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魔王之父？(4)
对于我的当面质疑，楠佳反倒一脸平静。
“哦哦……那个啊……我刚成立的工作室，你要不要来当枪手，我不会亏待你的哟！”
偷走了之前的作品还不满足吗？还有抢夺更多吗？
“想报警吗？还是说上网讨公道？放弃吧，没有人会相信你的，大家都会认为你是眼红早早出名的朋友，到时候不过是在帮我炒热度而已。”
我知道，她说的是事实。
我只能看着她嚣张离去的背影。
“很不甘心，对吧？”
肖禾不知道偷听到了多少，他站在教室里，上身趴在窗户上，很平静的看着我。
我不知道回答“是”或者“不是”，我的脑子此刻全是浆糊。
大概觉得这样和我对视很无趣，他回到教室，中心位置依旧摆着小卫的雕塑，从我的角度看过去，他好像要吻上那座没有生气的雕塑，然而他只是俯身盯着它。
画面很美。
肖禾很漂亮，他的美与西方的小卫不一样，他是东方美人。
其实我试图想创作一个肖禾这样的漫画角色，和过去的苍凌一样，失败了。
为什么会失败呢？苍凌是因为幻想破灭的话，肖禾是因为我不擅长他这样的风格吗？
“你来这里找她麻烦，看来你是没有意识到自己身边有条捷径，能够更好的处理这件事。”
很久之后，我才明白肖禾的意思。
第6章 我可以当漫画家吗？
“最近为什么不去画室了？”
我没想到第一个问这个问题的人会是苍凌。
我看着他，呆愣了很久。
“更傻了。”
这声调侃让我的理智彻底回归。
“快期末了，想考好一点不行吗？”我找了一个像样的理由。
“是吗？”我觉得他这句反问里尽透着不相信。“被人偷了东西，应该惩罚小偷，而不是失主自责。”
他……这是在安慰我？
在关系变差之前，那时他还会逼着我陪他晨跑。
有时会带着我去一些意想不到的地方。
酒吧、游乐园、人工滑雪场……
这次他硬拖着我去了画室。
楠佳正在收拾东西，她看见我恶狠狠的等着我：“是我小看了你们，我认栽！”
后来我上网一查，她居然被漫画界彻底封杀。
并且她主动从眴德退了学。
苍凌做的？他是怎么办到的？
他的手段等级无疑是我无法想到的，要知道，他能死死堵住我所有的异性缘，这是一个多么可怕的男人！
“在想什么呢？”
“在想你是一个混蛋！”
“呵呵。”他对于我骂他的话毫不在意，反倒丢了一个吓到我的问题过来。“你要不要考虑以‘漫画家’为目标来努力试试？毕竟偷窃你作品的人都成功了……”
小时候喜欢画画，也时常被夸奖，有时会被当做才艺成为大人们炫耀的资本，但这之前还未有人说过“当漫画家”这样的话。
我心动了。
然而我并未多想苍凌说这话背后的含义，后来他告诉我，据他查阅，很多漫画家连睡眠都难以保证，所以我如果成功了，自然没精力想追女孩了。
这个人果然是混蛋没错！
瞬间觉得他帅气什么的果然是眼瞎！眼瞎！
然而在期末考试前的投稿石沉大海，而考试成绩也有好几门低空飞行，总之就这样迎来了寒假。
直接回家？打工？继续创作？
我看着其实无处可去的苍凌，选择了最后一项为我的寒假计划。
和爷爷打电话称寒假在学校上补习，得到了他的全力支持，然而学校早就人去楼空，哪有什么补习班。
肖禾发了寒假新画室的地址，但我没去。
在一个网络繁荣的时代，我还在给老牌纸质漫画社发作品，仅仅是因为我喜欢他们过去的作品。
我明白在网络的冲击下，纸媒体已经朝不保夕了，其实有很多老资质的漫画社都开始朝网络转型。
但我讨厌快餐文化，今天看完明天就忘，这样的创作可以填饱下笔者的肚子，但内心的空虚呢？
这样义正言辞的话大概是因为我还年轻，还未到要靠自己养活自己的地步。
也不是没有研究过现在正当红的快餐漫画，有时候在画室能看到树下两个亲密的身影，很像那些故事的缩影。
那天我的身边站着的是肖禾，他告诉我那是一对。
“恋人？都是男人啊！”我隐隐知道点，所以说出口的惊讶有点装傻的成分。
“在以前的男校很常见，对了，你比较迟钝。”
经他提醒，我隐约想起了什么。“那你和我以前的那个同桌……？”
“不，我们只是从小认识的好友而已，我只喜欢女人。”肖禾说这话很正经。
我不知道我在失落些什么。
我、苍凌、可能肖禾、可能万吙……我们都寂寞。
寂寞让我努力想接近某个人的时候，事实往往推了我一把，往外狠狠推着。
我觉得我无法创作好“耽美向”，我不懂里面的爱情逻辑。
苍凌洗完澡，抽走了我手里的漫画书。
“你想研究这个？我可以帮你。”他慢慢靠近我，他好看的脸离得我很近，我觉得刚才喝的果汁可能有点酒精，不然为什么有点晕乎乎的？
虽然我每次遇到他这样，都会有点晕。
有些人对特定的人，就是天生没有办法。
我对苍凌就是这样。
“不过我觉得你还是应该相信自己。”
我看着苍凌，不得不看着他，除了他我没有别处可以看。
有时候我在想，我对他而言，究竟意味着什么呢？
他对我时好时坏，若即若离，我想着他会烦恼，会惆怅……还会喜悦，酸酸甜甜的喜悦。
在他带我去海边的时候，在他拉着我晨跑的时候，在他明目张胆拿我做的食物的时候……
此刻他看着我，眼神比平时黯淡了许多，他的呼吸喷打在我的鼻息之间，他的手掌突然遮住我的双眼。
有什么声音敲打我的骨膜。
噢，好像是我的心跳声。
下一秒柔软的触感刷过我的双唇，然后是刺眼的灯光。
等我回过神，他已经不见踪影了。
几天后，苍凌带我买了一套正装去了一家酒店。
我的脸有点不正常的红，希望他没注意到。
后来证明我当时彻底想多了、想歪了。
有个中年男人在大厅入口等候的模样，他主动过来打招呼，苍凌给我介绍：“这位是‘少年志’的执行编辑穆老师。”
我目瞪口呆的接过对方递来的名片，上面所属的公司名称果然和我设想的重叠。
虽然是老牌纸质漫画社，但还是会推出新品作为市场试水，三个月前开始投入市场的“少年志”便是如此。
进入大厅我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居然参加了自己梦寐以求的公司年会！
里面摆满了各种畅销立绘，整个会场堪比一场线下签售会，里面有穿着正装的普通人，也有cos成各种各样的二次元。
穆老师一路上给我们介绍，听到那些熟悉的漫画家，我有种踩在云端的不现实感。
最后我们选了一个角落入座。
穆老师说了很多现实而专业的东西，这些都是我插不上嘴的。
他们有看我寄过去的作品，但那些不足以吸引他们。我是否真有成为漫画家的觉悟，是否能抛弃正常人的生活。如果我愿意，是否去做一些职业漫画家的助手，可能很累、工资又少还得挨骂。
“我做！”
穆老师点点头，和我交换了联系方式，让我等通知。他还有事，我们客气会儿他就离开了。
我呼出口气，还有点头昏。
我清楚，如果不是苍凌，我根本没有这样的机会。
“谢谢你。”
我都开始怀疑他是不是外星人，好像这世间就没有事情能难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