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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球高考(106)

公爵又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说:“这张脸还是要尽快换掉,我觉得它这两天不太听话。”

说话间,他神经质地转了眼珠,左右动了两下脖颈。

就好像……他的头在挣扎。

管家说:“我知道了,老爷。”

“这样拼拼凑凑太麻烦了,如果能有一位完美的客人就好了。”公爵想了想,又说:“这次晚宴运气好,我看见了两位这样的客人。如果他们之中有谁能违背我的要求,犯一丁点儿小错误,那就再好不过了。”

“希望他们是不遵守规矩的人。”管家应声说,“我会为您祈祷。”

公爵抬起下巴,让管家把扣子扣到顶。

他看了管家一眼,说:“道格拉斯,你这次的身体太老了,什么时候能换掉?”

道格拉斯:“等您和夫人团聚。”

公爵眼神温和了一些,说:“快了,不是说,这位客人的夫人和他很恩爱吗?那我的艾丽莎就快回来了。”

他又转而看向道格拉斯说:“等你换回年轻的脸,我想找个画家,在那些油画上添几笔,把你也画上去。”

***

夜色更深,天又阴云密布。

几声惊雷滚过,刚停没多久的雨又下了起来。

石壁变得潮湿,水汽形成一道道长痕。

道格拉斯提着油灯回到了张鹏翼的房间门口。

他对身后的人说:“您先进去。”

公爵穿着张鹏翼的礼服,走进屋内,径直进了卧室。

深红色的床上,贺嘉嘉蜷缩在被子里,睡得正沉。

公爵在床边坐下,摘下对方的面具,看着她的睡颜。

胸膛里,心脏跳动声变得又快又急,他闭眼感觉了一下。

对道格拉斯说:“很好……非常好,我能感觉到……”

床边再度多了一圈白色蜡烛。

公爵的眼神都温柔了许多。

他轻轻拍着贺嘉嘉的脸说:“亲爱的,醒醒。”

上一秒还在沉睡的人,居然真的醒了。

她半闭着眼睛含糊地问:“鹏翼?你怎么起来了?”

公爵轻抚过她的脸,低头看着她的眼睛,说:“醒醒,睁眼看着我。”

“对……就是这样。”

“好心的姑娘,愿意帮我一个忙吗?”

……

***

雷声陡然变大。

那间卧室正上方的三楼,周祺突然惊醒,心脏突突直跳。

她突然梦见了走散的男友,对方站在一块巨大的穿衣镜前,穿着古堡里的礼服,手里拿着摘下的面具。

他脸色苍白,对她说:“祺祺,我有点冷……”

她想走过去,对方却让开一步说:“别过来,别看我的眼睛,好好睡觉,这里好冷……”

接着她就惊醒了。

旁边的赵嘉彤身上散着红酒的浅淡香味,睡得很沉。

周祺在床上坐了一会儿,身上忽冷忽热。

她想起梦里男友的话,又躺了回去。

她们没有沾那张床,而是睡在了地毯上。

她睁着眼睛,看着墙壁上滑下来的水汽。

就好像有人在哭……

她缩了缩身体,靠着赵嘉彤又闭上了眼。

……

凌晨3点。

三楼靠近东塔的房间突然响起了手机闹铃。

闹完,被摁掉。

几分钟后继续,又被摁掉。

……

游惑终于撤开手臂睁了眼。

他带着满肚子起床气,皱眉看向一边。

秦究站在他身边,垂眸看着他:“再不醒,我就要采取激烈手段了。”

游惑闭上眼睛缓了一会儿,终于坐起身来。

他带着一身低气压,说:“叫我干什么,我订了闹钟。”

秦究晃了晃手机,指着屏幕问他:“你是指这个响了八回的闹钟么?”

游惑:“……”

他瘫着脸摸了一下空空如也的长裤口袋,和秦究对视片刻说:“我的手机为什么在你手里?”

