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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球高考(25)

有上一次考试的经验,众人不敢乱耽搁,很快来到了黑婆门前。

一个瘦小的、像秃鹫一样的老婆婆等在门口,她的脸像陈年的老树皮,沟壑深邃,但眼睛却黑白分明,像个孩子。

这反而给人一种违和的诡异感。

她裹着花纹繁复的头巾,两手叮叮当当挂满了串饰。

那串饰应该很重,以至于她抬手都有点艰难。

黑婆眼珠一转不转地盯着众人看了几秒,突然笑了起来,牙齿细而尖,看得人不寒而栗。

她咕哝了一句什么,在众人面前摊开一摞卡牌,冲站在最前面的老于驽了驽嘴。

“我、我抽吗?”老于慌得不行。

黑婆又把牌往他手里怼了一下。

老于看了众人一眼,犹豫地从里头抽出一张。

黑婆翻开,看清牌面的人倒抽一口气。

虽然牌上的文字根本看不懂,但那个拿着硕大镰刀站在石柱上的身影却被很多人熟知。

于闻轻声说:“我操……是死神吧?我不记得这种牌有什么牌面了,但是好像是有个死神……”

众人背后刷地起了一层白毛汗。

黑婆又咯咯笑了一下,声音娇俏得像个小姑娘。

就在这时,她扶着的门上突然嘎吱嘎吱响起了声音。

依然是指甲划过的那种……

考过一场的众人对这种声音再熟悉不过。

果不其然,眨眼间,那扇门上出现了一道考试题。

听力题:请考生根据所听内容回答下列问题。

(1)黑婆的姓名是?

(2)黑婆的家人在哪里?请找到他们。

(3)黑婆房子里有几个人?

题目要求:每天清晨7点半收卷,没有踩对得分点,随机选择一名考生入棺。

入棺……

入什么棺???

题目出来的瞬间,黑婆张开嘴,露着尖细的牙……

说了一长段乱码。

“…………………………”

八脸懵逼。

门上又响起了嘎吱声。

题目下面多出来一行字:听力播放完一遍,下面播放第二遍,请考生认真听题。

黑婆又要张嘴,突然横空伸出一只手,拿着个布团塞了过去。

黑婆的嘴瞬间被堵住。

游惑的声音响起来:“不好意思,你等会儿再说。”

众人:“???”

新加入的陈斌和梁元浩目瞪口呆………

还他妈有这种操作?!

第19章 旧娃娃┃秦究:“……” 你居然还有脸提???

“哥你……”于闻看着黑婆嘴里的布团,小声问:“这东西哪儿来的?”

游惑答:“隔壁房间里顺手摸的。”

他想了想又补充道:“不算脏。”

于闻:“……”

亲哥诶,这是脏不脏的问题吗?

不过那布团确实非常干净,花纹妍丽繁复,还带着香味,跟黑婆屋里散发出来的熏香有点像。

众人自我安慰道:起码不是黑婆讨厌的味道对吧?

但是……

这么干真的没问题吗?

不会惹黑婆生气吗???

村长临走前苦口婆心强调过,千万千万别让这位老太太生气……这才过了几分钟?

“我看你一天不违规浑身难受。”被迫成为贴身监考官的秦究说。

游惑:“刚刚播报的考试要求,有规定不许暂停听力?”

秦究:“那倒确实没有。”

游惑:“有规定不让堵题目的嘴?”

秦究:“也没有。”

游惑:“哪里违规?”

秦究似乎觉得挺有意思的。他冲门里比了个“请”,示意游惑继续,可能想看看他还能干出点儿什么事来。

就见游惑从牛仔裤口袋里掏出手机,点开录音界面,然后摘了黑婆嘴里的布团说:“继续。”

众人:“……”

黑婆:“………………”

“对啊!手机能用啊!”

