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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为我还俗(37)

作者: 牛干净 阅读记录

因为懂得,所以慈悲,是在遭受重大压迫下独自的浅唱□□。柳蕴厄欲放弃这双面间谍的身份,拼一己之力夺得他和青儿一角安定,可孰能料,在斩钉截铁决定放下原来的一切后,命运又找上门来,告诉他这二人就在他身边。

人生就是一场捉弄,捉弄地他不知每日在何处,恐怕只有身首异处才能让他解脱。时光无情总得逼人做出选择,他不如左域明杀伐决断,一条道走到黑,他想成为左域明那样的人,所以经常同他伙在一起,可不知为何,他终究成了自己这种人。

耳边突然钻来的声音吓了柳蕴厄一跳,他急忙转过身,看青儿容貌清亮,手抚上她的肚皮朝自己笑道:“你说我最近怎么如此嗜睡,莫不是有了?”

柳蕴厄不经意弯眉,细粗眉入鬓下弯,看上去倒成了生气的幅度。

青儿连胡乱摸了一把肚子,笑道:“恐是这肝脏脾肺虚了,才想睡觉。”

柳蕴厄听她一言,神色恢复原状,只说道:“衾思师傅他们这么久都还未回来,我下楼去看看。”在青儿面前,他始终得保持另一个书生形象,可柳蕴厄喜欢这个模样。

还未下楼,柳蕴厄就听见码头传来一连串马蹄声,跟着船上涌出去看热闹的人一样,他也急忙冲出去,看唐零儿和瑞基在船侧也稳住身量望过去。

只见码头小船拥堵,不停抛锚载货的船家都停了下来,码头之上一群压一群,身着黑甲胄,手提锃亮长矛的小兵越增越多,其中一肚粗腰圆脸肥硕从马群中款款至首排,吆喝说道:“闻得线报,有叛军在此,凡边境蛮夷经商都得一一排查,如抗拒……”说毕言未尽,转脸肥指一弯,匹匹黑马之间一个锦衣白裳的少年人物遭押了出来,双手附在身后,脸朝下,唯见其身形羸弱,额光明亮。

水纹晃荡,在光下熠熠生辉,唐零儿抓紧船把手,心忽然一阵剧跳,没由来慌神,瞧岸上那人光生生的额前,与某人相似的衣料。她虚眯眼睛,飞身跑到人潮拥挤的船头旁,瑞基在后面叫她,仍旧是用她不熟悉的蹩脚中原话叫她。越叫,她越往人堆里挤。

船板上看热闹的见那当兵的提上刀,顿然都往船舱内轻踱步,只听那当兵的说:“便如他,以儆效尤!”

呲……众人不禁从牙缝里倒抽一口气,瞧有个东西从遭押解那胡人男子身上掉了出来,听不见刀割头的声音,只听砰砰砰,那圆球掉入水中又飞快浮了起来,水波染红荡开一波又一波红浪,他们噤声不言,可身边一个貌美夫人发疯似地往前挤,人流倒退,她越往前越吃力,但那官兵的眼像是瞟来了,这小女子是疯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除了‘节日快乐’还能说什么?

嗯……身体健康,长命百岁

第35章 三十五

瞬间,浑身失去力气,唐零儿东倒西歪左右两手撑在周围群众的身上往前走,四周明明喧嚣涨热,她却像遭人丢进冰池深渊,瑞基也挤在人堆里抓住她的衣角往后拉,可她的衣裳太滑,瑞基的臂膀在看到那唐朝官兵手刃那陌生男子时也抖了抖,他以为是易宣。

胸中扬起一股莫名冲动,瑞基极力将它压制,宽松黑袍下汗津沾满身,虽辱他族的敌人在此,杀他同胞的人就在眼前,只要他靠近至少能杀那为首将领,如果突破重围他甚至能缴械他们的军力,再有甚者将夷陵归属唐人的地盘化为平地。

越想心思越荡漾,瑞基眼放光与马座之上的人对视一番,瞧脚下的船在慢慢向码头靠近,他心中生不出一丝胆怯,想原来上过的两场战,都是一群人,不,都是一群野蛮的动物在相互争夺领地,而现在,最终目标,那块大肥肉就和他遥遥相望不足百余米,他位卑人言轻,可汗并不一定会将他说的话全部参考,可眼下,他有了一次能够证明自己的机会,他为什么不抓住?

