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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避开撩闲的前伴侣(19)

作者: 陆夷 阅读记录

傅庭秋将剑拿起,走出前厅,站在院子里,稍稍运气,随着一阵携卷着花瓣而来的春风,翩然舞动,动作间行云流水,剑风凌厉暗藏杀气,一招一式渐渐舞出一片天地。

傅青松面上神态缓缓收起,眼睛微微眯起。

傅庭秋的剑法并非傅青松所教授,而是傅庭秋拿着傅不放的秘籍,自己练的。

傅青松分明记得,傅庭秋离开山庄前,剑风柔和似有普度众生之势,颇有些花架子的味道,可这归来后,剑风杀气饱满,隐有破云灭天之势。

这并非好兆头,尤其对傅庭秋结丹不利。

一套剑法舞闭,傅庭秋收剑端详,片刻后将剑还给傅青松。

傅庭秋:“此剑不祥。”

方才舞动时,傅庭秋察觉此剑似有引导他之意,若是随主人内心情绪而动,当为好剑,可此剑却是将他为数不多的戾气放大,造谣生事般的推着他,让他心生毁灭。

傅青松摇头:“世上并无不祥之剑,不祥的是人的内心。”

傅庭秋面对他爹这番言论,不好反驳,胡乱的点头称是。

傅青松将剑收入剑鞘,偏头看着傅庭秋:“听傅来说,你带了个人回来,还尊称他为谢楼主。”

傅来这个大叛徒。

默默给傅来记上一笔账,傅庭秋点头:“知南楼的三楼主,谢焉。”

“年少成名的那位谢焉啊。”傅青松对谢焉有所耳闻,但态度不咸不淡,傅庭秋看不出什么,傅青松又道,“不久前,我方见过知南楼大楼主朗月。”

“这朗月为何无缘无故的见父亲?”傅庭秋问。

傅青松并无瞒着傅庭秋的意思,他道:“他知南楼法宝再多,也未必有我万秋山庄的厉害,想高价求买一件。”

傅庭秋轻笑一声:“朗楼主许是与谢楼主心意相通。”

傅青松:“哦?”

傅庭秋:“我以法宝为酬,请谢楼主来庄内做客。”

傅青松疑惑:“为何?”

傅庭秋没了声响,为何?因为他将揽光铃弄坏了,谢焉说他会修,所以他求人来了呗。

不能说,傅庭秋心知肚明。

傅庭秋:“父亲,那揽光铃可是有何典故?”

傅青松看出傅庭秋有话未说,他也不急着追问,听儿子问起揽光铃,便道:“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我在与你母亲成亲前,同合欢派结了个梁子,遂将揽光铃抢了回来,我知揽光铃对合欢派有多重要。”

傅庭秋没想到揽光铃是因此才被傅青松收入万秋山庄的。

傅青松:“揽光铃暂且还不能还给合欢派,懂吗?”

傅庭秋应下,他又问:“父亲可知扶桑门?”

傅青松眉头一皱,面上浅露几分不喜:“与扶桑门有关的事,你莫要沾手。”

傅庭秋:“怎么?”

傅青松面上厌恶陡然而起,好似被问及生平最不耻之人:“扶桑门办事不折手段,又睚眦必报,我自然不想你与这等门派沾上。”

好像有点晚,傅庭秋想。

那日在卿门宗宗府,被伤之人放话希望他还能有好运气,不出意外怕是被扶桑门惦记上了。

傅青松:“我对一事尚有疑惑。”

傅庭秋疑惑的望着面有难色,欲言又止的傅青松:“?”

傅青松眉头松了又皱,皱了又松,半晌咬咬牙直白道:“我儿,你是不是喜欢那谢焉?”

☆、第十五章

傅庭秋万分庆幸自己未做什么事,否则怕是要以极为难堪的姿态中道崩断。

他张了张口,面对傅青松万般煎熬的不安目光,奇道:“父亲竟也信那江湖传言?”

傅青松默然片刻,黯然道:“我自是不信,但傅来禀告说,你将谢焉安置在了自己院内,此等做法,由不得我不胡思乱想,我儿,你真心实意的与我说,你对那谢焉……”

这未完之意,通过傅青松那双万般话语皆在不言中的双眸,尽数的传达给了傅庭秋。

很好,傅来这个朝秦暮楚的叛徒。

傅庭秋又给傅来记上一笔账,他面带诚恳,语气颇为正经道:“父亲可还记得你与我说过的拨云剑?”

