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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抬花轿娶对妻(254)

作者: 李叙 阅读记录

天顺帝黯然,倒了一杯酒道:“可是皇兄, 朕到现在都不知道那日准你所奏赐婚到底对不对。”

明王爷沉默不语, 良久站了起来, 背着手看向窗外:“皇弟,开弓没有回头箭,溶月不嫁程意, 夫死无子,我就溶月一个孩子。”

天顺帝端着酒盅仰头喝下, 他与明王是亲兄弟,因年纪差十五岁,故而年幼时常受兄长看顾, 感情深厚,他无法不答应兄长的要求。

“陛下,郡马爷到。”

“让他进来。”天顺帝说罢,看向自己的皇兄,“皇兄前面招呼宾客去吧。”

明王爷闻言后退两步,随后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程意进堂时,与明王爷碰面,停了下来。

明王爷瞧了眼程意,欲言又止,最终道:“快进去吧。”说罢快步走了出去。

程意看了眼明王爷的背影,转身大步往里面走,走了十步跪下:“臣叩见陛下。”

“起来吧,过来坐。”天顺帝一边说着,一边倒酒。

程意不明所以,小心翼翼地坐在天顺帝身侧。

天顺帝将酒盅放在程意跟前:“今日是你大喜,朕与你喝一杯。”

“多谢、陛下。”程意端着酒杯,仰头喝下。

“苦吗?”天顺帝问道。

程意诧异,看向天顺帝。

“逼休另娶,想来是苦的。”天顺帝叹道。

程意闻言吃了一惊,心生希望,连忙跪下:“陛下,陛下既知微臣艰难,望求陛下为臣为主,放臣回乡,臣年年岁岁叩谢皇恩浩荡。”程意叩头,本以为流干的泪又蓄在了眼眶。

天顺帝哀叹两声,瞧着程意道:“程意,今日是你与溶月大婚之日。”

程意闻言整个身子僵住,陛下知道实情还下旨赐婚,圣意已明。且于今日大婚之日,以帝尊之威来观礼,分明是要震慑与她。

“程意,朕知你品性,不愿休妻再娶,朕也知你书生气节,不耻攀龙附凤。可若你真不能容忍此屈辱,也早该以死明志了,而今,你既已身穿吉服与溶月拜堂成亲,那么朕希望,你能向朕保证,此生善待溶月。”

程意闻言苦笑两声:“非臣不想死,王爷以至亲性命相挟,臣欲死不能。”

天顺帝听此言一愣,连连叹气,他信皇兄能做出此事。

“既已为皇家婿,便将怨恨隐忍下来吧。自此每年朕会派你代天巡视南通一带,只要不被皇兄与溶月发现,你自可回去看望亲人。”

程意一愣,眸子闪过一丝欢喜,可随机又黯然下去。

“臣母虽比不得孟母之贤,可也从小教导微臣,富贵不淫,贫贱不移,威武不屈,如今我休妻攀

附皇家,母亲必以臣为耻,不见还罢,见了必与臣断交母子关系。臣妻丽娘,性格刚烈,今被无辜休弃,必生心结,微臣有负于她,哪有颜面再去见她?”

天顺帝端着酒盅默默不语。

“事已至此,你再苦也认下吧。朕虽知你委屈,可也不忍溶月凄苦。”

程意本来生出的希望之火瞬间灭了,可心中仍有疑惑:“臣不明白,郡主身份尊贵,嫁何人不能嫁?非要嫁臣有妻之人。”

“溶月剑锋金命,只能嫁状元郎。”天顺帝叹道。

“那还可等明年啊,恩科取士,每年都可出状元啊。”程意急道。

天顺帝闻言看着程意,他并不想让程意知道,溶月唯有嫁他,方可有子嗣。

“此事莫再提了,朕许你每年回南通之事依旧作数,虽无颜相见,远远地瞧上一眼也好。”天顺帝说罢站起来,背过身:“现在出去陪你岳父招待宾客吧。”

程意闻言面无表情地站起来:“臣,告退。”