大家这才反应过来,这次考试他们始终没有被强制关机,几分钟前他们还用手机看过时间,但谁都没想起来可以录音。

游惑这一举动提醒了所有人。

一时间,众人纷纷掏起口袋,7位考生7部手机,全部对准了黑婆。

两秒后,监考官001先生也拿出了手机。

新加入的陈斌这时候才犯怂:“这样真的没问题吗?她会不会生气?”

游惑:“现在急晚了点。”

“……”

两位新人忽然感觉自己上了贼船。

下不来的那种。

陈斌握着手机抖了半天,却发现黑婆的眼睛始终只盯着游惑。

好像其他人都不重要,这位第一个招惹她的人才是重点。

黑婆的眼睛瞳仁极大,这才使得她眼睛黑色的部分格外多,且极深。眼珠转动的时候还好,一旦定住,就像死人的眼睛。

任谁被这双眼睛盯着,都会恐惧不安。

但游惑却毫不在意。

黑婆看着他,他居然垂着薄薄的眼皮摆弄手机,把刚才的录音文件保下来。

他实在太淡定了,以至于其他人都不好意思慌。

……

游惑存好录音,又把名字改成“一段鬼话”,这才问黑婆:“有别的事没?”

黑婆面无表情地盯着游惑看了半天,又咯咯笑起来,好像刚才那段堵嘴和录音都只是无关紧要的插曲,又或者……她记了帐留待后算。

黑婆精瘦的爪……手指抓住了游惑的手腕,把他拽进门。

又歪着头看向别人。

其他考生没长那么多胆子,被她一看,立刻老老实实进了门。

黑婆满意地点了点头。

梁元浩在队伍最后,刚跨过石门坎,屋门在他身后吱呀一声关上了,还咔哒落了锁。就好像有什么东西跟在他背后一样。

众人看着关好的门,忽然想起题目最后一问,黑婆屋里有几个人……

大家的脸刷地白了,努力挤在一块,谁也不愿意落单。

……

黑婆的房子比想象中宽大一点。

据说吉普赛人不论住在哪里,依然保留着祖先的习俗,把每一间屋子都布置得像马车篷,到处铺着毛毡和毯子。

屋里的香薰味更重了,让人头昏脑涨。

窗台和炉台上放着破旧的茶杯、茶匙和托盘,木桌上放着一罐黑乎乎的东西。

游惑低头闻了一下,闻到了陈茶的味道,除此以外还有烟丝味。

不算好闻,但勉强能拯救一下被香薰包围的鼻腔。

唯一的监考官也相当不客气,进门之后便挑了个单人沙发坐下。

屋内,炉膛边有两个竹筐,里面装着毛线球,插着长长短短的针。

黑婆伸手进去,串饰叮叮当当磕碰在一起,坠得她手一沉。

她从竹筐里捞出几个毛线布偶来。

那些布偶实在不好看,脸和手脚是发灰的旧布,拿棉花揣成鼓囊囊的团或者长条,再用粗毛线缝到一起。

有一个布偶已经完工了,被黑婆放进围兜。另外那些都还是半成品,有的差腿,有的差头。

看画风,像用于占卜或诅咒的巫蛊娃娃。

黑婆指了指墙角的木架,又咕噜了一段乱码。

这次大家经验十足,录音从进屋起就没关过,自然全录了下来。

……

游惑朝木架看过去,就见上面并排坐着几个缝好的娃娃。

黑婆把围兜里的那个也放过去,然后把毛线和针一一塞进众人手里。

她指着竹筐说:“#¥*&…(&%”

这次就算是吉普赛语,大家也能明白她的意思——她让大家把剩下的娃娃做完。

黑婆拿了个沙漏出来,倒扣在木桌上,然后佝偻着背离开了。

她刚出门,屋里便接连响起咔哒声。

陈斌反应很快,扑到窗子边拽了两下,说:“全都锁上了……她把我们锁在这里了,怎么办?”

于闻冲竹筐一努嘴:“意思很明显了,还放了沙漏,要么是沙漏漏完才放我们走,要么是在沙漏漏完前,我们得把这些娃娃缝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