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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为我还俗(122)

作者: 牛干净 阅读记录

青儿看唐零儿认真嚷出这句话,倏然发笑抬眼逗她:“嘿,女子替夫家传宗接代是规矩啊,何况你有个这么喜欢孩子的人,快说来,是不是他,你的和尚戒欲太久,都不会了?”

“呸,色胚子。”捻着嗓音,唐零儿唇抿了抿,双眼圆鼓鼓,瞥见安衾思幸好没有转过来,脸烫烫的,心道之前青儿原来跟自己开这玩笑还能反驳回去,真的是要中她那位和尚姐姐的毒了,她得慢慢清除掉。

“哎,还害羞了,跟你姐姐我好好说说,兴许还能教你两招。”

“我可没姐姐,就比我大两岁,我才不学你那些,学一个坏一个。”一席话甩出去,唐零儿自忖失了口,瞧青儿眼微愣,想是又绕起她那些失败经历,连说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费了自己心力,糟蹋在那些不值得的男子身上。”

青儿听她这般辨别,不由嘴边带笑,抚上她的手讲道:“零儿有些事,有些人,你只有经历了才知道他是好的,还是坏的。”停顿了下,青儿将视线从唐零儿转到安衾思,目微空,慢慢笑说道:“书缃阁里的姐妹都看我很可怜,可她们连经历都没有,谁怜谁都指不定。现在我找到柳公子了,他也算善解人意,知我内心那块地方。你也找着衾思师傅了,不管你,我,他,他的缘分是多久,遇见不容易,怎样的经历都是风景,无论好坏。眼下我开心,我们四个还在一起。”

青儿的掌心没有衾思温暖,唐零儿心中还是涌进股热流,下身如水也流出暖水,顺青儿目光一起望过去,轻轻说道:“那我找到自己的风景了。”衾思飞扬在空气的发丝间钻出柳蕴厄的身姿,颀长瘦弱,眼放阴光,不比衾思有胡人女子清壮高健之姿,瞳呈光感。

嗯……她的风景要好看点,嘤嘤闹笑:“你的风景要丑点。”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活泼点嘛~~~

第28章 二十八

唐朝人喜欢说“南舟北马”,经济基本全靠这两样来维持发展。唐玄宗统治的那一段繁荣和平时期,李白日日高歌,人人富足安定,是个“天下无贵物”的时代,水陆两岸皆有店肆可供商旅,远适千里不持寸刃。

唐零儿从未坐过船,瞧水波晃荡,衾思和土鸡站在船头望来望去,他俩都在腰间佩刀,只不过衾思是将细条砍刀藏在衣裳内,土鸡则依旧悬挂他的关公大刀。

周围帆樯林立,水道纵横,船帆遭风吹饱,各个船上人们衣着繁华,不停有商船承载一整排箱子驶出港,汉人黄肤,匈奴黑皮,不同种族长相的人为谋生存都到中华大地来捞一把。

一派祥和,哪儿在打什么仗,唐零儿觉他们过于警觉,连青儿都小心翼翼环住柳蕴厄,眼神来回打探这派好风光。

船高三丈,外观瑰丽犹如画舫,安衾思只租了第三层,照航速需十五日到达荆州。

唐零儿瞧他们都正襟危坐,便垂头无聊,将手中丝绢在水里荡来荡去,水波晃荡,光蜇地她眼帘一紧,听身边收绳的老爷爷说道:“夫人,还是进屋去吧,外头天蒸云热,当心中暑。”

他不说还好,一经说,这船又适时晃动启程,唐零儿胃口一阵恶心,将绢子收起笑道:“我体寒,晒晒这光也挺好的。”

“那夫人的相公考虑周到,水性湿,专门租了最高一层隔开。”

唐零儿摇头,唇边挂出的笑减淡:“老人家,听别人说中原战时多,可我一路过来,人们相处和睦,商贾云集,哪里又有人仰马翻,安禄山?老人家,李豫你可知他们?”

老者一听唐零儿说出这两名字,噤地立马摇头:“说不得,说不得。”老眼转来转去示意唐零儿左右看,复低声对她道:“夫人,乱贼和皇上名字怎是我们这些百姓叫得听得的,你别看眼下这儿看着昌盛,实则早就烂了,我在这儿看了几十年的船,这四年多,这港里的船一日比一日少,

官兵监察严,受安贼史贼牵连,胡人带来的西域酒,美玉这些东西都不好卖。看夫人年龄小,嫁郎君肯定将你护地好,可此番水路,昆仑,西域,回纥,族多人乱,官兵排查又严,多是怪那突厥一族,搞得我们大唐民不聊生。”

唐零儿皴眉,逮住湿帕子揪了揪,又听他细语道:“夫人,我看你相公身边站的那脸大鼻梁高的壮个,许就是个突厥人,你们夫妻俩是不是遭他胁迫了,可跟老夫我说,只要嘴一张,那些官兵听到立马就可逮他!”

