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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球高考(87)

而他们最关心的一件事韩灵也提到了。

那就是——怎么样才算清理干净。

韩灵偷偷给他们看了她拍的那张照片,因为那本书已经从图书馆消失了。

照片上,书页里提到一段,翻译成人话就是:

如果他们能在日出之前,彻底清除学校内所有具象化的妖魔鬼怪,这个“梦想成真”的效力才会从此消失。

也就是说,只有在短短四个小时内把全校师生奉上的大场面清理干净,他们才能离开这里。

这个条件实在有点糟心。

但再糟心的事也不会影响到游惑的睡眠。

这天晚上,他10点刚过就睡了过去。

然后,他就惨遭打脸,破天荒地梦见了一个场景……

第69章 难忘今宵┃领口有点潮,外面下雨了么,考官?

这是一幢别墅, 屋内布置以白和深蓝灰为主, 简洁明了。

游惑梦见自己沿着楼梯往下走……

这个地方很奇怪。

不是他在国外暂住的地方,不是他在国内的落脚处。

不是医院, 不是学校部队, 更不是老于和于闻父子的家……

总之, 不是他认识的任何地方。

但他站在这里,却有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他似乎知道自己该拐向哪里, 知道自己正要去往哪个房间, 知道这个屋子的结构。

一举一动都像是这里的主人,所以觉得熟悉。

但他并没有因此生出什么归属感来, 所以依然陌生。

他猜, 这也许是自己作为考官A住的地方。

房子应该就坐落在监考区某一处, 而他并不喜欢这里。

不过这也正常,谁会把这种地方当家?

梦里天色已晚,夕阳在上一瞬沉落。

二楼和一楼某侧有大片的落地窗,每当游惑拐到那个角度, 外面的灯火就会晃到他的眼睛。

透过玻璃和灯光可以看见, 外面正下着雪。

明明刚刚还有夕阳, 转瞬雪就下得格外大……

他眯着眼避开光,脚步却没有停在一楼。

梦里的游惑莫名知道,自己要去地下室……

***

这是多年前的某一天,刚入夜,大雪不停。

屋内温度刚好,一件单衣就够。

考官A出门一趟刚回来, 肩上落了一层雪絮。

他脱下外套上楼,把衣服挂进卧室,正要顺便洗个澡,楼下突然有了动静。

这是系统内给监考官安排的住处,一片风格统一的别墅。

别墅区左边是用于处罚考生的双子楼,右边是装模作样的小公园,平日异常安静。

于是,楼下的动静就显得非常突兀。

考官A是独居,不爱呼朋引伴,住处很少有其他人。

但这两天是例外——

某位叫秦究的违规考生正住在这里。

当然,他住的不是卧室,而是禁闭室。

系统不允许违规考生过得太快活。

楼下的动静停了一会儿,又响起来。

不是什么聒噪的声音,就是轻轻的敲击声,不慌不忙。

能听出来,敲的人带着一股玩笑意味。

考官A听了片刻,顺着楼梯来到地下室。

地下室按照原本的设计是个活动区,也有客房。后来为了安置秦究,系统愣是把客房改成了一个内嵌的禁闭室。

除了没装监控,跟正常禁闭室属性一样。

敲击声就是从禁闭室里面传来的。

他按下手指打开门。

禁闭室里东西不多,一套桌椅和一张靠墙放置的床就是全部家具。

墙上装模作样地挂了些工具。

那时候还是考生的秦究就坐在床沿。

廊灯从门外投照进去,刚好落在秦究身上。

他眯起眼睛偏头挡了一下光,抬起的双手被皮绳绑着。

越过张开的手掌,可见看见他嘴角噙着一抹懒洋洋的笑。

“又怎么了?”考官A撑着门问。

“没什么。”秦究说:“听见某位公务繁忙的大考官回来了,礼节性打个招呼而已。”

他的眼睛又眯了一下,仍然适应不了过亮的光线。

考官A回头看了一眼廊灯,背手把禁闭室的门关上了。

他关得很重,发出“彭”地一声响,似乎不情不愿。

屋内陡然黑了下来。

“有灯不开?”考官A冷冷地说着。

他啪地拍下一个开关,墙角某处地灯亮了,比廊灯昏暗很多。

“哦,我倒是想开。”秦究抬了抬自己的手说:“但是很不幸,被人绑成了这样,行动不便。而绑我的人在外逍遥了大半天,不给吃的不给水,直到现在才回来。如果不是我主动打了招呼,恐怕想不起我来……这算不算过度处罚呢大考官?”

众所周知,考官A是监考官中最年轻的一位。

年轻到令人出乎意料。

但不论考生还是同僚,都会下意识忽略他的年纪,因为他太强了,在系统内的地位又极高。

唯独秦究是个例外。

这位考生第一次见到考官A,就不怕死地调侃了一番。

在得知考官A比自己小两岁后,便在称呼前面加了个“大”,张口“大考官”,闭口“大考官”。

这个称呼由其他任何人叫出来都没问题。

事实上也确实有人这么叫,算是对主监考官的尊称。

但出自秦究之口,就带了两分漫不经心的调侃。

考官A看了一眼挂钟,说:“我下午4点出门办事,现在是6点10分。”

一共2个小时10分钟,这是用脸算出来的大半天?

至于不给吃的不给水,那就更是放屁!

他冷嗤一声,把桌上的杯盘推了一下:“这是猪食?”

那当然不是猪食,摆盘就很精致,还贵。

这是另一位监考官叫商业区餐厅送来的,为了白天的一些事给他赔罪。

他不饿,就把吃的塞进了禁闭室。

谁知某些考生并不领情。

秦究伸直了腿,换了个更为放松的姿势。他撩起眼皮,不太有兴趣地扫过杯盘,说:“跟昨晚的不一样。”

考官A:“……”

“昨晚那顿就很不错,滋味有点特别。”秦究说:“虾煎焦了,除此之外都很好。”

“……”

考官A面无表情把一旁的垃圾桶勾过来,把水和煎肉都倒了进去:“你自己选的,那就饿着吧。”

他倚坐在桌沿,倒完凉透的晚餐,把盘子丢回桌上。

禁闭室里发出当啷两声响,又恢复了安静。

一时间只有两人的呼吸声。

考官A抱着胳膊,眸光从薄薄的眼皮垂下来,落在秦究身上。

沉默都有一种剑拔弩张的味道。

这种剑拔弩张悄悄持续了片刻,考官A终于开口:“违规这么多次,什么目的?”

秦究挑起眉:“违规还要目的?”

考官A没说话。

秦究又说:“考试的宗旨不是在于选拔么,据我所知是这样。题目难度挺大的,我想不到特别完美的办法通过它,只能退而求其次。如果有更好的方法,我何必违规呢?谁不怕处罚。”

考官A:“鬼话说两句就够了,适合而止。”

秦究笑起来。

他笑了一会儿,说:“我认真的,你信么?”

“不信。”

秦究一脸遗憾,看得人牙痒。

“第一次清理考场,你里面埋了一个干扰器。”

“第三次清理考场,你把题目引导得逻辑混乱,那个考场后来投入使用,半途就全盘崩溃,到现在也没修复成功。”

考官A一条一条地数着。

秦究闻言不急也不恼,辩白说:“恶作剧而已。”

考官A:“第五次,你说弄丢了一张重考牌。”

秦究:“那片树林四面八方长得一个样,有可能是我掏指南针的时候把牌带出来了。我记得当时就跟你提过?”

考官A停了一下:“再上一次,你藏了小抄。”

秦究:“助人为乐。”

考官A不说话了。

他浅色的眼珠被灯光映得更浅,静静地盯着秦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