傅青松听闻拨云剑,面上尚且残留对傅庭秋及谢焉关系的疑惑,问出的话却不尽然:“拨云剑已失踪多年,莫非你想将其寻回?”

“不错。”傅庭秋坦然,“我与谢楼主达成共识,我助他找回知南令,他携知南令助我寻得拨云剑。”

傅青松默了片刻,似想起那日朗月前来拜访时,留下的只言片语。

这位凭借知南楼,将界内法宝尽数阅览,还赚了个盆满钵满的朗楼主,笑的满是苦涩道:“我那三弟怕是与贵庄的少庄主纠缠不清了。”

正是这句话,给傅青松提了个醒,慌忙之余查到了傅庭秋与谢焉的流言,又见傅庭秋将谢焉安置在自己院内,这才不免多想,谁知这二人间竟是合作关系。

可傅青松并未因傅庭秋的一番解释而放松,谢焉是何人,他早已调查过,明面上是个不问世事的高手,实则手段狠绝,待人待几皆不宽容。

傅庭秋与他合作,无疑是与虎谋皮。

傅青松眼神复杂,观看傅庭秋无所谓的神态,长叹口气:“谢焉岂非好相与之人,你与他的合作,我看助他寻回知南令便作罢吧。”

傅庭秋不以为然,既然他敢跟谢焉谈合作,那他便做足了打算。

知子莫若父,傅庭秋不说,傅青松也看出了些许端倪。

傅青松:“你若是执意与他合作,那便将傅来带在身边吧。”

傅庭秋眉头一皱,扯着唇道:“我带个修为尚不如我的狗腿子作甚?”

傅青松端着茶盏,享受似的抿了一口,轻声道:“那孩子是有福之相,你若是带着他,许会有些意想不到的机缘。”

傅庭秋扯唇,不答。

他想:什么机缘?被出卖给年迈老父亲的机缘吗?

傅青松对傅庭秋管教甚少,往日都是傅庭秋自力更生,原本这次铸剑完成,傅青松打算再寻块料子,锻造一把削铁如泥的匕首,听闻傅庭秋归来的消息,他便迫不及待的先见了儿子。

儿子不单是自己回来的,还带了个流言主角回来,傅青松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但来者是客,且还是知南楼的三楼主,傅青松必是要露面,好生招待,免得谢焉觉得被怠慢。

傅青松:“谢楼主此时人在何处?”

傅庭秋心有猫腻,不敢明言,只好言顾其他:“谢楼主有些许私事处理,此时独居房内。”

傅青松只当谢焉的私事是修炼,毕竟是江湖上盛传的奇才,懂得勤奋。

“为父想宴请他一番,你意下如何?”

这是理应的待客之道,傅庭秋没意见,他道:“想必不出两日,楼主便能赴宴。”

傅青松应了声,心中对傅庭秋及谢焉的关系依旧有所怀疑。

如若只是单纯的合作关系,为何傅庭秋对谢焉的行踪了如指掌?

提及谢焉,傅庭秋又是一脸的避而不谈又想谈?

莫不是,他这个未曾尝试过儿女之情的傻儿子,尚且处在单相思阶段?

私以为将傅庭秋与谢焉关系解答个清楚的傅青松,深深的叹了口气。

要不要,他这个做父亲的推波助澜一把?

傅青松边喝茶边觊觎儿子想。

坐于一旁的傅庭秋,只觉得一阵被人盯上的寒意,由尾椎骨一路攀上了脊背,让他整个人凉飕飕的。

傅庭秋忍不住蜷缩了下手指,心想:莫非傅来还对傅青松胡说八道了什么?

两日后正中午,太阳浓烈,照射在人身上时,温柔入骨,伴随着春风吹过,青草的清香混着不知名的花香味,让人觉得心旷神怡,神清气爽。

傅庭秋在石桌前,勾勾画画,不大的石桌上,皆是凌乱不堪的书本,书面新旧程度不一,有些书的边角甚至磨出了毛边,看得出主人常翻阅。

傅庭秋在找日出之处,他祖父傅不放杂记中记录的那句话,深入傅庭秋的脑海中,让他苦思冥想乃至夜不能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