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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停靠站(89)

作者: 一路老妖 阅读记录

陆渊不为所动:“朕可是个荒淫无度的昏君,如此垂涎美色的人怎么会放过顺从的你呢!等探子报告了右相,说是朕迫不及待地临幸了你,他也就该放心了。”

很显然,余生并不想被陆渊给临幸,他转换了话题:“你日日与我厮混在一起,不会闹得王城人尽皆知吗?”

余生的话题转的生硬,不过他也不点明:“我也不知该说你是聪明好,还是蠢笨好了。右相私下来找你,自然是期望你能让我沉在温柔乡里爬不起来,若他真的闹得人尽皆知,这就与帝王子嗣有关了,我如今也到了要娶妻的年纪,若是宠信的人是个生不出来龙种的这就有意思了,朝廷文武百官怕是要全部上吊了。”

余生安静地窝在陆渊的怀里,这帝王的怀里还不是什么人都能待得能,不过大概是陆渊太过瘦削了,胸膛有些硌人,余生有些不舒服,但也没有说些什么,就那么别扭地靠着问:“那陛下日日往我这无归山庄跑,就没有什么要吩咐草民的吗?”

陆渊说:“自然是有的。”

余生从陆渊的怀里抬起头来,神色紧张地问:“什么事?”

第78章 不归山庄·五

陆渊低头看着余生,眉头微皱:“你可知工部侍郎张青裴?”

余生思索了一番,说:“知道一点,就是那个作风严谨,从来不笑,眉头夹死苍蝇的小老头儿?”

“呵呵,”陆渊伸手刮了余生的鼻子:“也就你敢这么说他。”

余生也顺着陆渊的话往下说:“那是,我现在可是仗着有皇帝宠爱,无法无天。”说着他又接着问:“那个张大人怎么了?”

陆渊把余生往怀里拢了拢,找了个让自己舒服的姿势:“张青裴谨慎小心了一辈子,没想到养出来的小儿子强抢民女,草菅人命。”

余生听闻反感得很接着问:“到底是个怎么回事儿?”

陆渊:“张家的小儿子陪他娘亲去庙里祈福,看上了一个上香的美貌女子,那女子已经订了亲,张家的小畜生为了一己私欲弄死了女子的未婚丈夫,那女子倒也贞烈跟着自己男人就上吊殉情,徒留两家父母为了找个公道四处奔波,还被右相手下的走狗活活打死。”

余生听闻这话,问:“既然如此,陛下要草民如何做才好?”

陆渊眯着眼睛,危险地道:“你可知什么叫流言杀人?”

余生挑眉:“谣言这事儿还有什么地方比无归山庄还要合适的吗!”

陆渊把脑袋搭在了余生的肩上,笑着说:“这还真的没有了。”

余生的肩上没什么肉,加上天气凉爽,大家穿得也很轻薄,余生的肩有点硌人,陆渊明明不太舒服,但也没有移动,他享受着这样倚着靠着别人的感觉,虽然硌人,但是不想放手,陆渊想只要余生永远不触及他的底线,那他就可以一直放纵着这个人。

第二日,没有人知道流言从哪里传出来的,但是整个王城里大街小巷都在讨论这张家幺子强抢民女,草菅人命的故事,连酒楼茶馆里的说书先生都在说这件事情,添油加醋,即兴拍板就说,一连说了一下午,没有一个版本是一样的,下面的听故事的人嗑着瓜子,一边骂着张家幺子,一边为说书先生的精彩表演叫好。

朝堂之上也为此事闹得不可开交,右相的派别的人大多主张谣言不可相信,而以左沐言左将军为首的一班官员则强硬的主张严惩恶人,而平常明显不管事的人这时的态度也十分强硬,又是证据又是死谏,打的右相一派措手不及,一时节节败退。

在左沐言等人强硬的态度下,小皇帝也十分没有主见又被一群朝臣逼的没有了办法只好委屈地盯着右相直看,在这种情况下,右相也不可能倚老卖老,只好面无表情地给张青裴使眼色。

