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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生(30)+番外

作者: 欢小宴 阅读记录

“奈斯大夫!”戴小舟的说话声含含糊糊带着笑意,陆辙能清楚地听见他那边键盘噼里啪啦的声音,“副队您放一百个心,那个追踪器一旦启动就会锁定最近的红外源,等我把它启动了,任他换一个衣柜都逃不走!”

陆辙虽然听不太懂戴小舟具体在说什么,但曾经的革命友谊还是让他选择信任队友:“加油。”

戴小舟被陆辙这个“加油”吓出一身冷汗,嘎嘣嘎嘣把嘴里的糖嚼嚼咽下去,手底下的噼里啪啦不停:“副队你还是鞭策我几句吧,你真不适合鼓励人。”

“少说废话。”陆辙低声说,“赶紧办正事。”

“嘿嘿嘿……还是这样听着舒服。”戴小舟咧嘴笑着敲回车,“搞定,要是他想逃掉,我就派祁修出去咬他。”

陆辙:“……”

“对了副队。”戴小舟怕他挂电话,甚至拿手敲了敲话筒,“喂副队?还在吗?”

“……”在你大爷。

“安队叫你早点回来吃饭——”

陆辙面无表情地挂掉电话,默默念叨了一句“老妈子”。他沿着街边慢慢走着,夕阳已经逼近地平线,落日的余晖洒下来橙红一片,他抬头看着不远处的蜉蝣传媒,想到刚才蓝绍齐的种种表现,恍惚间有种强烈的不真实感,仿佛那场大火之后的一切都是他自己臆想出来的,没有人在大火中丧生,也没有一个叫汪卓的人,更没有一个嫌疑值爆表叫蓝绍齐的人。

可谁能说清楚谁下一秒要做什么呢?谁都说不清的。

陆辙回到部里的时候他们已经吃完晚饭了,大厅里只有安柏微靠在沙发上闭着眼休息,听见推门的声音稍稍睁开一只眼,见是陆辙便一笑,声音懒洋洋的:“你再不回来,我以为你要被蓝绍齐拐跑了。”

“少瞎扯。”陆辙现在听见蓝绍齐的名字就头疼,他见桌上用保温罩罩着一份盖浇饭,便自顾自地拿来吃。安柏微侧了下头,这个角度正好能看见陆辙吃饭的样子,他看来有些饿了,一筷子一筷子不停地往嘴里送着,连吃了一气儿才缓下来,瞥了眼安柏微:“看我干什么?”

安柏微笑了笑,他看陆辙怎么看怎么好看,但这话要说出来,估计陆辙连饭都吃不下去了,索性岔开话题:“你吃着饭,我给你说说跟易博有关的信息——就是蓝绍齐身边的秘书。”

“易博比蓝绍齐大一岁,三十四岁。据俞风那边的资料显示,他也是在公司成立之初就跟在蓝绍齐身边的,两人交情很深。十月十三号那天晚上易博说他在家没出去,但家里没人,没人能证明他的话,而且从戴小舟那我们也知道他当晚进过星光会所,所以这个易博也有嫌疑,他很有可能是来顶替蓝绍齐跟宁思上床的那个人。”安柏微慢吞吞地、一字一顿地说,“另外,在查易博的时候,俞风发现他弟弟易源在二院工作——当晚唯一接触过汪卓输液袋的人,就是他,这种巧合已经不能仅仅用巧合来解释了。”

陆辙沉默地把盖浇饭吃饭,半晌才毫无起伏地说:“是挺巧。”

安柏微注意到陆辙欲言又止的模样,不由拿手肘轻轻捣他一下:“你呢?今天和蓝绍齐的会面怎么样?”

还是问到了这个问题。

陆辙抿了下嘴角,几乎没怎么在说与不说之间纠结,便托盘而出:“蓝绍齐,他认识在大火中丧生的人……他可能是我们查明死者身份的唯一突破口。”

安柏微倏地坐直了身体:“他认识?”

