗,并不是方便工作人员往里看,而是要让囚犯们往外看,看着牢不可破的一重天,击碎他们逃生的希望。

“F区到T区,”工作人员介绍,“关押的是政府军和狮子堂的高级干部,这一区也是猛鬼城最大的监区。”

说着,他们来到第二道闸门前,这道门和一重天如出一辙,只是举架高了一点,看起来更威严、更有压迫感。

“二重天,”工作人员指向闸门左侧,一间开着门的囚舱,“第二关。”

舱门有十多公分厚,洞开着,岑琢他们过去看,里头没人,大小在五平米左右,一张床、一个马桶、一个洗手池,因为太简陋,看不出生活过的痕迹。

“编号F0101,姓名,魏晓,”工作人员说,“自愿参加游戏,你们的任务是囚徒寻回,死活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