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业火凌香(26)

作者: 银瓶乍破 阅读记录

副导演摸了摸小女孩的头,道:“没有哦,她遇到自己的老师,学知识去了!”

“啊……好惨呀!”小女孩揉揉鼻子,感叹。

其他小孩七嘴八舌:“真的好惨啊……我一点也不喜欢学习。”

“嘘,别被妈妈听到了,不然又要被打屁股了。”

“你这么大了还被打屁股,羞不羞啊哈哈。”

“哼……你没被打过吗?”小孩不服气。

“当然没有啦~”另一个小孩得意洋洋。

松凌香握了握孟媛的手,见他在走神,手在他跟前晃了晃:“走吧,进去待着。温度上升了,别中暑。”

孟媛点点头,沉思中回头看着拍摄场地,只觉得戏——似曾相识。

吕念之送了亲手煲的汤过来,带了些饭菜,四个人窝在房间吃完。

舒适的温度,仿佛与夏天隔绝。思量片刻,松凌香关了空调,打开窗户,让房间味道散一散。

恰好朱四馨敲门,吕念之开门一看,很是温和地请朱四馨进来。

“朱小姐来找我家松姑娘什么事?”

朱四馨:“我休息室被一个卑鄙小人占了。来投靠你们。”她脸上表情十分嫌弃,甚至有种不可置信的感觉。

松凌香颔首,化妆师又走进来,带了一堆瓶瓶罐罐,戏服头面进来。

“哪个‘卑鄙小人’还敢惹朱小姐生气?”吕念之问。

朱四馨哼了一声,愤恨道:“霍瞿明个王八蛋!”

“影帝?”

朱四馨没觉得有什么,凑到松凌香旁边依旧不开心道:“我也不是故意的。就是听说这个影帝不好勾搭,我就天天缠着他,试试是不是真的不好勾搭。结果外面传的根本就是假的!狗男人,一撩就上钩!还要我负责!现在居然跑到我的休息室撒野,气死我了!”

还没撤的工作人员一个哆嗦,诧异地看了一眼朱四馨,然后打算三缄其口,毕恭毕敬地离开。

吕念之依旧满脸微笑,倒看不出情绪。

站在一边的程新月悄声嘀咕一句:“常在河边走……一物降一物。”

“噗”,孟媛原本对朱四馨挤到松凌香身边不满,听见程新月这般吐槽忍不住笑出声。大概是看到朱四馨跟吕念之聊天,程新月也不开心吧?

朱四馨脸黑下来:“我撩汉子,又没乱来!我我我,我初吻都还在!什么常在河边走,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想讽刺我吗?!”

程新月往吕念之身后缩了缩,朝她扮了个鬼脸。

朱四馨又是哼了一声:“我不跟你个小助理计较,是看在凌香的份上。”

孟媛心道,这个女人跟我家香香很熟吗?怎么张口就是“凌香”?最好影帝把这个女人拿下,不然以后肯定扒拉着香香不放。

他的心声好似真有人听见了。休息室的门被人敲响,霍瞿明推开门一脸微笑:

“打扰了,我带四馨走。”

“别叫我四馨,我跟你不熟。”

“真的不熟吗?”霍瞿明似笑非笑,眼底有些危险,“狗男人?一撩就上钩?初吻还在?”

“你,你在外面听了多久?”

“你说了多久,我听了多久。为了制造一个美好的回忆,我还拿手机录下来了。”霍瞿明晃了晃手里的手机,微笑道。

“你是不是变态啊!”朱四馨气炸,走到霍瞿明面前,用小高跟狠狠地碾着霍瞿明的脚尖,观察着霍瞿明的脸色。

霍瞿明毫无反应。

哼的一声,朱四馨扬长而去。待朱四馨完全不见人影,霍瞿明才“嘶”了一声。他抱歉地看了众人一眼,然后蹲下来揉了揉脚尖。

程新月一只手拉住吕念之,一边问:“您追朱小姐是认真的?”

霍瞿明抬头,出示自己的真诚:“比珍珠还真。”

程新月觉得霍瞿明真的有点变态,往吕念之身上缩,又问道:“为什么呀?”