唐零儿听的不是滋味,却知这老人是为她好,再想年年战乱肯定也是将他的营生给耽误了,也怪不得他这顿言词。捻起绢子摇了摇手,从腰侧掏出安衾思给她的银子,取出一块碎银对他道:“劳你担心了,不碍事,像你说的人乱族多,有他在侧,可以护我们。”

老者见状哎哟丢了绳,嘴边溢出推脱词,再抬眼瞧唐零儿已经不坐在船边,只留光亮亮一锭银子,他手一抽拿了。

船加快速度朝前开,唐零儿两手靠在栏边,胃中恶心感更甚,晃晃悠悠朝安衾思走去,走到一半易宣跳到跟前,给她展现他新买的短刃,唐零儿柳眉一皱极力站稳,抑制船身波涛起伏。

易宣两手捧住刀,不觉刀身冰凉,眼色兴奋:“那买刀的给我说,这把刀铁浇火烧,就是牛皮都能轻易割破,不像之前在白居寺砍一根柴,半天都砍不动。”

“师兄早跟我说她有这么多银子多好,干嘛当和尚,贫困实在是太限制我的天地了。”指尖放在刀锋处慢慢滑,易宣根本没看见面前人唇色渐暗,语气兴奋继续道:“你肯定也没见过这些新鲜玩意,喂,唐零儿等我和师兄杀了那史朝义,我们再一路玩回泰安,将这些新鲜玩意都带回去,怎样?”

唐零儿轻咬唇,勒出两条细线,扶紧栏杆,放大微弱声量:“你以为这么容易就杀一个人吗?幼稚,比我还幼稚。”

刀揣进套里,易宣粗声粗气朝她尖嗓吼:“我这叫大丈夫志在四方,你才幼稚,闺中女子只想自己享清福。”

腮上生出血气,唐零儿下颌作痒,反驳道:“那你杀了那姓史的,不就是为了让我们这些闺中女子平安,享福的吗?”

“我才不是为你们,我父母就是被战争害死的,我再也不想有战争。”易宣黯然摸了两下刀身,听唐零儿不说话,兀自开口:“你以为我喜欢这些刀啊,那些人就是用刀杀了我家人,害我成孤儿,我,我只有让自己喜欢这些东西,才能有握住它的勇气。”

“易宣。”唐零儿听言脸一红一白,手指了指他的肩,轻声笑道:“你不是没有家人,你有你师姐,你还有你师叔,你叫李易宣,再说了……你还有个嫂子呐。”

易宣听言瞬间嘴歪,鄙夷说道:“想的真多,等不打战了,我师兄就恢复自有身了,我肯定也到了成婚年龄,就可以娶她,你这个身份只是先帮我师兄先遮掩遮掩,唐零儿,你是不是坐船坐晕了?她是姑娘,只有男子才能娶,我,我是男的。”

唐零儿醒神般晃了晃头,听见发簪珠翠响,听不懂易宣说什么,抓住栏杆的手松了松,只听耳畔刮来阵风,风里有人说话:“零儿,你晕船吗?”

浪打船身,唐零儿一个没站稳,头又向安衾思处望,身体重心失力,“哎哎,你干嘛呢?”易宣看她整个人往自己身体上撞连忙叫道。

脚站不稳,唐零儿腰背弯,左腮挤在易宣肩膀,脸上不多的肉挤成一团,边嘟囔边撑着他肩起来:“能,能干嘛啊,大惊小怪。”

见安衾思两眉微皱看向他们这边,唐零儿两脚就跟踩在柔波上,移不开,看她还是走过来,一手搂住自己腰,一手挽上她的背,将她从易宣怀里扳直,方垂脖仰头对安衾思白锦衣襟口说:“刚刚有些晕,现在好了。”

安衾思刚才在船头伫立,听民间俗话,“富波斯,黑昆仑,裸林邑”,一时感慨安禄山当年起兵造反的见效甚微,民族矛盾确实遭激发,可激发之后,却不能得到有效解决,史朝义与唐朝只是苟延残喘的僵持,受苦的反倒是最底层的百姓。愣神吹了会江风,脑中忽又想起当初李光弼几年前带阮娘,与她跟零儿坐船的场景,零儿脸蛋通红,唇色紫白,不肯离开她怀里,呜鸣不止,钻进脑海的画面,转头便真瞧见她像要晕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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