“它太闹了,我偷的。”

秦究弯下腰说:“既然醒了,物归原主。”

他们睡觉当然不会穿着束手束脚的礼服外套,只有里面雪白的衬衣和长裤,口袋紧贴着胯骨。

游惑看着某人撤回手指,手机从口袋里露出一角。

……

高齐从卧室里拿了外套出来,就看见游惑从兽皮长椅上站起身,垂眸把手机往口袋里推了一下。

这里的礼服也是长靴,乍一看还真有点当初监考的模样。

高齐愣了一下,说:“同样是靴子,怎么套你们腿上就又长又直的,我就勒得慌……”

游惑抬眼看着他。

高齐觉得他张口也说不出什么好话,连忙打断说:“算了,当我没说。那个……真要现在去骚扰公爵?我怎么觉得这主意那么馊呢?”

“你可以不去。”游惑说。

高齐觉得友情有了裂缝。

他正想再劝两句,阳台上突然跳下来一个人。

赵嘉彤对他们说:“先别忙着去骚扰公爵了,先把同伴的命救了吧。”

游惑一愣。

赵嘉彤指着旁边说:“小周不太对劲,你们来看一眼?”

第80章 旧友┃他不太习惯,但很高兴。

周祺的状态确实很糟糕。

面具之下, 嘴唇干裂发白, 露出来的半张脸烧得通红。

她被赵嘉彤挪到了长椅上,衣服、毯子裹了几层, 捂得严严实实。

赵嘉彤进来就摸了摸她的额头, 说:“喏, 烧得滚烫的。”

游惑他们几个大男人当然不好上手就摸,也不用摸, 看一眼就知道烧得不轻。

“怎么回事啊?”高齐问。

赵嘉彤回答说:“我哪知道, 就是纳闷呢。前半夜她还好好的,虽然有点蔫, 但聊天说话没什么问题。我既没听见她打喷嚏咳嗽, 也没听她说太热太冷。比我还先睡着, 我怕夜里风变大,还特地避过了阳台正风口。”

“那怎么好好的就变成这样了?什么时候的事?”

“就刚刚。”

赵嘉彤说:“她不舒服嘛,蜷着就靠过来了。我本来睡得挺沉的,做了个噩梦又被她一烫, 惊醒了, 睁眼她就是这样的。”

她看着周祺昏睡的模样, 担心道:“说发烧就发烧,又是在考试期,我就担心是不是考试内容。”

“考什么,谁烧得温度高?”高齐咕哝着。

“你别乱打岔,系统虽然越来越……”赵嘉彤比较委婉,没有说出什么直白的骂人话。她用肢体表达了一下, 继续说:“但基本法则是遵守的。大家都没事,只有小周一个人发烧,她一定是触发了什么。我就怕这个。”

秦究在屋里走了一圈,一一确认:“床没动?”

赵嘉彤摇头:“没有,她比我还敏感。”

“屋里摆设更改过么?”

“也没有。”

“面具、礼服?”

“没脱过也没摘过。”

“夜里有没有独自出过门?”

赵嘉彤犹豫了一下:“这我就不知道了,但应该没有,谁跟——”

你们似的?

她清了清嗓子,及时咽下后半句:“——她胆子不算小,但也绝对不大。就算夜里要去卫生间,应该也会叫醒我一起去。”

“那就只有晚宴了。”秦究说。

他们其他都很一致,唯一不同的是周祺没吃东西。

高齐突然说:“会不会是这样——”

“题目说不能违背公爵的要求,那个病秧子公爵要求我们享用晚餐,而小周没碰,所以这就是所谓的惩罚?”

游惑斩钉截铁地否定了:“不会。”

“为什么?”

“她沾过酒,喝一滴也是喝。”游惑说,“另外题目说的是整组惩罚,我没发烧。”

也是。

高齐点了点头:“这就有点费解了。”

找不到源头,他们很难让周祺好起来。

屋子角落有清水,赵嘉彤浸湿了布巾,掖在周祺额头处,希望能帮她降一点温,起码先醒过来。

但周祺就像是陷入昏迷一样,不论是叫她还是拍她,丝毫没有要睁眼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