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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为我还俗(171)

作者: 牛干净 阅读记录

攥紧唐零儿乱动的手腕,朱承星半哼半笑朝她道:“怎么,还不愿意听呢?”

唐零儿没好眼瞟都不愿意瞟过去,死命往回扯,把自己往易宣那方攥,膀子酸疼地快要脱臼,竟也觉得扯断也就那么回事,另一只手还甩向易宣的后背,恶气吼道:“给我!”

“零儿,你没看明白吗?安衾思,她,她不过就是个奸臣!”朱承星双目发赤,胸中慢慢横亘出一股气,手一用力让唐零儿嘶声小嚷,“你们都有病吧!有你们什么事都来掺一脚!易宣!还给我!你给我丢开!”

易宣越念越小声,三拍脑门摸不出思路,往后一瞧被朱承星咬牙切齿又绷紧脸好生说话的面目惊了惊,再瞧唐零儿两肩遭他紧抓住,白纱衣下都能看到他手压的红痕。

“零儿,你看看我,看看我!这么容易就能被你忘记吗?”

“来了个安衾思,撒了些迷魂药,你就不认识我了?我是朱承星啊,你记得吗?辰星,星尘?记

得,记起了吗?”

“你是不是还在怨我,怨我这一年没来看你,没给你任何书信?是不是我娘我爹给你说我会娶朱苓星?”

“我怎么会娶她,我想要的人始终是你啊,只有你,零儿,零儿。”

唐零儿半响没听清他说什么,只晓得自己骨头快碎成渣,不管往前往后,都揪着疼,叫他放开,反而抓地更紧。

“朱,朱哥,朱哥!朱承星!”易宣把信扑在桌上,就跑来掰朱承星手掌。

“零儿,零儿,我有药,你吃了他就会记起我的,安衾思从此和咱俩无关了,无关了。”被易宣

掰开一只手掌,朱承星猛地收回手,往自己衣怀里掏出一个小青瓷药瓶。

唐零儿见他松手了,立马揉住自己的肩往桌边跑去,飞快把信叠在衣裳里,放在安衾思之前写给她的纸条旁。

“零儿,我有药,你吃一颗,吃一颗。”哆哆嗦嗦从瓷瓶里抖出三颗药丸,朱承星抬眼见她又把信逮住了,他立马朝前迈过去,握紧药丸,伸手就朝唐零儿嘴里送去,“零儿,你吃三颗,三颗快一点。”

由不得唐零儿反抗,就差捏紧她鼻子往嘴里灌。她唔唔躲也躲不开,易宣跑来拦住朱承星的腰往后拉,两只爪子反而被抓地朝外弯。

“朱承星,你疯了!”唐零儿见易宣被推到地上,袖口抹开那药丸的苦涩味,跑上前去扶他。

“我疯了?”

“零儿,我没疯,我只是想救你。”忽冷忽热的腔调,朱承星瞧向从地上缓缓起身的他俩,瞪眼又散笑道:“我怎么能疯了,我只是想救你,把你从书缃阁里救出来,把你从这兵戈地里救回来,让你跟我享荣华,一生衣食无忧。为了你,我连亲生父母都可不认,几千公里的路都不在话下,就是那屠夫要勒死我,我都觉得只要是死在你面前就无憾了,你,怎么能说我疯了呢。”

两扇门紧闭,朱承星左边三步路的距离是易宣爬进来的小窗子,唐零儿和易宣不约而同望向窗口,互相看向对方,噤声不应,因为朱承星正笑视他们说道:“易宣,你也不要想去找安衾思,留下来,我和零儿成亲,你应该在。”

作者有话要说:

国庆69特刊!

第74章 七十四

周身软绵,跟淌在水里似的,夏日清泉的余温在初秋泛凉,瑞沁安谧睡颜,清透的脸颊微不可见地揉着身下的衾被,红唇微翘,她好像是知道此刻还躺在安衾思怀里。眼瞳酸疼,柔光在眼皮转来转去,鼻间闻见一抹不甚熟悉的浅香,晕眩感慢慢退下,秋水也好似从脚尖漫上身体,冰凉凉,眼睫失去力度,瑞沁偷偷嗯了声,使劲睁开双眼。

快马加鞭,几双蹄子噌噌跑,泥土飞扬,瑞沁不明所以,见安衾思从她鼻间收回小瓶,哪儿有人说了句:“施主,这条路下去路面少坑,你放心,我闭着眼都能将你二人送至庙中,不到两里路了。”

手脚如同被锁,马儿哐当踩了个坑,车身随着猛烈一抖,瑞沁方才感觉到自己的手脚犹在。再看安衾思一身素衣,头发也尽数削落,手中握住的小木刻瓶子,不正是她拿来解迷药用的吗。

一言不发,瑞沁见安衾思只是将瓶子收回去便再无动作,静静地平视紧缩的车门。

“刚刚那是这臭马放了个屁,蹄子野了,施主莫见怪啊,这下我一定管住这些野货,叫它们好好跑!”