扬河,沈文昶和陆清漪正在书房试墨,陆庆来禀蒙四来了,沈文昶和陆清漪对视一眼,连忙放下笔往前院去。

“沈老弟,你看看你要找的红木盒子是不是这个?”蒙四说着提着黑色布袋放到桌子上,打开布袋露出里面的锦盒。

沈文昶上前摸了摸锦盒,当年走之前她亲手整理自己的东西,实没有想到三百年后她还能再触摸。

“沈老弟,怎么了?”蒙四见沈文昶摸着盒子不语,问道。

“哦,没事,有劳蒙四哥了。”沈文昶回过神来,“蒙四哥,请坐。”

“不坐了,东西既然带到了,我便回去了,我还得去盯着那主簿,我瞅着这老家伙最近有事。”蒙四说着便要告辞。

沈文昶亲自将人送到门口:“送蒙四哥。”

“快回去吧。”蒙四说罢转身离开,消失在夜色里。

沈文昶回到前厅,只见陆清漪坐在凳子上,双手托腮看着锦盒,小柔和陆庆也眼巴巴地盯着盒子。

“姑爷,这里面真有印章吗?”小柔双眼贼亮。

沈文昶抬起手,大拇指蹭了下鼻子道:“你说呢。”

“啊!!!!!!!姑爷,快打开,快打开。”小柔跑到沈文昶身后,推着沈文昶往前走,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沈文昶哭笑不得,站在桌子前,从袖子取出一个薄薄的铁片,在金锁下面轻轻一捅,锁开了,沈文昶屏息凝气缓缓打开。

映入众人眼帘的是一本紫色封皮的书《入错新房嫁对人》。

沈文昶一怔,陆清漪起身从里面取出书道:“我之前还在各个书坊里寻,没成想被埋到地底下去了。”

“我本意也是流传于世,带到你坟头诉给你听,不成想儿女们会错意,把书也放进锦盒里长埋地。不过现在也好,起码不用费力去寻了。”沈文昶笑道。

“我只梦到坟头那段,我走后你如果度过那两年我一无所知,正好看此书弥补。”陆清漪抚摸书分封面道。

陆庆本听的津津入迷,听见耳边的抽泣声,回头一看,小柔哭的厉害。

“小柔,你哭啥?”

沈文昶和陆清漪闻言齐齐地看向小柔。

小柔抽泣两声:“太感人了!!!”

沈文昶和陆清漪无奈地摇了摇头,沈文昶从锦盒里取出一个小木盒,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赫然放着一个印章,沈文昶百感交集地取了出来。

陆庆见状往前凑,见印章当真写着陈怀醉印之后,再度震惊。

“姑爷,人都说文人墨客最重视印章,姑爷前世又是大名鼎鼎的文人,为何印章不入棺材,而是埋在墓碑后呢?”

沈文昶闻言笑道:“怕后代不济,看护不好祖坟,一旦有人盗墓,印章流传出去,书画界恐生祸事。”

“那如此看姑爷后代还是蛮厉害。”陆庆笑道。

沈文昶闻言想起那两家后代,顿时头疼,眉头敛起道:“你怎见得?或许坟墓早被盗过,只是没有料到我的印章不在棺材里罢了。”

“缘何皱眉?我看那陈思允倒还不错。”陆清漪想起那个小后代,心中倒还满意,“那陈基允,人也忠厚。”

“可他老子不像话,我现在想着就着急回去揍他,他奶奶个熊的,不知道哪个作死的后人收养了儿子,生出他爹这么个不像话的畜生。”沈文昶想起画,心里锥锥疼,这辈子再不收集画了,有了价值不菲的画,这些畜生不思进取靠卖画为生,能有个屁出息。

小柔本是崇拜脸,闻言愣了一会,看向自家小姐:“小姐,文豪也说脏话啊?”

陆清漪噗嗤一声笑了,揶揄地看了眼沈文昶笑道:“那我怎知?我素来只知道文痞会说脏话。”

话语落,陆清漪瞧见沈文昶眯起眼睛,连忙安抚道:“文武双全的文痞也世间少有呢。”

沈文昶闻言气笑了,不会武是她前世的恨,恨的挠心挠肺,不过今生总算实现了,也不知道那不知道在何处的师傅知道,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挺会揶揄人啊?”沈文昶眯着眼睛看着陆清漪。

陆清漪嘴角扬起,抱着书,牵起小柔的手道:“这都是得相公真传,天色不早,我先去睡了,哎呀,好困,困死了,我明儿个一早还得继续给你找画纸去呢。”陆清漪边说边往外走,说罢牵着小跑快速跑出前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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