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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情男配糊上墙[穿书](99)+番外

有那么一瞬间,容秉风竟从他脸上看出了昔日的模样。

他蓦地想起了许多,想起仙盟大会上,初见江淮远的那一日,心头泛起阵阵苦涩。

他想着,自己又能责备多少呢?他自己不也是变了许多,辜负了师尊的厚望。

江淮远也不顾自己还被绑着,声音里带了哭腔,一遍遍问他,“真的吗?真是大师兄要你救我的吗?你不是在骗我?”

容秉风不擅长安慰人,答了几遍,便凶巴巴地吼他,“闭嘴!不准哭了!”

江淮远真被吓住,不哭了,只憋不住地一下下打着嗝,委屈地控诉,

“我、嗝……大师兄都、嗝……没这么、这么,凶过我、嗝……还、嗝、还绑我……”

容秉风本还在气头上,愣是被他断断续续的打嗝声给逗得想笑,碍于面子不肯笑出来,就背过身去忍着,感觉到床板都跟着人打嗝的节奏颤动,险些破功。

他深吸一口气,调整好脸上的表情,转回身拽过人的手指,掐着穴位帮人治打嗝,

“淮远,我以后还会对你更凶、更过分的。”

江淮远气得要把手抽回来,无奈本就被绑着,压根使不上力气,只能干瞪眼,“凭什么!”

“你已经走火入魔过一次了,再来一次,身体会垮。”他认真地说道,“以后,你犯病一次,我就拿这截灵绳绑你一次,直到你学会冷静。”

江淮远没了声音。

“淮远,现在你和我一样了,没有靠山,没有亲人。出云山护不了你,你的大师兄也没法再护着你,就连师尊也自顾不暇,整日与心魔抗争。”

没有人护着、宠着,就没了任性的资格,不赶快长大、变强,就会活不下去。

不是选择,是被现实推着前行,无法抗拒。

容秉风点到为止,没再多说,给人解了绳子,双双陷入了沉默。

他从小是孤儿,遇到这类事情,比常人要从容、坚强得多,内心里再痛苦不安,也没叫江淮远看出痕迹。

心中纵是有惆怅百转,也不知该如何宣泄,压抑得太难受了,就拿起玉箫,吹上一阵。

玉箫是仙盟大会上,江淮远赠他的那根,至今都带在身边。

一曲毕,江淮远问他,“这是什么曲子,怎么从未听过?”

“我也不知道,想不起来了。”

过了会儿,他又补充道,“这个曲子给我的印象很深,但是却记不起来……我试着找过很久它的出处,没有找到。”

江淮远此时情绪已经完全稳定下来,恢复了正常的状态,只是眼角还有点红,“我听说,你以前有个义父?会不会是他在小时候吹给你听的?”

“不知道……我连他长什么样都记不清了。”容秉风皱了皱眉,摇摇头,而后又眉头舒展,看向江淮远,眼里带着些希冀,“以后,等你完成心愿了,我们也修炼地更厉害了,淮远,到那时候,我们一起去找这曲子的出处吧。”

江淮远看着他,一时没说话。

“说不定作曲人还活着,说不定除了我,还有人听过它,我想和你一起去找,顺便把我丢了的那些记忆也找回来。”容秉风说着,幻想着将来不再需要打打杀杀的日子,微微笑了起来,“好吗?”

江淮远被他这样看着,忽然低下头,躲开了视线,闷闷道,“为什么是我?”