耳内被罩住的模糊随着马夫兴致高昂的尖声渐渐冲开,瑞沁呆了片刻,昨夜安衾思的笑意,现下的她却如何真像了尊佛盘腿不动。

“衾思……”不待片刻,稍等身子半暖,瑞沁看向安衾思手中的小瓶,慢声说道:“衾思,为何?”

慢慢转过脑袋,安衾思望见瑞沁与她同色的深眸泛晕了薄湿,可嘴角仍对她弯开。眉角触动,安衾思从行李袋取出一牛皮水袋,两日不曾开过的口启开道:“喝点水吧。”见瑞沁双瞳锁住她,安衾思皱了皱眉,又忽然想起,她似乎还动不了。起身将她拦腰挎进自己怀里,盖口取掉,水送到瑞沁嘴边。

嘴里跟含了一包沙,等水进入身体,瑞沁才感觉腹中像几日未进食的空落落。心中有太多疑问,可安衾思现在在她身旁,任自己躺着,忽然,瑞沁什么也不想问。

下坡渐缓,马儿慢了脚步,瑞沁小口小口啜饮,背后奇异的温暖,她想起小时候也曾有过那么一刻温意,在接近她时。

两人都陷入片刻发神,直到安衾思靠近她耳边说道:“其实我可以放你走,可瑞沁,你与她神似。”

“施主到了。”马儿被车夫嘘声拉停,他皱了皱眉,眼见这座寺庙上破瓦里的杂草也跟发了黄豆芽似的往外冒,地脚更是尘土飞扬使人看不清。跳下车,车夫从门缝里看见那两人正含情脉脉对看,他心思更浓了,想昭觉寺几年前承了叛军和大唐打仗的地盘,这光头肯定是个花和尚,买了个异域美人风云作雨。他自恃看懂安衾思,待安衾思递来一块金碎子,警惕他不准朝外说这条路。车夫立马点头哈腰捧在手心,笑眯眯瞧瑞沁貌似是再哭的样子。

腰身被人抬扶朝前走,瑞沁双足点地已有些知觉,但抬眼瞧了瞧安衾思,仍失力靠向她,不觉苦笑摇头。外间破壁残垣,越朝里走,反而添了人气。等看见来人,瑞沁大致也明了安衾思的用意,等安衾思将自己交给左域明,她没有六道轮回又回归远处的感叹,只在离开她怀抱前,悄声问了句:“可还记得你大哥成亲那日的黑蝴蝶……”

尾音随士兵粗鲁挽住她的胳膊声中渐消,安衾思眉微皱,晃了晃神,眨眼间,看见唐零儿和瑞沁的面孔重叠,分不清谁是谁。可不待深入寻思,左域明便邀她进屋。

“安姐儿,容我如此称呼你吧,像小时一样。”左域明招呼下人端上茶水,便挥手叫他们退下,见安衾思两眉微蹙朝窗外打量,他笑意添道:“安姐下山正是时候,史朝义已经余辉落尽,中原大地的火星苗子他都点不起来。”

见安衾思转过头有意听他说下去,左域明递上杯茶水,又说道:“现下我依旧当好他台前幕后的角色,田将军那边可劳你多费心了。”

浓茶入喉,香味蕴进脑袋,安衾思三夜未安眠的精力像点了一柱香,慢慢烧了起来,她想起在船上的时候,她写给田承嗣的信,也想起差点被零儿发现,到如今,她给田承嗣写了几封她不记得了,给零儿写的两封,却历历在目瞬朝至。第一封用胡语写的,是实打实的话,说喜欢她,第一眼就移不开,小女孩追蝴蝶,再到第二眼、第三眼,以至后来和她一起生活的模样,零儿记不得了,她记得。第二封信也是从真心里挖出来的,是不得不说的话。

“不想。”慢慢坐下,安衾思像受了瑞沁的感染,也摇头苦笑,悟不明白自己的心,和瑞沁离开前的言语。安家和史家的辉煌早在他们父辈便燃过了辉煌,现下的余温,安衾思必须像个守药人一样,慢慢掌管火候,尽她应当的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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