“那丫头忘记了,我跟她打小就认识。”霍瞿明站起来,觉得能走路了,就朝四人微笑道:“先走了,再见。”把门关上。

“我就说影帝为什么非要挤掉其他人来这个剧组,原来是追老婆来的,”吕念之揉了揉程新月的头发,安抚道,“喜欢一个泼辣的姑娘,不一定是变态,如果是真的爱情,反而挺好的。而且影帝作风一向出了名的好,这次是动真格,是爱情,不是变态。”

程新月点头,噘嘴道:“知道了嘛。”。

这边松凌香准备化妆,工作人员围在她身边。因为是演“戏剧”,化妆方面格外费心。

第31章

色彩绚丽,瑰丽莫名。

妆成,服装也搭配好。松凌香对着镜子,回忆起陆羡清教的动作神态,微笑着甩起水袖,见着确实有点意思,便敛了神色,安静坐回去。

孟媛道:“香香,超级好看。”

松凌香抬头,原来入了戏。媚态横生。轻飘飘的眼神,好似见了戏迷。

她调整过来,推了孟媛的脑袋:“快开拍了,我要整理好情绪,自己去玩。”

孟媛乖巧地端坐点头。他目光所及,只有敛气屏息沉浸在角色里的松凌香。

她演技不好,其实是假的。璞玉不被打磨,自己亦不重视,才给了所有人以及她自己演技烂的错觉。孟媛知道,入戏是很艰难的。这段日子,除了补习演技,松凌香时时刻刻与陆羡清待在一起,陆羡清手把手教唱戏要领。松凌香一点即通。不过在唱的方面,有瑕疵。一年太短,她只能勉励将动作神态拉到位。

郑导知晓情况,大赞三个秒。直言配音后期请大师来补救,她只管放心。

夜幕缓缓拉下来,松凌香被请去枫林戏院,登台唱戏。

京胡、月琴、京二胡、唢呐、笙、琵琶、三弦……奏响。红的幕布被拉开,陈旧的戏院里坐满戏迷,拿着扇子跟着音乐节奏打拍子。忽的,音乐停了,班主走出来,握拳鞠躬:

“今儿个唱牡丹亭,是徒儿第一回 登台唱戏,请父老乡亲多多担待。”

大伙儿应好。

首回唱戏,容易怯场,会紧张而失误。听戏多的人,大多知道,便善意接受了。

音乐继续。

“梦回莺转,

乱煞年光遍,

人一立小庭深院。”

一片粉光烟霞中,松凌香施施然走动,脸上含羞带怯,带着满地生花。春香跟在身后,接嘴道:

“炷尽沉烟,抛残绣线,恁今春关情似去年。小姐。”

台下老到的戏迷忍不住跟唱。不禁有人感慨:“老班主收了个好徒弟,稳,真稳!”

良辰美景奈何天,

便赏心乐事谁家院?

朝飞暮卷,

……

烟波画船。

锦屏人忒看的这韶光贱!

松凌香身段好,走路袅袅娉婷。就像许多年前陆羡清第一回 登台,毫不怯场,只将杜丽娘诠释得清楚分明。许多年过去,依着人眼看去,不知还在世的戏迷多怀念那位绝代风华的陆家大小姐。

一曲唱罢,掌声雷动。

贵宾楼包间里,一双势在必得的双眼隐匿在昏暗的幕帘后。他对着小厮道:“都说这十伶九妓,再怎么清高……爷可打得动她?”

小厮俯身在公子哥耳旁道:“收了东西,不应也得应。”

主仆俩相视而笑。公子哥用扇子敲一下小厮的脑袋:“聪明!”

有些命运,像是早已写好。

班主不是“不为五斗米折腰”的清高人物。他倾力教导她,目的是什么,也许就是那大笔金银。说到底是个角儿,头面戏装,怎不缺?

收了就是收了。

跟一个贵人,司空见惯。他是为了她好。

在一个星月隐匿的晚上,角儿刚在梳妆镜前卸完妆。公子哥破门而入。角儿挣扎着,逃不过。

逃不过……

于是儿时不堪的记忆复苏,她浑身打颤,蹲在床脚。男人走了,房间里安安静静。

忽的,锅碗瓢盆碎了一地。值钱的、不值钱的,都给砸在地上。满地碎瓷片,碎的金银珠宝,事出反常必有妖。她就说!怎么突然这么多东西送进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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