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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年灯火待卿归(110)+番外

顾聿铭抬眼笑着应了句:“累,懒得动。”

江碧溶知道这是他找的借口,索性不去拆穿他,只是淡淡的道了句:“那就早点休息罢。”

顾聿铭眼睛一亮,目光里涌上了些许欣喜来,连忙把电脑一放就跟了过去。

江碧溶头发湿漉漉的披散在背上,把睡裙都泅湿了一片,他连忙接过她手里拿着的毛巾,举着手要替她擦头发。

“……我自己来罢?”江碧溶愣了一下,然后轻声道。

顾聿铭拉着她坐在床边上,笑道:“我替你擦,背后你够不到的。”

他的动作有些笨拙,尽管已经努力放轻了手脚,却还是不免拉扯到几根发丝。

江碧溶背对着皱了皱眉,却没有出声,既没有阻止他的动作,也没有嫌弃他笨手笨脚。

等到头发晾干,顾聿铭又替她把头发梳好,然后张开手臂从后面环住她的肩膀,把下巴垫在她肩膀上,呢喃道:“阿溶,让我抱抱。”

“……澡都没洗。”江碧溶抿抿唇,嘟囔了一声。

顾聿铭愣了一下,望着有些粉红的脸颊,觉得自己可能接收到了什么暗示,连忙冲出了房门,“现在就去!”

江碧溶望着卧室门一开一合的来回打摆,愣了愣,不知他又受了什么刺激。

过了没多久,顾聿铭就又推门进来了,掀开被子就要往床上钻,“阿溶,我回来啦。”

“……不是、你不应该去客房么?”江碧溶愣了愣,随即紧紧按住了被子,不肯让他上来。

顾聿铭眨眨眼,疑惑的看着她,“我为什么要去客房?”

“这是我的房间。”江碧溶咬着牙强调道。

顾聿铭点点头,“我知道啊。”

“所以你为什么也要在这里睡?”江碧溶冲他翻了个白眼。

顾聿铭继续装傻,“阿溶,你不能睡了我就赶我走呀……”

江碧溶气得说不出话来,脑子里努力想着适合骂人的话,一个没注意就让他挤了上来。

他一上来就躲进了被子里,牢牢的压住被角,江碧溶踢了他一脚见他不动,只能恨恨的拍了拍被子。

她刚要躺下,就听见顾聿铭伸头出来说了句,“阿溶,你下午遇到那个跟余喻一起的人,可能是市公安局的局长蒋百川。”

江碧溶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

顾聿铭抿了抿唇,“直觉罢,不过我已经让何鑫去查了。”

“为什么要特地去查,官商之间有点什么来往不是很常见么?”江碧溶对他的做法觉得有些奇怪。

顾聿铭从被子里钻出来,把手垫在了头下,看着天花板的灯告诉她,“蒋百川是我爸爸的战友,而且……我感觉得到,爷爷不太信他。”

江碧溶不以为然的哦了一声,顾聿铭翻了身对着她,伸手把玩着她的一绺头发,“我知道你不太喜欢爷爷,他这个人虽然固执又专制,有很多的不好,但他看人还是很准的。”

准是准的,就是不喜欢的人即便知道他们是好人,却还是不喜欢。

“但总归不会诋毁旁人。”顾聿铭说着话,叹了口气。

江碧溶愣了愣,然后低头忽然问道:“顾聿铭,为什么你和你爷爷都坚持觉得我爸妈的死……不是单纯的意外?”

她的声音低低的,有些游移不定,随着话音落地,她又下意识的伸手揪紧了胸口的布料。

顾聿铭坐了起来,伸手拉过她的手握在手里,想起祖父曾经说过的话来,“你刚回来那阵,我们在东方广场的茶室外头吵了一次你还记不记得?”

江碧溶目光一闪,眉眼就垂了下来,望着空调被的被面轻轻点了点头。

“后来我就回去问祖父为什么去找你,他跟我说了一句话……”他把那句坟头长草的话告诉她,然后又道,“后来我去查了查,总觉得事情有些奇怪,所以……”

“奇怪在哪里?”江碧溶追问道,她第一次正视起这件事来。

“爷爷当年替你摆平那些混混时,意外找到了当年你爸妈车祸的肇事司机。”顾聿铭说了一个他从来没说过,江碧溶也从来不知道的事。

她大惊失色,“……肇事逃逸致人死亡……这么快就出来了么?”