蓬勃的激情犹如藏匿多年的火山,正在喷出熊熊烈火,周围的人渐渐散开,都不敢惹这大黑个子。

唐零儿使劲挣脱出瑞基绑在她肩膀的手,一出人群便急不可耐趴在船最前沿,只见水波送来一颗圆溜溜像长满细海带的东西,五官清晰可见,双眼睁裂,鹰钩鼻,厚丰唇上扬,是典型突厥人长相。

唐零儿呆呆看了好久,嘴角才同他一样逐渐上扬,衾思不是突厥人长相。

水波打来,小公子的脸朝向江底,唐零儿还没来得及整理对死亡的情绪,正神色黯然趴在她的手背上,就遭瑞基抓住手膀往后拽。

离岸不过几十米,人马沸腾喘着粗气,一匹马前蹄一跨,飞进离得它最近的船身,而它的主人利落下马,将船家老伯的菜篮掀开,再有掀不开者,直接对准篮子框缝插.进去,白刀进,绿刀出,‘仔细’检查一趟后,才放老伯入江,可菜破破烂烂砍碎,他这一趟南下,虽是满载,恐也得失望而归了。

宽刀下放,鲜血滴滴欲坠,汇聚成一滩粘稠液体,日头越发烈,蒸地那血味愈发浓,钻进唐零儿鼻子一阵晕眩恶心,她脚往后倒走,眼却一直盯着岸上一片黑云压顶下的白衣无头人,他没有倒下,反而呈跪姿立直身,等血慢慢飙溅,他的身子砰地倒下,唐零儿急忙瞧她们的船靠岸越来越近,脑中慌忙想青儿在何处,欲往三楼跑,而青儿似乎也隔空叫了她一声,就不再唤。

唐零儿手脚发麻攥紧一张纸条,瑞基在她身后撵她往下层船舱走,堂内桌椅全数打翻,一群人摇摇晃晃摩肩接踵在堂内绕圈快走,嘴里唧唧歪歪说个不停,似乎只有慌乱才能使他们镇定。

瑞基让她先下去,之前莺歌燕舞买卖婢女的地方此刻与上方动乱隔绝,头顶木板咚咚咚人踩过,眼前一片漆黑,唐零儿反而心弦一松,两眼一眨冲上梯子,却遭人拦腰截住,没了平时在某人面前的惊慌失措,唐零儿往后靠了靠冷冷说道:“放我上去,要死,我也不会死在这个地方。”

瑞基早已心不在此,闻见唐零儿这番念词,不觉弯了弯嘴角,长泄一气:“可敦,愿跟我族共存亡消天命,实是可汗,乃至突厥希望。”若说之前可敦二字是沾可汗的光赐予的名号,眼下瑞基除了平阴腔调略显怪味,毫不拖泥带水一通嚷似地叫出来,实则觉唐零儿真心对得起这称号。

“衾思和易宣都没回来,我要上去和青儿一起等他们。”唐零儿见他依旧梗在楼道口,放大声说道,可一声落地,楼上吵闹的背景声也戛然而止。瑞基忙攥紧她的手臂往台后跑,等面前一堆硬壳物堵住他们去路时,一根火折子也随之亮起,只见一灌灌通体黑亮的大酒缸子一字排开,足足有十几个,瑞基吃力掀起角落处的一个红布木盖,咬牙唤她:“那唐朝军刚已注意到我二人,定不会放过我们,你先进这酒缸里躲躲。”

瑞基见唐零儿哑然不吱声,手指发力继续掀,侧耳听涌进来的官兵增多,全身用劲咬紧牙关隐忍道:“可汗一定会回来的。”

只听骨头一声脆响,瑞基将盖子掀开,却听见旁边的酒罐子飘出来一声“零儿?”。瑞基闻言便清楚是谁,见唐零儿头望向楼道口,立马朝她走来,添道:“此路凶险,可敦早料到,定有方法脱身,可敦你若先捐躯死了,她如果还活着怎么办?”

瑞沁在酒缸里泡了一响,从他俩一下楼就竖起耳朵听得清清楚楚,忙在灌中叫道:“零儿,你先听他的话进来吧。”

唐零儿扭过头来,听见肥将领的声传下来,“你们船上可有不法之人?切不可包庇!如有纵容,即使是我朝人士,也已连坐罪诛之!”

静音片刻,唐零儿的心跳咚咚不停,冲劲直上,想对那肥头大耳一顿臭骂耳光,另一面,瑞基的话又历历在目,阿娘也突然跳在她脑袋里,之前唠叨的话全都成了良言,阿娘说她成事不足,阿娘说她性太急,阿娘说她不能忍必遭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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