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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为我还俗(1)

作者: 牛干净 阅读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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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为我还俗》作者:牛干净

文案:

小女孩每天都有在青楼里好好学习,然后努力去勾搭和尚,准备吃掉他

靠近后,发现他是她,那就吃不了了……

那,每天就只有等着被她吃啦……

————你是羽毛,轻飘飘,落在我的刀上,但刀,只能有血

————那我也变成刀,可否?

年龄差&边甜边虐

(会借用唐朝部分史实再度创作,从安史之乱延伸出来的“谣言”)

内容标签: 虐恋情深 因缘邂逅

搜索关键字:主角:唐零儿,安衾思 ┃ 配角:少如鸡毛 ┃ 其它:

第1章 一

茶马古道行客纷纷,长衣飒飒扫地面,一条街上右边亮起一嗓子又是一嗓子叫卖,等泰安街头鸳鸯院亮了灯笼,小贩们才在这薄幕时分软了声量。

草浓露滑,透亮石板地上小雨引得它们争相越发软腻。商贾小厮妇人孩童但凡长了一双眼的,都跟同书缃阁门前那一堆堆铜臭味的书香门第们往里瞧,只这后者闻了那勾魂馥郁香,就如同钻进美人怀,腿打颤了往后嗦,一连连哎呀呀倒了下去。门扉透出丝丝小缝,一只只柔弱无骨的玉肌手腕轻飕飕飘了出来,笑成山河势派的少年们鼻尖都勾出笑,跻身麻利往里靠,却怎么也近不了那阁里面去。

倒下的少年连忙起身擦手去摸那香骨头,耳朵里不是大家的推搡争夺声,只晓得心口装了一只小手,指尖轻蹙挠得他飘忽所以。身在男人堆里,却忘魂某夜如梦而至的瞬间,女孩端了杯花叶纹的金杯子靠在他嘴边,喉间如同吞下一口口虚气,之后便贪眠不知人间事。

春分时节樱花雨,素碧深檐沾了片片雨光,妇女见不得男人仔子的贪吃模样,拉扯松耷耷的脸皮横眉竖眼剜了那门缝,抬眼往上瞧,就只见一个脸颊嫩滋的女孩对她勾出一侧唇角,连吓得收紧菜篮子朝家走。

无论天南地北,春花秋月才是人间好风景。书缃阁落址选了个白壁古树的空旷地界,四年前来时只有个几步路远的破旧禅院隔道相望。也不知是哪个装了大肚子墨水的老爷踏足书缃阁,吟了几句打油诗,身边跟着的文人墨客竞相高吟才使得阁内女子芳名令人识。渐渐,荒草踏平,石板失滑,空旷街道增添一盏盏夜灯,守夜人也从无到有。

霞上两瞥微云斜挂山头,楼下吵闹极为碍眼,山风阵阵呼出窗角鹅黄沙罗裙角,金翠花钿叮铃响,楼上人呆滞脸色稍微晃了晃,另一边唇角轻启释出口花香气息。不管底下一张张净白黝黑的脸庞,兀自整理起衣裳来,只越整理越凌乱,削白肩胛骨上荷花精刻的白绸子被风渡了下来,活像旌旗空中舞。

其中一个面红齿白的少年忙扯开嗓子道:“是她,就是她!”

闻言者,人潮涌动都往后退眼睛登高往上望,哪里还管那少年口中继续的销魂感。不知盯了多久,不见那楼间女子音容笑貌,只顺她目之所及往破庙的方向望去,有大胆的嚷道:“妹妹,和尚庙里出不来什么好货,哥哥这儿啥都有!”胆小的听了眼生光,直溜溜瞎笑往脸如敷粉的美人面上扫。

红光暖香初现,味更甚,莺铃笑声从门口传来。只见门内笙歌乐器红蜡烛,碧玉瓜似的姑娘们颊生桃色胭脂点,曳地长裙铺满银白地毡,一排排当中却透出个徐娘年岁的人,高梳发髻,眼角稀疏皱纹向上拉着。

引得门外人一窝蜂牵线似的都往里赶,哪里还管楼上面冷的女子。

“阮娘,今晚嫣儿。”

“阮娘,阮娘,你不能再推我了!”