“而且我猜的没错,在他心里的确有个别人没法触碰的人,但我始终理不清蓝绍齐和他之间的关系。”陆辙眉头微皱,努力回忆着蓝绍齐今天的表现,“我问他有没有喜欢过一个人,他说‘没有,我没有爱过他’,也就是说,这个人的确存在,而且对蓝绍齐的影响很大……俞风那边的资料有没有什么对蓝绍齐来说很重要的人?或许我们可以去找找那个人。当然,我说过,我觉得在大火中丧生的那个人就是蓝绍齐的爱人。”

“这个想法真的挺狠。”安柏微倒吸一口冷气,“我发现你比我还狠。”

“别说废话。”陆辙瞥他一眼,继续说,“可是正如你所说,在整个案件中,最缺乏的就是作案人的动机。汪卓放火的动机是什么,我们至今不清楚;如果蓝绍齐真的是凶手,那么他为什么要杀人,我们也不清楚;易博顶替蓝绍齐和宁思上床,他的目的很简单,只是为了替下蓝绍齐,可为什么就这么心甘情愿地帮蓝绍齐呢?”

“这个问题我也想过。”安柏微说,“案件疑点太多了,其中最引人注目的就是其中‘心甘情愿’的一部分,把这些事情罗列出来,我们发现在每一个小事件中,那些牵扯上嫌疑的人都在心甘情愿地为蓝绍齐做事,既然所有事件的源头都指向蓝绍齐,他基本上就没跑了,接下来我们的主要目标就是他,找到他的动机,再找到他作案的证据,这个案子就算结束了。”

陆辙不由自主地又想起蓝绍齐那天跳舞时看向他的眼神,他皱起眉,喃喃低声:“恐怕没这么简单,我总觉得蓝绍齐背后有许多事。”

安柏微笑了笑,他朝陆辙伸出手:“小辙。”

陆辙全身一悚,嫌恶地朝远处坐了坐,不明白安柏微突然又发什么疯。

“跟我出来,奖励你烟抽。”安柏微还是伸着手,看向陆辙的眉眼悄然温柔了几分,“今天辛苦了。”

一听有烟抽,陆辙的眼神都亮了起来,他起身朝楼后面的院子走去,经过安柏微伸着的手时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当做回应。

安柏微掩不住唇边的一抹笑意,也跟着走了出去。

院子里没有灯光,只能靠楼里透出的灯光勉强看清彼此,两人一前一后走到上次陆辙抽烟的树下。陆辙甫一站定脚步,突然就被一只手钳住手腕,身前登时逼近一个热源,他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后背贴上了粗壮的树干,眼前是安柏微放大的面容。在晦暗的光线里看不清他的表情,但陆辙能感觉到他那双目光像是烙铁一样钉在身上,像是要把他身上烫出两个洞来似的。

“你干什么?”陆辙低声问。

安柏微离他很近,呼出的热气尽数灌进陆辙脖领里,痒丝丝的。他紧紧扣着陆辙的手腕,不让这只狼崽子有机会挣脱,等陆辙反抗的力道尽数减弱后才垂下头贴近他耳边,声音很低很沉:“你都没有跟我跳过舞。”

“?”陆辙呼吸一滞,不明白安柏微这是抽的什么新奇的风。

“陆辙,你这几天都没有好好陪过我。”安柏微在他耳边一字一顿地轻声说,“三句话不离蓝绍齐,还成天出去跟他约会……留我一个独守空房,你怎么这么狠心呢?”

陆辙还有些懵,一紧张,便磕磕绊绊地说:“这不是应该的吗?”

安柏微忍着笑严肃地批评他:“什么应该的?你应该陪着我,而不是陪着一个比我还好看的人逛大街。”

“你……”陆辙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安柏微到底是怎么了,有个答案呼之欲出,可陆辙不敢戳破那层窗户纸,只是梗着脖子任安柏微亲近,死死抿着嘴不说话了。

安柏微静静看了陆辙一会儿,最终特别无奈地叹了口气,怎么就不知道撒个娇服个软呢。

他缓缓松开陆辙的手腕,改为轻轻拉住他的手,另一只手则试探地、小心翼翼地环过陆辙的腰,想把人整个抱在怀里。在做这些动作的时候,他明显感觉到陆辙的整个后背都是僵硬的,却意外地没有反抗。

安柏微最终还是将陆辙紧紧抱在了怀里,他这几天没休息好,也没好好吃饭,整个人抱上去硬邦邦的,像是只有骨头似的。但瘦归瘦,这具身体抱上去真的又舒服又温暖,只不过一直僵硬着不动弹,也不知道把手臂环过去意思一下。

陆辙现在整个脑子都是懵的,不是说好出来给烟抽吗?怎么会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他正不知道说些什么,便察觉到安柏微轻轻拿起他的手环在自己腰间,陆辙的脸登时烧了起来,他像是被烫着一样倏地收回手,想推开安柏微,却被抱得更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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