他没有直接拒绝,却也没有答应。

容秉风说,‘等你完成心愿’,他便联想到总有一天,大师兄为他透露的这些天机,破布上写下的这些地点,会被他全部走完一遍,然后,然后他就再没有想去的地方了。

他没想过以后,更不愿意想大师兄让他去的地方都走尽了的以后,甚至盼望着那一天永远不要到来。

沈御岚抬手指了一个方向,他就只想冲着那个方向一直走下去。

好像只要这样,他就仍然走在大师兄的羽翼庇护之下,回头的时候仍能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江淮远在床上蜷缩起来,抱着膝盖不说话了,头埋在臂弯里,不肯抬起看人一眼。

容秉风看着再次逃避现实的他,眼底那一抹光亮,也跟着一点点黯淡下去,化作越发深陷的漩涡,化作不见光的水下暗流,无声翻涌。

半晌过去,床铺轻晃,容秉风站起身,缓声道,“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脚步声远去,接着是木门打开的吱呀声,然后关闭。

江淮远在静寂中抬起头,望向虚掩的房门,逐渐放松了身体,闹过一通也有些乏了,裹着被子躺下闭了眼。

**

三个月过去,江淮远和容秉风依靠着种种机缘,修为不断提升,又在各路人马的追逐、抢夺下,培养了彼此之间的默契。

逐渐地,已不再是被人欺负时只能落荒而逃、保命要紧的年轻小儿。

后来,容秉风得了一柄绝世宝剑,为其取名断水,剑灵应运而生。不久后,便顿悟剑意,但凡断水剑留下的伤痕,皆血流不止、难以痊愈。

有了如此狠绝的剑意,敢来与他两人争夺天材地宝的人,便少了许多。

可但凡敢来招惹的,却一个比一个厉害了,有的人甚至不为抢夺、不为报仇,只是出于好奇、比试的心理,便要讨教几招。

容秉风往往不喜这类麻烦事,便全都交给江淮远代为解决。两人水平相当、默契相当,只是江淮远的剑灵、剑意,总是更神秘一些。往往有人败在了他的手下,也不知道其剑意究竟为何。

仙门中不知出了什么事,闹得人心惶惶,可无论如何,都已经与他们无关。

日子逐渐变得安稳许多,江淮远在人前也逐渐恢复了生气,不再阴沉、郁郁寡欢。

唯有容秉风知道,他并没真的好起来。

隔三差五的,江淮远便会在深夜里陷入噩梦,情绪失控,或大悲、或大怒,直到重新入睡,再醒来时又恢复安好。

恰逢某一天夜里,两人双双醉酒,江淮远又从噩梦中惊醒,哭闹叫喊起来,全无理智。容秉风例行公事似的,拿出截灵绳将人捆住,再耐着性子安抚劝说。

却被发了酒疯的江淮远一口咬在胳膊上,鲜血淋漓,险些咬下块肉来。

无论他说什么、做什么,都只重复一个‘滚’字。

于是,压抑、克制了太久的容秉风,某根绷紧到了极限的弦终于断了,也发了疯。

江淮远怒极,他便更怒、更狠,江淮远悲痛欲绝,他便更悲、更伤,将一切在心底骨髓里发酵了的泼洒出来,让江淮远除了溺毙其中、再无选择。

一夜荒唐中,没有多少旖旎动情,尽是两个人的宣泄与暴行。

江淮远身上伤痕累累,看着凄惨又惹人怜爱,到后面连哭声都发不出了。容秉风也好不到哪里去,伤敌一千、自损八百,道心紊乱,险些入了魔,落得内伤严重。

第二天,两人都睡了许久才醒来,谁也没有提昨夜的事。

白日里,一切如旧,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只是做了场梦。江淮远依旧会笑、会说话,容秉风依旧为他护着身后,战退一切敌人。

直到平静了许多日后,江淮远再度陷入噩梦,曾经的荒唐夜晚,再度重现。

唯一的不同,是两人的动作间多了几分手下留情,没再落得好几天缓不过来的伤势。

江淮远的噩梦毛病再没治好过,他得了一记不会失效的止疼良药,贴身陪在身边,随时供他取用。似乎如此下去,就算是不再根治那些噩梦,也没什么关系了。

那剂良药说是良药,也是□□,但药本身并不介意被他滥用,哪怕是上瘾了、魔障了,也不阻拦、不说破。

除了噩梦缠身的夜晚,再不会有过多的亲密之举。

所有人都当他们之间只是知己好友,相敬、相助、相知,叫人艳羡。

江淮远听了便装傻,容秉风便看着他装傻,也笑着随声迎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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