那一年她十九岁,距离十五岁失去父母,不过才四年,按照国家法律规定,如果因逃逸致人死亡的,处七年以上有期徒刑。

尽管当时她写了谅解书,但主审的法官并没有让那个司机免于刑事处罚,而是判了七年缓期一年执行,算算时间,顾聿铭去英国那年,司机应该还在牢里才对的。

“所以,你发觉怪异之处了么?”顾聿铭叹了口气,伸手把她拥进了怀里。

江碧溶靠在他的胸膛上,突然就想起自己在所有人的劝说下写下的谅解书。

所有的伪装好似突然被撕破,她不得不直面血淋淋的现实。

强烈的恐惧突然涌上心头,她的身躯跟着开始剧烈颤抖,眼泪慢慢溢出眼眶。

作者有话要说:

顾总:作为这个家的主人之一,我当然是睡主卧的啊!

阿溶:……我没有说过这么快给你升职←_←

第70章

江碧溶这一晚睡得很不好,不知道是不是睡前谈话不算愉快的关系。

连带着顾聿铭也睡得不踏实,她一动得厉害他就跟着醒了,也没法哄,只能抱着她不停的拍背。

他记忆里,母亲就是这样待他的。

没有哄小儿入睡的童谣,甚至没有睡前故事,只有这样轻柔的抚触,可是他每次都会觉得心里安定许多。

他低头借着柔和昏暗的小夜灯灯光看着江碧溶从眼角滑落沁入枕头的眼泪,心里头叹了口气。

忽然有些后悔,不该把这些事全都告诉她的。

可是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他后悔也已经来不及了,只好低头吻了吻她的眼角,低声道:“别担心,都交给我。”

不管双方父母的事是否有交集,他都有信心可以料理清楚,朗朗乾坤,不应有阴私躲藏。

他什么都不缺,金钱和人力,还有无穷无尽的耐心。

不知道江碧溶是不是听明白了,她瑟缩着往顾聿铭的方向靠了靠,然后呜咽了一声。

顾聿铭觉得心口有些疼,后脑勺突突的跳了几下,他紧紧的把她按在了怀里,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将近五更天,江碧溶终于安稳的睡去,确定她已经睡着之后,顾聿铭也才放心睡下。

天亮了,江碧溶按时醒来,揉了揉眼睛,发现自己正被顾聿铭像抱枕头似的抱在怀里,不由得愣了一下。

随即想起半夜时的情景来,她的心前所未有的软了下去,微微仰着头,定定的望着他熟睡的脸。

她从被子里伸出手去,用指尖轻轻的抚摸过他紧闭的眼睫,还有俊挺的鼻梁,还有红润的薄唇。

以前听人说过薄嘴唇的人通常都薄情,她见过的人虽多,但都不了解为人,不知道他刚好是不是例外的那个。

非但不薄情,反而情深意长到让人觉得诧异。

她叹了口气,刚要轻轻的起身,就听见耳边有一把低沉的男声带着笑意响起,“怎么,我长得很丑,丑得让你刚睡醒就觉得后悔了?”

“……没、不、不是。”江碧溶愣了一下,连忙否认道。

意识到自己的急切,她又不好意思的红了红脸,抿着唇从床上坐起,“该起来了。”

“我再等等。”顾聿铭说着又拉了拉被子开始赖床。

他在床上滚了一下,脑子里开始想今晚怎么办,封时樾前一天给他送了不少换洗衣物和日用品,大有希望他住下不要走的意思,他不能让小伙伴失望不是?

江碧溶去洗脸,挤洗面奶时顺手拿起一个瓶子,拧开盖子后看了一眼才发现自己拿错了,原来这是顾聿铭的男士洗面奶。

忍不住又叹了口气,不知道这尊大佛还送不送得出去。

但她又暗自在心里承认,其实自己也没有多么坚决想赶他出去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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