“阮娘,这是我卖字画得来的,你便让我见清儿吧。”

……

话音连绵推推挤挤全是求不得的混乱姿态,散衣冠,头巾滑,其中一个挤身最近的少年,圆领窄袖全被一个忽然出现的虎背腰身大汉撕拉成两半,瞬间生出读书人的软弱,噤不起身。

紧闭眼皮,耳边响起阵锐利笑,“扔出去。”

绷直身子却没接触到石板僵硬,少年眯眯睁开眼只见身边多了个倒在地上的羸弱男子。面前阮娘深绿套头长裙素裹一身,发缨翠生亮,目光直逼他道:“是我推你,还是你愿像他这般。”

霎时间,这一群公子哥压紧嘴巴,鸦雀无声,谁不知道阮娘身旁这小厮搭理至极。

少年灰溜溜转过身。偷眼瞧地上的男子脸上没有点被打的青肿,倒是面颊凹陷活像饿了几年。兀自嫌弃道:“乱民还想来书缃阁,吃土喝尿都排不上你。”脚步生风蹿了两口尘土到人头发上,转脸瞧绿窗内舞姬曼妙身姿,一曲霓裳丝竹仙乐飘。又暗自怄了两把,抬头寻了几眼才瞧见楼上疏帘半卷处,现出的那两撇弯润眼梢。整顿衣裳,连唤两声美人,却看她眼神依偎远方,落在才将从他身边走过的臭和尚!

“看我逮了个什么人。”肩膀被人轻轻一抓,唐零儿还没回过神,急不去管清帛又说什么胡话,眼尖尖往外瞧那个背了一箩筐食物的光头儿已经消失不见。又是那个人,每每从书缃阁路过,眼都不往这边瞥一下,就算以山为邻,但怎么着也算邻居,一同居住泰安街右边,难道和尚就不同其他男子一般?

“能看谁,还不是看地上的呆子。”唐零儿回身拢了拢顶上金镶银的花钿,细细呐开声打量眼前人一番:“怎么今儿穿的这么艳,不知哪家公子是这品味。”一边说笑一边取出通体温凉的紫砂壶给斟了两杯茶,透过水面,她瞅见自己眼色多了几抹笑色。

“哪儿艳,比你平时穿的胜过一分没?”

“唉,不跟你说这些话了,青儿都哭成个泪人了,你还有心思喝茶。”

“谁叫她要为男人伤心,这不,地上躺一个,屋里关一个。”丹唇裂开缝,唐零儿吹开茶渣子,沁人心脾的味混杂楼下歌舞笙箫,门外男子低鸣的声略微苦。

复又放下杯身,脚步轻盈晃过那鲜红漫身的清帛:“阿娘也不是真打那呆小子,她自己偏哭,惹得阿娘气更深,不过是饿了他几天,都给双方削个胆。再说眼下,有青儿为他哭一遭,那小子也值了,哭比那笑要难买多了。”

清帛闻言慢慢走到她身边,无声吁出气,将她散了一身的墨发重新束起来:“别说这些败兴事了,这也不是青儿第一次为别人哭了。”

唐零儿任由她用云蓖梳过自己发,忽而想起什么,嘴角匀出笑意。

“零儿……”

“嗯?”

踌躇两番,清帛还是开了口:“如今,你也快及笄了……你说,我们还可以呆多久?”

晓天清露,余了一夜的山风润在醉蝶花尖,唐零儿在被衾内懒懒不愿起,花容初醒的秀脸也沾着微露,眼角湿湿泛开羽睫,盯住花尖,靠在床边,伸出一头指尖触碰,露珠清澈落在被子上时,她眼角的泪痣也泛开光衬得潋滟。

猩红亵衣棉纱感,上面绣了鸳鸯戏水。唐零儿神情冷淡柳眼不续看,强撑着昨儿弹了一天的琵琶手,忘掉青儿夜半长了翅飞到她房里的啜泣音,赶走阑干呆了整夜的两只小雀。走到花影吊篮处,朝左右望去,只有那对面酒铺老板跟她对望。

捋来绕在肩膀的发丝,唐零儿不觉念道:“总角……及笄……不过如此。”

日上三更,书缃阁不做生意,倒有些游山玩水的野诗人进店点了乐伶人清腔唱。唐零儿混沌一夜的脑子方清了些。

却不料门叩叩响动,刚料想开口让不用来送食,就听见门外渐收的呜咽声时止时放,唤:“零儿。”

邀进屋,唐零儿这才注意到青儿彩绢半袖对襟扣都掉了,皱皱巴巴的衣裳就跟她此刻淌泪留涕的紧眉皱面一般,知她这次动的情更深,不像原来哭到子时便不再嚷。

“你又是何必糟蹋自己。”遮住帘幔,一扇扇关窗,唐零儿不忍心终究还是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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