张青裴为官还不错,就是早年受过右相恩惠,在他手下尽心尽力地打算,可以说是右相最有力的臂膀之一,没想到有朝一日会受到自己幺子的牵连,此时的他也只能跪在地上咬着牙说:“小儿强抢民女,草菅人命,罪大恶极,即便处以极刑也无可厚非,老臣只求皇上念在老臣的面子上,留小儿一具全尸。”

陆渊贪玩,又得右相纵容,常年不理政事,面对这样的事情也是无从下手,好在张青裴自己请罪也免得陆渊为此头疼了,正当陆渊高高兴兴准备为此事下定论的时候,就听见武将行列中传出一声年轻的声音。

“怎么?儿子犯了罪,做老子的一点责任都没有?”

发声的正是左将军,在这样严肃地朝堂之上,连右相都要装装文雅严谨的样子,倒是左将军站得笔直,语气里全是一股子粗俗。

右相自然不会放过这样搅浑水的机会,他厉声道:“左将军身为朝廷命官,言语粗俗,实在是不将陛下放在眼里啊!”

说完他还特意去看了一眼陆渊的表情,反正在他眼里,陆渊也是一个十分好糊弄的人,左沐言一心为皇帝着想,他偏偏就要挑拨了这两人的关系。

这会儿的陆渊皱着眉头,看着左沐言眼神凝重,右相在心地想这下子看左沐言还怎么一心为家国着想。

当然了,左沐言能在这个朝廷里占有一席之地也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他立刻反击,道:“臣是个武将,从小在军营和战场上呆惯了,难免举止粗俗,若是惹得陛下不喜,臣定当会改,只是此时的重点还是在张大人身上吧!”

这一席话下来,既没有打了右相的脸,也承诺会改正,还把话题引到被人一时忽略的张青裴身上,可谓是把手里的棋子落在了一个好地方。

皇帝此时也回过神来,把目光投在张青裴身上,虽说陆渊在朝堂上说不上什么关键的话,但在这种双方对峙的时候,他的身份也占着万分重要的地位,只要他开口了,那便没有什么回转的余地了。陆渊这么些年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答应得事情都会坚持办到,这也是右相这么放心陆渊的原因之一,毕竟陆渊答应他的事情都办到了。

张青裴清晰地感受着高位上陆渊的眼神,还有右相毫无波动的眼神,他这时真的是不出血不能罢休了:“子不教父之过,臣教子不严,着实有罪,臣自愿罚俸三年。”

左沐言依旧不罢休:“张大人这罪罢官也不为过,您就这轻飘飘地罚些俸禄就没了,谁知道你府邸里有没有下面上供的银两好让你过得依旧如鱼得水。”

张青裴被一个小辈侮辱至此,不生气是不可能的,但他自己又背着罪名,皇上和右相没一个站在他那边,也只好咬着牙把这口气给咽下去:“臣这些年来兢兢业业,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自然是没有贪污的,除罚俸外,臣自愿闭门思过半年,带全家为死去的无辜百姓吃斋祈福。”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左沐言也就没有再咄咄逼人了,不过右相一行人离开的时候面色不是很好就是了。

张青裴的罚俸思过还只是开始,右相等人都没有意思到皇帝开始对他们下手了,只当是左沐言找着机会咬着他们不放,当然了右相一行人放松大意的后果就是为自己的苦果买单。

十日后,张青裴幺子于菜市口被斩首,围观的百姓丢了他一篮篮烂菜叶子,张家小公子从小被捧在手心里长大,还是第一次遭逢这样的场景,可惜他没有下一次了。

接下来的几日,陆渊都常常来到无归山庄,来了就待在明月居与余生腻在一起,搂搂抱抱,现在余生已经毫无反应的接受着帝王宠爱了。

当然了,也不是每一次陆渊来的时候都是高高兴兴,带着胸有成竹的笑,这次来的时候就浑身湿透,面带怒气,气势汹汹地推开门进来。

余生那时席地坐在二楼临窗观雨,脚边还摆着一支精致的酒壶和酒杯,看来他兴致来的时候还时不时会抿上一口美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